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贏把他們扔進了一個密室裡,自己不知道忙活什麼去了。
四人一邊吃飯,一邊商量對策。
叢夏環顧四周,“這裡面不會有竊聽器吧?”
莊堯搖頭,“沒有,檢查過了,你以爲在這種千年古城裡改造東西那麼容易呢。”
叢夏鬱悶道:“那咱們說說吧,怎麼出去啊。一個比你們還厲害的腦域進化人,一隻我們打不過的猞猁,真是被人欺負到姥姥家了,要是天壁在……哎。”
單鳴不服氣地說:“給我只巴特雷,乾死那隻破貓。”
叢夏勸道:“單哥,你千萬別亂來,那隻猞猁速度太快了,而且好像挺記恨你傷了它腿的。”
“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子彈。”單鳴看了看自己的mP5衝鋒槍,鬱悶道:“就剩半個彈夾了,奶奶的,這大頭怪真瞧不起我們,連我們槍都不繳。你的槍給我看看。”
單鳴把倆人身上的武器都集中起來,評估一下他們現在的戰鬥力。叢夏以前根本不怎麼在意槍的作用,主要是因爲他槍法差,拿着用處也不大,沒想到這些武器卻是他們僅有的依靠了。
莊堯和孫先生沒搭理他們,在一旁嘀咕着什麼。
“你也是這麼想的?果然有文章可以做。”
叢夏湊過去,“你們說什麼呢?”
“我們在討論江贏的弱點。”
單鳴嗤笑,“他的弱點?腦袋大不方便行動唄。”
“這是一個,還有一個他自己都不願意說的,但是我和孫先生已經推測出來了。”
“什麼?”
“你們注意到了嗎?江贏說的多次異種生物會失去自我意識,但是爲什麼他沒有失去自我意識呢?”
叢夏道:“因爲他是腦域進化人吧,腦域進化人應該有辦法控制自己,他不是說他在自我意識的爭奪中勝利了嗎。”
“你想一想,爭奪自我意識勝利的異種人都是什麼樣子?比如柳豐羽,比如魔鬼鬆。他們不禁可以在不同形態之間自由切換,而且可以完全控制任何一個形態下的自己,如果他真的在自我意識爭奪戰裡勝利了,爲什麼會變成那副德行?”
叢夏一愣,“你的意思,他沒成功?那他怎麼保持自我意識的?”
孫先生道:“我們懷疑,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佔據那具身體,甚至他們的異種都不夠成功,也許是因爲他們是極其稀少的同物種異種,也許是因爲他們是腦域進化人,總之,江贏並沒有真正勝利,他可能把另外兩個人的意識,逼進了那四隻手臂裡。”
“什麼?”叢夏露出厭惡的表情,“你是說,那些手臂裡關着另外兩個腦域進化人的意識?”
莊堯道:“只有這麼想,才能解釋得通,總不可能是他自己想要變成那副樣子的。我想,他剛開始異種的時候,另外兩個腦域進化人的自我意識太強了,他們三個在這具身體裡爭奪了很久都沒有結果,後來稍占上風的江贏把他們的手臂移植到了這具身體上,然後用某種方法把另外兩個人的意識放進了他們自己的手臂裡,給他們造成還歸屬自我的假象,換取一時的和平。如果你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另外四隻手臂其實不怎麼用,也不太受他控制,估計他也不願意去用,因爲很可能會喚醒另外兩個人的自我意識。明白了嗎,這可能是我們唯一的突破口。”
叢夏喜道:“只要讓那兩個人的意識甦醒,他就肯定沒辦法對付我們了,那我們就可以逃出去了。”
莊堯道:“順利的話。如果失敗,他會讓猞猁把我們三個咬死,然後留下你給他當五色石的翻譯機。”
叢夏哭喪着臉,“不會的,如果猞猁把你們咬死了,我寧死也不從。”
“白癡,我隨便說說的,唐大校又不是吃乾飯的,他也一定在想辦法救我們,但是我們首先要想辦法破壞這裡的機關係統,讓他知道我們在那兒。”
“那我們現在怎麼行動?”
“我和孫先生正在想呢,先說說別的吧。”莊堯道:“你剛拿到古玉的時候,它就那個樣子嗎?”
“是啊,完全沒有五色石的特徵,所以其實我到現在還有點懷疑……”
“沒什麼可懷疑的,如果五色石真的存在,那麼就是這塊東西無疑了,只是還有很多疑點讓我想不通?。”莊堯道:“你曾經跟我說,裡面的文字是梵文,還有我們在大雁塔地宮裡發現的那個盒子,如果真的跟古玉有什麼關係,也是從佛塔裡發現的,這是怎麼回事?”
叢夏道:“這點我也很疑惑,不過古玉的外貌變化也很大,會不會在這兩千年間出了什麼事呢?”
