(敬請關注——孑與不2)
雲琅早上醒來的時候,依舊覺得腦袋很疼,大漢國的殘次品綠蟻酒喝多了就這症狀。
醪糟不像醪糟,酒不像酒,甚至還有一股子醋糟子味道,一大口酒下肚,然後再吐出半口酒糟,確實很無趣。
紅袖包的小餛飩很好吃,一口可以吃兩個,一大碗餛飩下肚,被綠蟻酒弄沒的魂魄也就歸來了。
曹襄昨晚就沒回長門宮衛的營地,而是住到了雲琅的隔壁,雲琅吃餛飩的時候,他已經吃完了早飯,正在院子裡比劃一杆長槍。
“別弄了,你就是再勤懇,在個人武力上也比不過霍去病跟李敢,不如把工夫用在你比較擅長的陰謀詭計上。”
雲琅端着飯碗瞅着一板一眼的練習刺殺的曹襄道。
曹襄拍拍腦袋道:“陰謀詭計不用練習,我天生就是一個陰謀家,總歸是要上戰場的,多練練沒壞處。”
“別生公孫敖的氣了,那就是一個莽夫,不值得你如此大動肝火。”
提起公孫敖,曹襄的怒火就壓制不住,丟下手裡的長槍道:“什麼東西!昨日我特意擺下那麼大的陣仗,就是爲了向他表示感謝,代我母親向他致謝,證明我曹氏領了他此次幫忙的人情,日後定有後報。
現在,他一句話就把自己辛苦掙來的人情揮霍一空,天底下怎麼就有他這種人?”
雲琅把最後一隻餛飩塞嘴裡吞下去,放下飯碗道:“等你眼界再寬廣一些,你就不生氣了。
現在你的問題是,怎麼面對你那些驕兵悍將對你的輕視之心?”
“無他,唯功名利祿而已,我或許沒有強大的武力,卻有強大的權勢!”曹襄重新撿起長槍,插在門廊下的兵器架子上,泱泱的上了樓。
雲琅相信曹襄會處理好這件事,而且是用他自己的方式,駕馭部屬是他從小就會幹的事情。
一個半月的訓練,讓雲琅強壯了很多,至少胸部,腹部的肌肉已經有了一些形狀。
他握着欄杆,在半空晃悠一下就從二樓跳了下來,老虎歡快的跟上,它以爲雲琅要跟他開始遊戲了。
一人一虎衝出雲家,沿着長長的水槽架子向松林狂奔,老虎跑一陣子就要停下來等雲琅,一旦雲琅將要抓到他的尾巴了,這傢伙就再一次狂奔,這樣的遊戲老虎非常的享受。
松林裡的繅絲工棚鴉雀無聲,偶爾有一兩隻麻雀從棚子裡飛出來,兩個看守工棚的婦人,悠閒地坐在向陽坡上縫製着冬衣也順便享受初冬的陽光。
老虎淘氣的銜着人家的針線笸籮跑到雲琅身邊獻媚,雲琅把婦人的針線笸籮還回去,說了兩句閒話,就咬着牙走進了太宰居住過的那座大院子。
這些天以來,雲琅儘量避開來這裡,沒了太宰的大院子,也就是松林裡的一個普通院落罷了。
太宰走了,雲家的教書先生也就不見了,自從小蟲問過一次,被雲琅發了一通脾氣之後,就沒人再問他了。
兩個老人樂呵呵的坐在陽光底下,一個用磨石打磨木片,一個擺弄着麥秸,又有一個快要完成的小小的宮殿模型出現在屋檐下的桌子上。
雲琅坐在桌子前面,開始按照自己的設想重新擺弄個組合模型……
擺弄好了,就把它用魚膠固定好,搬進屋子裡的,放在一個巨大的桌子上,跟其餘部分一起拼好,如果太宰還活着,他就能看的出來,這是一座始皇陵寢的模型圖。
模型圖已經完成了兩成,雲琅特意掩去了章臺宮,即便如此,巨大的桌案上還有很大一片空白。
在桌案的邊上,還有一座模型,也就是雲氏莊園的微縮模型,如果僅僅是進來看這些東西,人們只會被兩個會手藝的野人精巧的手藝所震感,會認爲雲琅正在謀劃建造一座更加美麗的莊園,而不會聯想到其它。
至少,阿嬌就對雲家的模型非常的有興趣,長門宮裡也有一套阿嬌自己擺佈的長門宮微縮模型。
而霍去病在雲家的房間裡擺放着一座城池模型,他經常徹夜不休的研究如何守城,或者攻城。
