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成天壁起牀鍛鍊去了,叢夏也醒了,爬起來準備吃的喝的,他心情太好,一邊做吃的一邊忍不住唱了歌來。
煎雞蛋剛飄出香味兒,鄧逍的小狗鼻子就循着味兒跑下樓來了,趴在廚房的門上,一邊揉眼睛一邊說:“叢哥,你幹嘛這麼早起來做飯啊,沒到吃飯時間啊。”
叢夏笑着說:“也沒到你起牀的時間啊。”
“我聞着香味兒了嘛,下來看看,我還以爲我做夢呢,原來你真的做好吃的了,都把我餓醒了,嘿嘿。”
“這也不是給你做的,你們的早餐我一會兒做。”
“啊,那你是給誰做?”鄧逍眼巴巴地飄着烤箱,一副渴望的樣子。
叢夏笑道:“我今天和天壁釣魚去。”
鄧逍眨了眨眼睛,一副瞭然的樣子,“哦,約會啊。”
叢夏笑而不語。
鄧逍湊了過來,笑嘻嘻地說:“叢哥,這個蛋卷看着真好吃,我拿一個好不好。”
叢夏把他的腦袋推開了,“牙都沒刷,一邊兒去。”
“叢哥,就兩個,就兩個嘛。”鄧逍不放棄地圍着叢夏屁股後面轉悠,直到叢夏給了他兩個熱騰騰的酥脆的蛋卷才作罷,拿着蛋卷準備回被窩好好享受去。
“哎,小鄧。”
“啊?”
“到了吃飯時間記得叮囑莊堯吃飯,他最近不知道又在忙活什麼,成天都不出門。”
“放心吧,我看着他吃下去。”鄧逍朝叢夏比了個V字。
“那我帶阿布去了啊。”
“好,你們給它釣條大魚嚐嚐。”
“沒問題。”
叢夏做好倆人要帶的盒飯後,又給別墅裡的人做了早餐。一切準備妥當後,成天壁也跑完20公里回來了,倆人把東西打包好放到阿布身上,就高興地出發了。
阿布一看能出去玩兒,興奮得不行,它先跑到自己的窩旁邊,跟泥泥告別。
泥泥正在睡覺,聽到動靜擡起毛茸茸的黑色大腦袋,睡眼惺忪地看了它一眼,阿布的大爪子拍着地,低頭跟泥泥蹭着鼻子,泥泥打了個大大地哈欠,用爪子拍了拍阿布的脖子,頂了頂腦袋,阿布這才歡快地走了。
叢夏笑着揉了揉阿布的毛,“阿布跟泥泥也變成好朋友了呀。”
阿布“喵”了一聲,大尾巴在身後甩來甩去。
成天壁看了看阿布身上的行李,“東西是不是帶的太多了。”
“沒關係,吃不完還有阿布呢。阿布好久沒吃新鮮的活魚了,我特意帶了兩套衣服,一會兒你下去給它弄條魚吧。”
成天壁淺笑着搖了搖頭,“你知道現在河水幾度嗎。”
叢夏哈哈笑道:“你忍一忍嘛,我都給你準備衣服了。”
成天壁道:“地方離這裡遠嗎?”
“還行,阿布不到一個小時就能到,我已經計劃好了,我們在在哪兒釣魚、燒烤、露營,明天再回來。你要是覺得周圍有什麼好玩兒的,咱們多玩兒幾天也行。”叢夏嘿嘿笑道:“這算是咱們倆第一次約會吧。”
成天壁想了想,“是第一次嗎?”
