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之上的時空,在瞬間好似扭曲了一下,兩個人影很是突兀的出現在了高空。
靈犀高興的像個孩子,激動的喊道:“看,真的是我師父!還有我大師兄。”
雲琅舉頭望去,那是一個看起來和靈犀年紀相仿的女人,舉止端莊文靜,渾身透着一股子的娟秀文雅之氣。
“風老怪,你是不把我蝶谷弟子當人嗎?”清冷而威嚴的聲音,自高空之中響起。
看起來很是嫺淑的一個女人,一開口,每一個字中都帶着濃烈的兇狠之氣。
天羽門風長老的目光陡然變得陰狠了起來,他冷冷的盯着那女人,喝道:“慕容靈,柳原,你們竟然走出了那裡!”
柳原也就是跟在慕容靈身邊的那個俊秀男子,也是靈犀的大師兄,他一聲冷笑,賤兮兮的說道:“風老怪,這還要感謝你啊!要不是你把我二人坑到那個鬼地方,還沒有這麼好的機緣呢!”
風老怪放肆的大笑了起來,喊道:“你靈心門人都要被我給殺光了,你們回來的好像晚。”
“那我就殺光天羽弟子,爲我靈心門人復仇!”慕容靈雙手一攤,手中忽然出現了一把無弦之琴,身子輕飄飄的盤膝坐在了一片白雲之上。
慕容靈脩長的手指撥動在無弦之琴上,並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來,但風老怪的神色卻是突然一變。
“無聲琴!”
一把精金打造,流光溢彩的弓出現了風老怪的手中,但沒有任何的羽箭。
風老怪的手指快速的拉動弓箭,一支金色的羽箭緩緩凝成,在風老怪鬆開手指的瞬間,嗖的一下飛向了慕容靈。
風老怪屏着一口氣,猛然間射出了無數箭。
金色箭雨,變換着方向,分呈不同的角度,襲向了慕容靈。
慕容靈手中的琴,雖沒有任何的聲音,但在瞬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一股濃烈的殺氣。
金色羽箭在半空中,好像遇到了什麼東西,根本沒有接近慕容靈的身前三尺,就化爲了烏有。
打了這麼久,雲琅從未見這位風老怪出手,但在現在出手了,面對靈犀的師父慕容靈。
風老怪似乎使不上力氣,就在這片刻的功夫,他已經射出了無數箭,可每一箭,都在半空就化爲了烏有。
反倒是那能隱隱感覺到,卻看不見,也聽不着的琴音,卻在瞬間橫掃了天羽門、真武宗以及皇室之人。
雲琅並沒有什麼感受,只是看着有些奇怪,因爲那些人突然間七竅流血,跟着了魔一般,滿地亂竄,甚至於互相廝殺。
靈犀在旁解釋道:“我師父手上拿的,是我們蝶谷至寶無聲琴!琴動無聲,卻能擾人心智,殺人於無形。說起來,我師父有一點和阿琅你一樣,她雖爲谷主,卻並未修習任何的武藝,這一輩子只是醉心於琴。”
雲琅也看出了那無聲琴的可怕,不過慕容靈也沒有修習武藝?他怎麼有些不太相信呢。
“你師父沒修習武藝,爲何會這樣?”雲琅指了指盤膝坐在白雲之上的慕容靈,腦子有點不太夠用。
這世界上的人,生下來就會上天嗎?
靈犀笑了起來,說道:“那是琴音託着我師父。”
雲琅:……
什麼是懷疑人生,雲琅這一刻是真的懷疑人生了。
琴音託着人在天上飛,長見識了!
專精一道,精到極致,也是天下頂牛比的存在。
瞧把風老怪給壓制的,不對……現在是壓制着一羣人。
真武宗那位鬍鬚紮成兩個小辮子的堂主,還是皇室那位親王,眼看風老怪一人獨木難支,也都一起上去幫忙了。
結果,全被慕容靈一個人給擋的死死的。
天上慕容靈一人橫掃天涯,地上着了魔的霍去病大殺四方。
霍去病這個實實在在的戰爭狂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敗仗,他心中的執念,在這一刻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力。
一杆長槍,還是不算太好的精鋼長槍,那是霍去病從白冥的倉庫裡面倒騰出來的。
但是在這一刻,這一杆展露了霍去病所有的風華,以及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雄渾氣勢。
渾身浴血,也不失高昂鬥志。
孤身奮戰,不棄大將雄風。
這就是霍去病!
