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琅的隊伍再次出發,如同玄奘西行一般,再次開始了他的取經之路。
不知不覺間,隊伍又一次壯大了。
這一次加入的,分量有些重,是威名遠播江湖的武林門主李長風。
在剛開始之際,李長風的加入讓雲琅挺高興,有這樣一位宗師級武者保駕護航,一路上的安危可算是沒有問題了。
但只是過了一天的功夫,雲琅就有些後悔了,他想趕走李長風。
這位傳說中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生性灑脫的武林盟主,就是一個惹禍精。
一路上他除了喝酒,就是殺人!
一天的功夫,他跑出去三次去殺人。
起初雲琅還不知道李長風乾嘛去了,直到後來忍不住問了一句,才知曉李長風溜出去一次,就滅掉人家天羽門一個堂口。
這一天的功夫出去三次,就滅掉了天羽門三個堂口。
雲琅等人經過的路上,天羽門的勢力差不多是被李長風給連根拔掉了。
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壞事。
雲琅想低調趕往長安的,但被李長風這麼折騰了一番之後,他們的行蹤就像是明燈一般耀眼。
在天羽門第一個堂口被李長風鏟除之後,雲琅等人的後面就跟上了尾巴,等到日落時分,霍去病都已經弄不清楚到底有幾方勢力的探子吊在他們身後了。
雲琅想跟李長風談談這事,但琢磨了一番之後,又作罷了。
現在即便是說通李長風,讓他獨自去行動,也有點晚了。李長風一走,落入尷尬處境的反而是雲琅。
沒有李長風這個高手保駕護航,吊在後面的那幾方勢力,估計能把雲琅這一羣人生吞活剝個無數次。
關鍵,雲琅覺得他可能還說不通李長風。表面上好說話的李長風,其實是一個倔脾氣,他的身上有着俠士最典型的特徵,我行我素!
路程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從大名府到長安的這一點距離,雲琅估算過大概只需要四天左右的時間就能抵達。
但現在,這四天恐怕不會那麼好過。
不知不覺間,雲琅發現,他和天羽門之間的仇恨,已經被拉到了巔峰。
尤其和李長風這個煞星綁在了一條戰船上之後,這個仇恨已經到了完全無法化解的地步。
因爲意識到了這一點,霍去病開始了沒日沒夜的發瘋練武。
在這片蠻荒之地,霍去病因爲一場大戰找到了他的存在價值,和天羽門之間的仇恨,讓他確定了第一個敵人!
第一個想要徹底覆滅的敵人,天羽門就像是霍去病心中的匈奴。
雖未有匈奴不滅,何以家爲的慨然赴死之志,但也到了不滅他,我心難安的地步。
日落之後,雲琅等人的停留地,是一處像極了逍遙鎮的邊陲小鎮。
這裡有着如人間仙境般的絕美景色,三面環山,一面臨水,有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從鎮子的中央穿過。
整個小鎮,只有單一的一條街道,兩旁都是輕巧別緻的木屋。
家家戶戶門前院落裡,都栽種着高大的櫻花樹,此時正值花開的時節。
遙遙望去,這座小鎮就像是一片花海,滿目帶粉的白,那並不濃烈的幽香,飄揚出幾十里路。
只是這裡比之逍遙鎮要更加的窮困幾分,鎮上最多的是旌旗飄搖的酒肆,卻沒有一家客棧。
雲琅只得央求鎮上的一戶普通百姓,租下了他家整個的院落,暫住一宿。
日頭已落西山,天邊留下了一大片壯觀的火燒雲,走至末端的太陽,留下了這一日間,它最爲極致的美。
餘暉半灑的小鎮,恍若仙境,寧靜優雅,活脫脫一片世外桃源。
只是,一撥接着一撥而來的陌生人,打破了這美好的寧靜。
雲琅呆在小溪邊上,與浣紗的婦女們閒聊了幾句,鎮上進來了幾波外人,便都已清楚了。
整整八股勢力,得知這個無比確切的數字,就連雲琅也不由得有點懵。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短短的數日間,他和霍去病竟變成了香餑餑一般的存在。
這八股勢力,還都是進了鎮的,並不包括那些爲了隱匿行蹤,潛藏在鎮外的。
統統算起來,天知道有多少,雲琅估摸着,應該比他們總共的人數要多的多。
趁着光明的邊緣,雲琅回到了小院。
一樹雪花輕舞的櫻花樹下,李長風和白冥正在下棋,平靜的棋子演繹着驚濤駭浪般的殺氣洶涌。
石桌旁,小七早已點燃了一盞油燈,綠豆般的燭火剛好照耀了那一方棋盤。
雙手託着下巴的小七,蹲在一旁,聚精會神的盯着棋路。
雲琅饒有興趣的站在一旁,論下棋,這兩人都是高手,殺的險峻萬分,卻又平分秋色。
“八方勢力聚在了這座小鎮,似乎是想跟我們玩個甕中捉鱉了。”雲琅很是突兀的開口說道。
李長風落下一字,嘴角一勾,笑道:“你去探消息了?”