Www ●ttκá n ●CO
“是第一次啊。以前從來沒一起正式出來玩兒過呢。”
成天壁道:“約會就是玩兒嗎。”
叢夏摸了摸下巴,“你這麼說我有點兒難住了,我也沒跟人約會過,不過出來玩兒肯定沒錯。”
成天壁笑了笑,“挺好。”
叢夏抓住成天壁的手,“如果在文明時代,我會帶你去看電影、唱歌、吃好吃的,或者兩個人關在屋子裡打遊戲、刷新番,我不知道這些你會不會感興趣,不過我肯定會努力地讓你高興的。”
成天壁眼神柔和,“你說的這些我都沒做過,不過聽上去不錯。”
叢夏笑道:“不過如果在文明時代,你肯定不愛搭理我。”如果不是末世降臨,他和成天壁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際,想到這個,叢夏就覺得成天壁來到自己生命裡,是不幸中的最大幸事。
成天壁點了點,“肯定的。”
叢夏失笑,“我說你也太實在了吧,稍微反駁一下啊。”
成天壁揉了揉他的頭髮,眼中含笑。
阿布很快就把他們帶到了地方。這裡以前是他和莊堯無意間考察到的,阿布記路非常厲害,走過一遍就不會忘,跟它描述一下它就知道人類的意思,阿布的智商隨着時間的推移,似乎在進步。
“就是這裡了。”叢夏指着不遠處的水塘,興奮道:“這裡漂亮吧。”
他們所處的地方已經偏離了天津的市中心,是永定河的沿岸,處於半開發狀態,周圍的樓房相對低矮,四年來受到河水滋養,岸邊植被樹木瘋長,幾乎把所有的人類建築都遮住了,這裡儼然成了一片森林。
此時森林裡晨霧迷茫,空氣清新宜人,四周很是靜謐,樹間不時有變異昆蟲和動物竄來竄去,但是看到阿布的龐大體型,都不敢輕易上來招惹。
他們很快找到了一處理想的地方,這裡背靠茂密的森林,可以欣賞永定河的美景,岸邊也比較好搭帳篷。
倆人從阿布身上卸下行李,開始扎帳篷、架燒烤架和鍋,這些在他們幾年的野外生活中,已經非常熟練,幾乎一個人都能完成全部的戶外設施。
阿布看到河非常激動,因爲它知道有水就有魚,它在岸邊踱來踱去,但處於對水的本能厭惡,它不敢去太深的地方。
叢夏喊道:“阿布,不要在河邊兒玩兒。”
阿布“喵喵”叫着回來了,趴在地上看着他們忙乎,似乎也很開心的樣子。
搭好帳篷,叢夏就搬出了兩個摺疊躺椅,成天壁奇道:“你還帶這個?從哪兒來的?”
“柳哥買回來的,我跟他借來了。”
“柳豐羽真是能亂買東西。”
“是啊,他好多東西都藏起來,不敢讓莊堯看着,不過我都知道,嘿嘿。”
叢夏弄好躺椅,自己躺上去,美美地閉着眼睛,“嗯,真舒服,等中午太陽出來了,我們就可以一邊兒喝酒一邊兒曬太陽了。沒有約會條件也要製造約會條件,我太佩服我自己了。”
成天壁輕輕彈了彈他的額頭,“幹得不錯。”
叢夏睜開眼睛,衝着他一笑,“早餐和飯後甜點我已經準備出來了,吃完早餐咱們就開始釣魚,中午和晚上就吃魚,不夠的話就去森林裡打點野味,怎麼樣?”
“沒問題。”
叢夏從躺椅上跳起來,把他大清早準備的早餐一一擺了出來,因爲放在保溫飯盒裡,東西還是熱的,倆人坐在躺椅上,有說有笑地吃着早餐,阿布把大腦袋伸了過來,發饞地看着他們,紫水晶般的眼睛水汪汪地透着渴望。
叢夏摸了摸阿布的鼻子,大笑道:“這點兒還不夠你塞牙縫呢,別急啊,一會兒就給你釣魚,釣大魚。”
阿布點着大腦袋,爪子環住了叢夏的腿,撒嬌地蹭着。
吃完飯,叢夏拿出了莊堯改良過的漁具,魚竿都是用鈦合金做的,韌度非常高,完全能撐得住上百斤的大魚,用來釣河魚是足夠了。不過,他和成天壁都不是力量型的變異人,就算釣住了可能也無法用手給拖上來,到時候就需要成天壁用風力捲上來,或者阿布下水拖上來了。
倆人在拳頭大的魚頭上裝上大大的肉餌,扔進了水裡,悠閒地等着魚上鉤。
看着波光粼粼地水面,叢夏輕聲道:“天壁,記得我們那時候隨着大部隊離開雲南,在路上洗澡時發生的事嗎。”
