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計緩劉備

伊籍道:“我在荊州避難多年,曾經遊歷武陵,也去過江東,以我所看,荊州的武陵蠻應該和交益兩州的南蠻爲同宗,而山越之所以被稱之爲山越,而非越蠻,主要因爲山越已經基本漢化,生活起居與我們無異,也靠農耕爲主,打獵並不多。武陵蠻則以打獵爲主,依靠山地間的梯田種些薄糧爲輔。至於荀攸大人說的使用山越兵和南蠻兵其實也非常有道理。兩地人性格兇悍,都善於山地戰,自鑄甲胃兵刀和漢兵作戰。據說武陵那裡的南蠻還在山中挖過黃金,應該說是有金礦的,只是他們沒有采挖金礦的經驗。”

劉協心中一動,武陵那個地方靠近廣西幾個大的山區確實是後來國內的幾個大金礦,產量只低於泰山地區和新疆,見伊籍面色自若,似乎已經有了安定山越的計策,便問道:“若是伊先生有了全盤的計劃,不防說出來!”

伊籍道:“我仔細翻查了各縣郡關於山越和南蠻的紀錄,可以這麼說,山越本是春秋越國之後,經過五百年的衍化遷移,如今分佈甚廣,丹陽爲最甚,徐州之南,淮陽境內和江東會暨、吳郡周邊和整個丹陽境內都有山越,可以說整個揚州只要有山的地方就有山越,而山越造反完全是因爲他們不願意納糧稅,寧願爲了不納糧稅而選擇打戰也可見他們的性格兇悍。山越人擅戰,若漢兵過多,他們則退兵竄入山中,若漢兵相當,則傾巢而出,加上本身確實勇猛,所以歷來還沒有人收復得了。”

“歷史上的孫武三萬精兵攻入楚都,項羽兩萬破秦王、三萬破劉邦,所用的兵都是丹陽的山越兵,包括今天的陶謙的丹陽兵其實也就是山越兵。”

“南蠻則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今天的武陵蠻屢屢造反不是想抗稅,因爲他們本身也不知道稅賦爲何物,他們更多的是對我漢族的恐懼和牴觸,他們居在山中,並不外出,只要以糧草相交,和其換取銅鐵,再封地讓他們自治,只要他們願意臣服在殿下腳下即可,讓族人中的大族子弟到襄陽學府習我上國文化禮儀,慢慢同化。同時派人勘查金礦,凡所得金銀三、七相分,再以糧草換得他們應得的三成。待南蠻大族皆深悉漢俗禮儀,則可慢慢分流到武陵各地種糧收稅,如此一來,南蠻將長遠安定。”

劉協看了看荀彧,意思是你覺得怎麼樣?

荀彧道:“伯機之計,長遠中近都有顧慮,甚爲詳細,殿下可依策實行。不過山越不比南蠻,伯機可有妙計安山越?”

伊籍道:“武陵蠻不過五六萬人,即使造反也無大礙,作爲兵源,最多吸納幾千人,不足爲慮。山越則不一樣了,山越在整個揚州總人口至少過百萬,且男子皆兵,只吸納十萬兵馬也可令人震驚!如今首先考慮丹陽山越,在安定武陵蠻後,殿下派鎮東軍屯兵淮安,以水軍威脅壽春。”

“如今袁術新敗劉繇得壽春,兩軍相抗與壽春合肥,都不能進退,有我鎮東軍一入,他們必定派人相求,殿下可依據條件選擇支持誰,但鎮東軍需久鎮淮安,令文聘加強水寨和城牆工事,定東軍水軍屯與曲阿、建鄴,隨時北上與袁術水軍在白馬湖一戰。此時的定東軍要好生防備會暨、豫章兩地屯兵,待秋收之時,結合鎮南軍猛然出兵攻打,山越必然逃進山中,再令孫堅將軍和黃忠將軍盡收割其糧草,繼續守候,待山越無糧,自然會前來相投,驅趕投誠之山越民定居零陵各地,分散而住,收其強壯壯士編入軍中,多加訓練,多加恩惠,則無須三年,三越精兵盡歸殿下帳下。不過唯一的問題是怎麼和陶謙借淮安?。”

陶謙老弱,淮安好借的很!

劉協心中一陣高興,看見郭嘉陰着臉不說話,暗暗奇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心中萬分焦急,知道郭嘉也在思考那事,憑他的能力尚陰沉着臉,可見他也沒有辦法。

只能嘆了一聲,問郭嘉:“如果實際情況是曹操和劉備聯合的情況,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聽到這話,連荀彧都吃了一驚,方纔因伊籍的計策而涌出的欣喜之情瞬間冰結。

荀彧低聲一嘆:“這就更加麻煩了,若是兩人約定劃黃河而治的話,對我們可是非常不利,甚至有可能出現劉備奪南陽,曹操奪徐州的可能。”

郭嘉眼中奇光一閃,轉而笑道:“殿下,我已經想好了對策了!”

劉協等人大喜,急忙問道:“有何妙策?”

郭嘉站起身,對衆人道:“依我之見,劉備此次之舉,曹操事先並不知道,不過如今劉備畢定要聯繫曹操,鼓勵曹操佔徐、豫兩州,曹操知道自己不是劉備對手,若要與之相抗,必須有豫、徐兩州爲其後背。不日,曹操必有重臣來襄陽和殿下陳述劉備屯兵袁紹的利害,希望我們出兵攻劉備。”

劉協道:“我們出兵打劉備也只能做個樣子,出得兵多了,自己的汝南之策則不可行,出得兵少了,劉備也不覺得受到威脅。”

郭嘉笑道:“何必我們出兵,我聽說徐州如今錢糧庫存和產量僅次於荊州,可乘機讓陶謙出點血。殿下覺得曹操從豫、徐兩州選個動手,首先會選哪個州?”

劉協道:“曹操和張遼、趙雲已經交了幾次手,都吃了不少苦頭,自然是首先考慮徐州。”

郭嘉笑道:“我軍勝在騎兵,曹操一時半刻也湊不出騎兵來,上策就是佔徐州,陶謙老弱之人,哪裡敢和曹操相鬥,我軍可以支援爲名,佔據徐州,殿下心中所求的不是地,是人口,那麼我們可以乘機將徐州南下的人口自淮安以水軍南運而下。”

劉協奇怪,問郭嘉道:“那究竟讓何人出兵?”

郭嘉指着地圖上的青州道:“他出黑山賊,我出泰山寇!”

劉協拍掌道:“好計謀,只是泰山寇帥臧霸還算了得,也是半拉子帥才,統領三十萬青州軍打的無人敢染指青州,手下還有張曼成、孫觀、吳敦、尹禮等大將,恐怕難以拉攏啊!”

郭嘉道:“青州皆黃巾,老百姓都跑到了徐州纔有了徐州的繁華,所以徐州糧食產量日漸升高的同時,青州今年幾乎沒有多少糧食了,經常南下徐州搶糧,不如讓陶謙分三次送兩百萬石糧食送到青州,條件就是青州黃巾北上援助,解渤海之圍。袁紹這個人確實沒有什麼謀略,不過他手下還有很多謀士大將,只是沒有想到黑山軍突然殺過來吃了大虧,要現在能緩下,就可以活過來半條命,雖然還不是劉備的對手,支撐一到兩年不是問題,如果再有青州賊寇時時騷擾劉備,三年之內,劉備難以全定冀州。”

劉協點了點道:“袁紹並沒有無能到那種地步!”

沉默了良久的張昭忽然說道:“殿下,我覺得曹操很有可能會打豫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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