“小溪邊,和大娘們聊了幾句家常!”說話的時候,雲琅的目光絲毫沒有離開棋盤。
白冥的處境有些危險,它就如大家此時的局面一般,被李長風犀利的落子,重重包圍了,不論走哪,都有陷阱。
但白冥這人,有點黑,他藏着最大的底牌,給李長風留了一件大禮物。
“莫急莫急,他們吶!還不敢吃了我們。”李長風舒展眉毛,手中的棋子,猶豫之後又猶豫,始終無法落下。
雲琅笑道:“你若是敢說安穩睡覺,我這便去睡覺。”
“睡!天大地大,睡覺最大,生死有命,也不能礙了睡覺這頭等大事。”李長風搖頭晃腦的說道,他的棋子終於落下了,將白冥再一次逼上了絕境。
臉上始終掛着淺笑的白冥,伸出了乾枯的手指,走了一步像是自尋死路一般的一步棋。
“睡覺睡覺,誰也不能礙了老夫睡覺!”白冥念念叨叨的說道。
雲琅真的去睡了,這血淋淋的棋局,他看不出什麼意思,還是睡覺要緊。
李長風的話,雲琅相信。
能以獨身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又在天羽門的重重圍堵之下,殺出重圍,而後肆無忌憚的開始報復的李長風。
若沒有點把握,估計也不會說出這番話,這個人放蕩形骸的外在下,沒人知道他有着一顆怎樣的玲瓏之心。
霍去病和柳原,不在院中,雲琅猜測他們倆肯定被李長風給支到鎮外去了。
自從李長風加入了這支隊伍,霍去病和柳原不覺間就變成了他的打手,雲琅現在連他們的行蹤都捉摸不到了。
沒什麼要緊的,還是睡覺要緊。
在秀兒的伺候下,雲琅安安穩穩的睡了覺。
一覺醒來,已是天光大亮。白冥像是個鬼魅一般,坐在雲琅牀頭的竹椅上,手中端着一杯清茶,抿的有滋有味。
“老頭子,你該不會在我的房間坐了一?夜吧?”雲琅翻了個身,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外面花瓣飄灑的櫻花樹。
清晨的空氣格外的清爽,再帶上一絲櫻花的幽香,聞之沁人心脾。
這樣美好的早晨,牀邊坐了一個如鬼一般的老頭,讓雲琅的興致大大降低。
風景獨好,毀在了白冥的身上。
雲琅十分不喜,在他剛剛睜開眼的時候,看到一個糟老頭子。
白冥脣齒間咀嚼着幾片漏進口中的茶葉,說道:“天羽門的堂口,又被滅了一個!”
“這大清早的,李長風又去殺人了?還有,你大清早的,就是來跟我說這事的?”外面再美好的風景,雲琅已經沒有什麼心情看了。
“是也不是!主要想看看你睡覺的樣子。”白冥咧着嘴,回頭衝雲琅一笑。
這一笑,差點笑沒了雲琅的天靈蓋,爲了看他睡覺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