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悠到了澡堂後,舀出一小塊兒冷凍的肉遞給老闆。
老闆驚訝地眨了眨眼睛,“您去哪兒弄的冰塊兒啊。”
吳悠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老闆趕緊收下肉,“我帶您去vip室。”
說是vip室,其實就是一個單獨的隔間,從窗戶外面接進來一根兒水管子。這種環境下也沒什麼好挑的,總比冒着被大魚吃了的危險去河裡洗澡要好,吳悠脫下衣服,開始洗了起來。
洗着洗着,太陽就下山了,老闆給他遞進來一小塊兒蠟,讓他小心別淋上水,那蠟明顯是切過的,最多能燒個十分鐘,這是明顯不想讓他洗太久。
吳悠匆匆洗完,正打算穿衣服時,突然感覺有幾股能量在慢慢靠近他。他性格一向謹慎,立刻就懷疑這不是偶然,正打算離開,水管子裡突然鑽出一縷縷鸀色的枝條,猛地朝吳悠的脖子襲來。
吳悠一把抓住了水管,塑料水管立刻被凍成了硬邦邦的棍子,吳悠用力一握,幾米長的水管啪嚓一聲碎成了粉末,窗外傳來一聲悶哼,下一秒,窗戶被一股猛擊砸破了,玻璃碎片全都朝着吳悠飛來,吳悠眼都沒眨,在自己面前豎起一道冰牆,擋住了碎片,他抓起衣服和揹包,赤-裸着身體跑出了隔間。
隔間外面是個開闊的大澡堂,此時已經空無一人,澡堂的天花板上只有一盞燈泡發出微弱的光,一個黑影從門的位置朝着吳悠撲了過來,四蹄着地,速度極快。
吳悠沒看清是什麼東西,他把揹包往地上一扔,右手一甩,數道冰錐朝着那黑影直直飛了過去,同時人往旁邊跑去。
那黑影躲過冰錐,毫不遲疑地朝吳悠撲來,吳悠在那一瞬間,看清了襲來的是一隻三米多高的黃鼠狼,身體細長,尾巴碩大,眼睛放射出懾人的寒光。吳悠自然跑不過四條腿的變異動物,而且澡堂的地上全是水,非常滑,他險些摔倒,他心裡一動,猛地將手按在地面上,地上的水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凝結成冰,那黃鼠狼跑得太快,噗咚一聲巨響,滑到在地,吳悠操控着冰錐,朝它的脖子、腹部狠狠紮了下去,黃鼠狼大叫了一聲,那聲音中分明帶着點人類的動靜。
此時,窗外那鸀色的植物已經完全爬了進來,吳悠此時看清了它的全貌,他實在認不住那是什麼植物,很像是路邊的某種野草,但是那草的長度已經超過了四米,整個浴室幾乎都被它填滿了,成千上萬道如觸手般的野草柔柔地飄搖着,隨時準備衝上來把吳悠活活絞死。
自地震到現在半年以來,吳悠碰到過不少敵人,爲了生存,幾乎每天都要經歷殺戮和戰鬥,但是眼前這兩個異種人,絕對是他碰到的最厲害的對手,他冷道:“我來這裡才三個小時,應該沒礙着誰的路吧。”
那黃鼠狼忍着痛,獰笑了起來,“你來這裡就已經礙了別人的路了。”
套出這句話,吳悠心裡已經能肯定,自己遭遇攻擊,絕對跟他的能力有關,山城如此井然有序,必定是有一個龐大的勢力在控制着,而自己的能力,恰恰威脅到了這個勢力。吳悠露出一絲冷笑,也好,這樣日子纔不會太枯燥。
那黃鼠狼異種人和那坨野草把偌大的澡堂變得極爲狹窄,吳悠被堵在角落裡,顯得非常渺小。
那坨野草裡發出聲音,“如果你不想死的話,現在就離開山城,永遠別再回來。”
黃鼠狼呸了一聲,“讓他不再回來的最好方法,就是送他去黃泉。”他大吼一聲,再次朝吳悠撲了過去,這次他早有防備,每次抓地的時候都用爪子抓透冰層,這樣速度雖然慢了些,但是不會摔跤,而且他速度再怎麼慢,對於吳悠來說依然閃躲不了。
就在那黃鼠狼馬上就到眼前的時候,地面上的水突然拔地而起,在吳悠和他面前豎起一道冰牆,那黃鼠狼似乎料到了這一手,沒有收勢,反而用肩膀用力朝着冰牆撞了過去,那冰牆的厚度不堪如此撞擊,轟然碎裂,黃鼠狼目露兇光,大爪子眼看就要抓到吳悠的腦袋,那些原本碎裂的冰塊,在還沒有落地的時候,突然改變了下墜的趨勢,再次聚集而起,化作無數道大大小小的冰錐,朝着黃鼠狼身體各處刺去!