將始皇陵變成一座微縮模型的計劃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每一次進入始皇陵,其實就是雲琅對始皇陵做的一次探索,那些密佈始皇陵的絲線,是雲琅在測量始皇陵各個部位的尺寸留下的東西。
太宰以爲雲琅是爲了自己的安全做的一些準備,哪裡知道,這是雲琅在計算整座皇陵的面積,以這座山一般巨大的封土堆來說,皇陵的面積實在是顯得有些小了。
以始皇帝的雄才大略,他不可能只給將要復活的自己準備這麼一點東西。
相比這座巨大的陵墓,雲琅對那個伏劍自殺的秦國公主更有興趣。
她死去的年代已經很久遠了,身爲皇家貴胄的她,陵衛們居然沒有去給她收屍,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太宰拿到那柄短劍的時候,痛苦的樣子是瞞不過雲琅這個有心人的。
該是太宰的東西,全部歸太宰,這是理所當然的,所以雲琅燒斷了棧橋,封閉了章臺宮。
然而,章臺宮的外面,雲琅理所當然的認爲該是屬於他的,是他一個人的寶藏。
這些事情在太宰活着的時候,雲琅不能去做,如今,太宰死去了,雲琅將再無顧忌。
松林院子距離那個瀑布不是很遠,也就距離皇陵衛士們的陵墓不遠。
冬日的時候,瀑布的水流很小,卻極爲清澈,雲琅站在那座石壁面前,沉默了良久還是沒有沒有進去。
雕像的模型早就製作好了,只要雲琅願意,他就能把陵墓裡的陵衛骨骼全部凝結在黏土裡。
雲琅不想早點開始這個工作,他想親手把這個堪稱艱鉅的工作獨立完成,當成獻給太宰的最後一瓣心香。
斷龍石終究應該放下來,雲琅憑藉直覺,認爲太宰能進去的地方,一定不會是太重要的地方。
或許雲琅對於始皇陵的瞭解要比太宰還多一些,至少,距離始皇陵東側三裡地長滿麻籽土地下,就有三座巨大的兵馬俑就是太宰所不知道的。
陵墓太大了,佔地範圍也太廣了,渺小的人站在上面總是不能一窺全貌的,因此,欺騙,隱瞞,就自然而然的出現了。
諾大的始皇陵對於雲朗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未解之謎,雲琅很想知道始皇帝死後到底弄出來了多少的謎團。
獨佔一座密藏的感覺是幸福的,這足夠雲朗用一生去發掘,最終獨享寶藏。
雲朗離開了驪山,跟老虎一起漫步在松林間,老虎總是喜歡去追逐那些亂飛的松雞,卻總是不能得逞。
它現在已經有些養尊處優了,對於鑽進荊棘叢的松雞從不強行抓捕,這會弄亂他美麗的皮毛。
阿嬌的長門宮濃煙滾滾,這是阿嬌的僕役們正在準備耕種的土地上燒野草,灌木。
高貴的人只要跟農家聯繫起來,就會變得樸實無華,頭上包着一塊藍色綢布的阿嬌如同一個地主家的女主人,正在調派僕役們放火燒地。
見雲琅過來了,就朝他招招手,指着那些已經燒過的土地道:“你看看,灰燼夠不夠?”
雲琅嘆息一聲,對於土豪家的做派非常的感慨,雲家燒地的時候地上只有半寸厚的一層灰燼,阿嬌家土地上的灰燼,足足有半尺厚,也不知道她這些天到底在土地上燒了多少東西。
“灰燼足夠了,只是,您要馬上耕地啊,把這些灰燼全部翻進泥土裡,要不然風一吹,灰燼要是被風吹跑了,您就白乾了。”
阿嬌白了雲琅一眼道:“就你聰明嗎?大長秋早就想到了,灰燼是溼的,怎麼跑?
即便是跑了一千里又如何,還不是在我家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