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還真是那般想的,可惜雲琅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當然,霍去病對於靈犀其實也挺發怵的。
雲琅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遙望遠方說道:“瞎想什麼呢!走吧,我們還是趕快去見一見咱們的皇帝陛下吧。”
霍去病的臉霎時耷拉了下來,有氣無力的說道:“其實,我也很不樂意見的。”
“當敵人強大的時候,我們就是最大的依仗。眼下我們是要想辦法回到大漢國,莫不成你不想回去了?”雲琅瞥了一眼霍去病,問道。
霍去病擡了擡眼簾,邊走邊說道:“其實……不回去,也行!在這裡自由自在,也不錯。”
雲琅掃了一眼霍去病始終捏在手中的書,輕笑一聲,道:“你是惦念這裡的武功吧,那就抓緊練,做他個天下第一,我們再回去也無妨。況且,我們的時間還很充裕。”
話雖是這麼說,但云琅心中也清楚,回去的希望十分的渺茫。
但,人總該是要有點奔頭和希望的。
若不然,呆在這個地方,除了混個一日三餐之外,雲琅覺得他恐怕找不到什麼讓他奮鬥的理由了。
無數人是盡力活好一輩子,而他呢,算算,這已經差不多是第三世了。
實在而言,確實是有點累。
九州鏢局的隊伍再次出發,在羣山峻嶺間迤邐成了一條長龍。
雲琅仔細算過路程,從逍遙鎮到京都,至少要走八天的時間,今天才只是第一天。
蘇稚不在,那些女孩子唯有云琅親自教導。
在這樣的一個社會,成爲一名醫師,對於這些女孩子而言,是最合適的職業。
足以靠自己生存,而且這個職業也是十分高尚的。
江湖兒女多豪爽,教導這些女孩子,比教導大漢國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家碧玉,大家閨秀,要輕鬆許多,也給雲琅省了很多的事。
雲琅如今現在着實有些懶,很多事情第一次做,新鮮刺激又好玩,但當那些步驟需要重複去做的時候。
任誰的耐心,都會小很多。
漸漸的,雲琅又多了一個師父的稱號。
人往往常說,善良都是相對的,你對他人善良,他人便對你善良。
做這些事情,雲琅算是相當有經驗的了。
當那些女孩子被土匪俘虜,在她們的心中,對於自己的命運可能完全是悲觀的,她們的世界應該是一片灰色。
再到後來,淪落到雲琅手中,被雲琅送去京都的時候,或許她們的心中已經不再有任何的想法了。
被誰關着,養着,已經不是那麼的重要了。
可能她們也沒有想到,到了雲琅這裡之後,她們的生活忽然之間變了。
甚至於比她們自由的時候,還要好一些。
在這裡,她們有衣穿,有飯吃,還能學藝。
於是,她們對待雲琅的態度,自然而然的也便不同了。
於其說是師父,更不如說是如父親般的對待。
……
天邊的火燒雲像是一幅隨心揮灑出的油畫,橘色的光芒傾瀉天地,大片的森林也被浸染的變了顏色。
這是很純粹的原始森林,優美的景色讓人心曠神怡。
夜色漸漸降臨,雲琅吩咐安營紮寨,選擇了一處靠近水源的地方休息下來。
在這樣的原始之地,夜晚趕路是非常危險的,隨便出來一兩頭野獸,都可能會讓雲琅全軍覆沒。
名喚秀兒的少女,從河邊給雲琅打了洗臉水,端了多來。
“師父,洗把臉吧,趕了一天路,招惹了許多的風?塵。”秀兒嬌怯的聲音響起。
在這些女孩子之中,秀兒算是膽子最大的一個了。其他的女孩子,目前僅限於隔着遠遠的,跟雲琅說幾句話的地步。
應了一聲,雲琅挽起袖子洗臉。
秀兒站在雲琅的身後,拿着手帕伺候着雲琅,眉眼婉轉間,輕聲問道:“師父,白日裡那位女子,是我們師孃嗎?生的好生精緻。”
雲琅拿清水拍打了兩下臉頰,直起身子,說道:“小孩子問這麼多幹嘛?”