那野草大叫道:“小心!”他伸出無數道枝葉,擋在黃鼠狼兩側,減緩了冰錐的攻擊,但依然有幾隻冰錐刺進了黃鼠狼的身體裡。
“啊啊——”那黃鼠狼異種人發出憤怒地痛叫。
吳悠趁機閃身從角落裡跑了出來,他身體裡爆發出巨大的能量,整個澡堂裡的所有水管都被寒冰凍裂,水噴濺而出,在澡堂上空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那些水在落到黃鼠狼和野草身上的瞬間,被凍結成冰,整個澡堂的溫度驟降,轉眼間變成了一個冰窟。那黃鼠狼和那團野草的身體被冰困住了,雖然還沒有死,但一時之間也動彈不得。
吳悠思考了兩秒要不要殺他們,最後決定留他們一條活路,這倆人必定是受人指使,如果再來五六個這種程度的變異人,他肯定抵擋不住,所以現在不適合製造仇恨,只要讓對方嚐嚐挫敗的滋味兒,他們就會有所顧忌,在對方再一次行動之前,他會以最快的速度,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勢力。不管山城裡住着一個怎樣的厲害人物,他都會把這個地方據爲己有。
他穿上衣服,背起揹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澡堂。看來他早已經被人盯上,所以換住處也沒什麼用,乾脆就回了來時的旅館,打算好好休息一下,他料定那羣人不敢在同一天發動第二次攻擊,於是睡的很是安穩。
第二天醒來,他出門找房子去了,順便還要打聽打聽山城的情況。
剛在路邊買了點日用品,突然,街上一陣騷動,就聽着人羣中有人喊着什麼“來了來了”,然後商販就自動地把攤子往裡撤,留出一條寬敞的過道。
只見遠處的街道上,走來幾匹高頭大馬,爲首的那匹目測超過四米高,通體烏黑,毛髮光亮,鬃毛隨風飄蕩,看上去威風凜凜,吳悠雖然不玩兒馬,但也接觸過不少好馬,一眼就能看出優劣,這匹馬如果放在末世前,有價無市。那馬此時微微仰着頭,幾乎把坐在它身上的人完全擋住了,吳悠看不見那人的臉,只能看到跨在馬腹兩側的那截修長的腿,是個男人。
周圍的人低低討論着什麼,沒有一個人敢大聲說話,吳悠覺得這氣氛,趕上古代皇帝巡街了,騎在黑馬上的那個人,就算不是山城第一人,也該是頗有權勢的變異人。
幾匹馬走近了,吳悠仰起脖子,終於看清了坐在黑馬上的人。那是個30歲左右的年輕男人,西裝褲裡包裹着結實的大腿,襯衫掖在腰帶裡,掐出平坦勁瘦的腰腹,他長得不能算很英俊,但五官深邃、棱角分明,非常有男人味兒,他嘴裡叼着一根菸,看也沒看街道兩旁圍觀的人,渾身散發出狂傲的氣息。
吳悠眯起了眼睛,這個人怎麼有點眼熟呢?而且……吳悠情不自禁地輕輕舔了舔嘴角,眼神暗了下去,這個男人,從臉蛋到身材,都是他喜歡的類型,真想把那身西裝扒掉,看看這麼一個充滿陽剛氣息的男人被自己狠-操時,會是什麼表情?光是想想就很美味。
突然,原本目不斜視坐在黑馬上的男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猛地低下了頭,朝吳悠的方向看來。
吳悠知道可能是自己的能量引起了他的注意,變異人對於能量波動強大的變異生物,總會格外關注一些。
倆人四目相接,一個傲慢,一個深沉,空氣中渀佛閃現着無形的火花。
接觸到吳悠的目光,坐在馬上的男人心中一驚,他完全看不透那目光中透漏出的信息,他深深看了吳悠一眼,便轉過了頭去,對身邊的人低聲說:“查查這個人,他的能量強度跟趙進差不多。”
“是。”
待那幾匹馬走遠了,吳悠纔回過神來,他一把抓住身邊的商販,“剛纔那個人是誰?”
被他抓住的姑娘,在他目光的逼視下羞得臉通紅,她結巴着說:“是……是陳少。”
吳悠瞳孔一縮,厲聲道:“誰?”
“陳、陳少啊。青巖幫的陳少。”
吳悠放開了她,吶吶自語道:“陳少,陳青巖……真的是他們父子倆?”
陳青巖曾經是成都軍區二把手,也是駐紮在重慶的23軍軍長,手握兵權,末世後控制了整個山城,倒也並不奇怪,看來他看到的那個人,真的是那個陳少。
他父親和陳青巖曾經是戰友,關係密切,他和陳少童年時沒少一起玩兒,當然,倆人差了將近四歲,陳少性格又頑劣,準確來說應該是他小時候沒少受陳少的欺負。後來他父親病逝後,兩家就少有來往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會以這種方式和陳少再次相遇。他想起昨天晚上來襲擊他的兩個變異人,眼神變得越發陰冷。
不知道陳少還記不記得他了,不過,三歲看老,以他對陳少的瞭解,不論記不記得自己,他都會對他除之而後快。原本以爲來到山城,會過着如同安度晚年一般無趣的生活,但是現實比他想得要刺激多了……作者有話要說:總覺得這對cp的攻受都很不正常_(:3」乙)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