“記得,河裡突然竄出來大魚,吞了很多人。”
叢夏嘆道:“我那時候想,這個世界太可怕了,危機四伏,我到底能活到哪一天呢,沒想到居然在這種異形橫生的世界裡活了四年多了。”
“我當時也做好了隨時會死的準備,那時候每個人心裡都這麼想吧。”
“是啊,有時候想想也挺佩服咱們的,居然就這麼抗過來了。”
成天壁看着遠處遼闊的河景,“世界這麼大,理應有每一個物種的棲身地。”
“可是人類卻在不斷破壞和侵佔着別的物種的棲身地,所以纔會受到寒武意識的懲罰吧。”
成天壁點點頭,“這次的災難雖然不是寒武意識策劃的,但追根究底是因爲寒武意識而起,對人類也是個教訓,和這個星球上其他動物一樣,渺小而謹慎地生存着,纔是長久生存之道,任何一個物種企圖稱霸全球,下場都會跟人類一樣。”
叢夏嘆道:“是啊,人類的文明被摧毀了大半,恐怕三百年都恢復不到四年前的水準,不過,至少可以繼續繁衍下去,雖然代價太大了。”
“我們不能生育是件好事。”
叢夏點點頭,“是件好事……”
“嗯?咬鉤了!”成天壁一下子站了起來,猛地扯住魚竿,用力往後拽,那魚的勁兒顯然相當大,成天壁沒拽住它,反而被它拖向河裡。
叢夏一把抱住成天壁的腰,把能量流向四肢,尤其是下盤,使下盤穩固,跟那隻魚抗爭着。
一股勁風驟然在河面上形成,然後呼地一下鑽進了水裡,那大魚肚皮朝上被從水裡掀了出來。阿布大叫一聲,飛快地朝着大魚跑了過去。那股風力卷着水浪,把大魚拍向岸邊,阿布一個箭步竄上去,溼漉漉的大爪子一巴掌拍在了大魚的腦袋上,那大魚不堪重擊,被拍暈了。
兩人一貓齊心協力,把那隻一百多斤的大草魚拖上了岸。
叢夏抹掉額上的汗,笑道:“真肥啊。”
成天壁道:“完全夠我們和阿布吃兩頓了。”
阿布激動地叫聲都變了,圍着大魚使勁繞圈兒。
叢夏笑道:“阿布,坐下。”
阿布愣了愣,還是老實地坐下了,只是大大地尾巴在身後焦急地擺動着。
“坐好啊,沒有我的命令就不能動。”
阿布發出渴望地叫聲。
叢夏花了一個小時把魚肉料理好了,留下了他和成天壁的份兒,把剩下的都給阿布了,阿布撲了上去,投入地吃了起來。
倆人吃着烤魚、喝着啤酒、看着阿布一邊搖尾巴一邊吃魚,感覺愜意不已,這種悠然自得的時光讓人沉醉,讓人想把時間靜止在這一刻,直到地老天荒。
正午太陽最好的時候,他們在躺椅上看書、聊天,因爲太陽太暖和,風太舒服,迷迷糊糊地,叢夏就睡着了,半夢半醒間,他感覺成天壁把他抱起來,鑽進了帳篷裡。
叢夏眯着眼睛,“天壁,我睡着了嗎。”
“是啊,困了也別在外面睡,天還是有點涼。”成天壁把他放在厚厚的墊子上,想給他蓋毯子。
叢夏抱住成天壁的胳膊,“你困嗎,我們睡個午覺吧。”
成天壁道:“還行。”說着還是躺了下來,把毯子蓋在叢夏身上,輕聲道:“睡吧。”
叢夏睜開眼睛,擡頭看着成天壁,笑道:“突然不困了。”
成天壁笑了笑,“那還睡不睡。”
“不知道。”叢夏的目光從成天壁含笑的眉眼移到了薄削的脣。
成天壁的脣顏色有些淡,但形狀很好,不說話的時候,就連緊閉的脣線都透出冷漠和拒絕的信息,可是叢夏看着它們,就只想親上去,所以他就這麼做了,他貼上成天壁有些冰涼的脣瓣,輕柔地吸允着。
成天壁的大手從叢夏的後背移到了他的後腦勺,修長的手指插-進了叢夏的黑髮間,不自覺地加深了這個吻。
成天壁完全不在意現在是不是白天,就那麼壓着叢夏從天亮做到了天黑,連阿布在帳篷外發出寂寞地叫聲也充耳不聞,只是用彷彿要把叢夏嵌進自己身體裡的力道,不斷地、不斷地侵-犯着這個永遠住在他心底的人。倆人抵死纏-綿,瘋狂地從對方身體裡獲取着溫暖、快-感和被珍視、被愛的滿足。
他們的手交握在一起,這一生都不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