秀兒吐了吐舌頭,嘻嘻笑道:“若是我們師孃,我們應當見禮的。”
拿手帕擦乾淨臉上冰涼的河水,雲琅說道:“自然不是了,你這丫頭年紀輕輕的,想的倒是不少。”
“秀兒已到嫁人的年紀了,可不小了。”秀兒嘟着嘴,對雲琅說道。
雲琅輕笑了一聲,才十二三歲的姑娘,要是擱到後世,還在懵懂無知的年紀,大概也就是上初中左右吧。
但是在這裡,早已到了該嫁人的年紀,當然大漢國也差不多。
時代的發展,時間的推移,人類的存活年齡是越來越長了,但人生所需要經歷的幾個階段,似乎是永恆的。
雲琅沒法子跟秀兒談論這些感情上的八卦事,便吩咐道:“等大家都收拾好之後,招呼過來聽課。”
“是,師父。”秀兒彎腰見禮之後,便去通知了。
霍去病帶着其他的人,正在安營,這對於他而言,完全是輕車熟路的事情。
白冥老頭招來的那幾個歪瓜裂棗,幹活倒是手腳十分的勤快,而且有一股子的力氣。
與勤快忙碌的身影,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坐在河邊岩石上,啥也不幹,盯着河水發呆的白冥。
雲琅不止一次的懷疑這老頭的目的,自從把九州鏢局甩給他和霍去病之後,這老頭完完全全啥事都不幹了。
除了掏銀子的時候,其他的事情,連個主意都不說。
老虎大王以飛翔的姿態降臨了白冥的後背,銳爪下去,就是兩道清晰的印子,白冥老頭那件嶄新的袍子瞬間作廢。
白冥像是受驚了的鵪鶉一般,瞬間起身,脖子拉的老長,瞅着大王,一臉的憤怒。
大王就地打了滾,迅速躲開了白冥,一眼幽怨的瞅着雲琅。
那不是它想抓的,是雲琅把他給扔出去的。
順着老虎大王的眼神,白冥也看到了雲琅這個罪魁禍首。
“雲小哥,你怎這般頑皮呢!”白冥可不敢對雲琅有憤怒的臉色,他一臉笑意的責怪道。
雲琅走過去,順手抱起了同樣一臉幽怨的老虎大王,對白冥說道:“白老望着一條河在思索什麼?”
白冥如老樹皮般眉頭微皺,一臉深沉的說道:“老夫在想,這西北理工所講到底是什麼樣的學問?老朽癡長如此年歲,歷來自詡見多識廣,卻始終弄不懂這西北理工學術之精髓,慚愧慚愧吶。”
“老朽在這世間,也從未聽聞過這般學問,但無法否認,這西北理工之學問,當真是深不可測。”
雲琅隨手扔出一塊石子,打了個水漂,說道:“西北理工的學問,在我的家鄉是集歷代先賢之大成,數百年傳承發展而得來的學問,您老覺得深不可測,是再正常不過了。”
白冥老頭深以爲然的頷首,說道:“老朽近來發現一個很有趣的事情,若是將西北理工的學問,在龍武發揚光大,或許會很有趣。”
“我也這般覺得!”雲琅咧嘴笑了起來,一臉的純真與坦誠。
飛雪城。
雲琅在龍武大陸所見識到的第一座大城。
整座城池夾在兩座巍峨的大山之間,雄渾壯闊,儼然一座雄關。
見到這樣的城池,讓雲琅不由想起了曾在漠北與匈奴大戰的日子,那裡的天很低,水草豐盛,城池也如這般雄偉。
鏢局的隊伍歪歪斜斜的走向了城門,雲琅與霍去病的高頭大馬一馬當先。
兩名手握長刀的大漢攔住了雲琅的馬頭,審視的目光在雲琅等人的身上掃過,其中一名大漢開口問道:“進城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