雲琅很後悔自己的實力不行,無法同自己的兄弟,並肩殺敵。
這已經不知道是雲琅今日第幾次的感慨了,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感覺,讓雲琅氣到踹胸頓足。
戰局逆轉了,靈心門弟子胸中憋着的那一口氣,化爲了強盛的戰鬥力。
衝破阻礙,以一挑多,都變成了稀鬆平常的事情。
雲琅也跟着殺出去了,但他是在最後,專挑那種半殘不殘,戰鬥力不足的渣渣解決。
雖然有點丟人,但云琅不想幹瞪眼看着人家打架。
……
風老怪等人溜了,眼看事不可爲,他們倒是十分的乾脆。
說跑就跑,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這一戰,靈心門損失了半數以上的弟子,可謂是損失慘重。
但好歹,慕容靈和柳原的及時趕到,化解了更大的損失。
若不然香火可能真的就從此斷了。
慕容靈真的是謫仙一般的人物,淡雅如水的她,在下來之後,就挽住了靈犀的手。
“孩子,讓你受苦了!”慕容靈一臉憐惜的對靈犀說道。
看着慕容靈那親切的面容,靈犀哇的一聲就哭了,一頭扎進了慕容靈的懷中。
極少哭鼻子的靈犀,在今日倒是哭了個痛苦。
雲琅拉着霍去病到了一邊,這傢伙是真的着了魔了,到如今還怒瞪着滿是血絲的雙眼,口中大聲的嚷嚷着殺!
“敵人已經撤退了!”雲琅雙手很是吃力的抓着霍去病,大聲喊道。
着了魔的霍去病,力氣大的嚇人,雲琅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都有些抓不住。
眼看着霍去病情緒無法平復,雲琅有些着急和擔憂,這樣下去不會有事吧?
“鳴金收兵,這是命令!”心思一轉,雲琅陡然大聲喝道。
霍去病愣了一愣,眼皮輕輕顫了兩下,忽然安靜了下來。
雲琅一聲苦笑,這犟牛一樣的兄弟,沒想到這一招還真的管用。
安靜下來的霍去病,可能是體力耗費太嚴重了,眼睛一閉,忽然一下倒在了雲琅的懷中。
鼾聲就像是早就準備好的一般,隨着霍去病倒下,立馬就響了起來。
雲琅還擔心霍去病這麼一昏,身體會不會出現什麼毛病,聽到這炸雷般的鼾聲,不由得苦笑了起來,心中也是猛地一鬆。
這傢伙……
“這傢伙可真的是個瘋子!”有些沙啞的聲音,在雲琅的身邊突然響起。
雲琅古怪的回頭一看,臉色頓時不善了起來,“白老頭,我發現你有點怕死啊!”
說話的自然是白冥無疑,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上了山。
白冥揚眉瞪眼,不服氣的叫道:“我怎麼就怕死了?你別誣陷老夫啊!”
“既然你不怕死,那你倒是說說,爲什麼打架的時候不見你,這架剛好打完了,你就來了。”雲琅沒好氣的說道。
原本,雲琅還以爲白冥應該是一位世外高人的,絕對牛比的那種人物。
但今日之事,讓他很是失望,對這傢伙的期望值有些太高了。
白冥抹了一把額頭上細密的汗珠,瞪着眼睛叫道:“瞅瞅,看我這一腦門子的汗水,我像是那貪生怕死之人嗎?老夫只是年紀大了,體力不行,跟不上你這年輕小夥的步調。我是想來幫忙打架的,但……我剛剛爬上山。”
雲琅不由一臉的愕然,剛剛爬上山?
看着有些狼狽的白冥,雲琅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