“顯然是……”莊堯看似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耳朵,“果然,知道的越多,不知道的也越多了。現在我對傀儡玉的存在又生出了很多疑問。”
叢夏皺眉道:“我也是,傀儡玉的存在我越來越不能理解了。如果它是寒武意識的工具,爲什麼要促使我們進化,讓我們變得強大,來反抗寒武意識呢?”
“要弄清楚這個問題,我們必須先知道寒武能量是什麼。寒武能量,根據我們的研究,是一種能作用於細胞,促使其進化、異化、修復的生物能量,這種能量同時又跟五行能量相輔相成,可以操縱自然,甚至還能跟其他很多能量一樣,轉換成電能、熱能供工業生產,可以說是一種全能的能量,它應該是這個星球的源能量,沒有它,就沒有地球的今天,所以寒武能量才無所不能,可以任意改變這個星球上的人畜、草木、山河。這種能量,顯然不是任何人可以創造出來的,所以寒武能量必定是寒武意識的工具,利用寒武意識發動自然災害,異化細菌以發動瘟疫,讓動植物細胞進化,寒武意識可以說有數不清的方法對付人類,只要它掌握着無所不能的寒武能量。可是今天,在知道了這麼多秘密之後,我才意識到,我們可能又走入了一個先入爲主的誤區。”
單鳴挑眉,“什麼誤區?”
孫先生道:“寒武能量屬於寒武意識無誤,可傀儡玉,卻未必是寒武意識造出來的。”
叢夏一愣,“可是,傀儡玉是用來承載寒武能量的。”
莊堯道:“沒錯,就是因爲這個,所以我們一直都覺得傀儡玉是寒武能量天生的載體,是寒武意識的工具,可是,如果不是呢?寒武能量顯然是能被人類利用的,我們用寒武能量做武器燃料、冬天供暖,這都是對寒武能量的初級利用,而高級利用,早在兩千年張天師就做到了,古玉教了你很多善加利用寒武能量的方法,說明那個時候張天師對寒武能量的瞭解就遠比我們高深得多得多,甚至他對寒武能量的利用,你現在也只學了個皮毛。在現在科技倒退幾百年的情況下,我們依然學會了使用和儲存寒武能量,就連你都會籙制蓄能玉符來儲存寒武能量,對寒武能量的利用達到神鬼莫測程度的張天師,爲什麼就不能造一個巨大容量的蓄能玉符來儲存寒武能量呢。”
叢夏沉聲道:“你是想說,傀儡玉也有可能是張天師造出來的?”
莊堯搖搖頭,“我無法確定。傀儡玉儲藏的寒武能量太龐大了,簡直不像人類所爲,就算不是張天師所謂,也有可能是遠古神衆所爲,總之,我越來越懷疑,傀儡玉並不是寒武意識製造出來的,它出自人類之手。”
“人類爲什麼要製造它?”叢夏不太能接受這個想法,一直以來,他們都把傀儡玉當做人類的“敵人”,儘管它有很多用處,卻也是造成末世的最大凶手,他們抱着要將它封印的決心走到了現在,沒想到今天和江贏的談話,顛覆了他們長久以來的判斷,現在好多事,他們都需要重新推敲,甚至要一遍遍推翻自己的錯誤,這個過程,實在有些痛苦和窩火。
孫先生苦笑道:“遠古神衆的想法,太難捉摸了。如果按照這個思路思考下去,很多問題又可以解釋通了,當然,也許我們現在的猜想又是錯誤的,我們在錯誤和糾正錯誤之間已經反覆很多次了,論證一件事就是這樣,有點耐心吧年輕人們,到最後,真相一定會坦白在我們面前的。”
單鳴搖了搖頭,“這種費腦子的事留給你們去思考吧,聽你們繞來繞去,我耳朵都長繭了。現在能不能商量點實際的,怎麼對付那個大頭怪和猞猁。”
孫先生笑道:“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單鳴抽了口煙,用髒兮兮的衣服擦着槍管,“我只有兩把槍、一把刀和一條命,如果你們能對付大頭怪,我保證把那隻猞猁困住,到時候你們只管跑就行了,我能活就活,死了也跟你們沒什麼關係。”
“單哥,我們正在想辦法,不會讓你去送死的。”
單鳴咧嘴一笑,“那個小孩兒可不這麼想。”
莊堯道:“如果犧牲你一個能換我們三個出去,確實很划算,反正跟我們比起來,你是最沒有存在價值的。”
叢夏喝道:“莊堯,你別這麼說!”
單鳴也沒生氣,咧嘴笑道:“小孩兒說得沒錯,不賭一把,我們四個都會死。你們三個是隊伍裡的核心人物,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無論是從情感還是利益角度,你們最先捨棄的肯定是我,在那個大頭怪看來,要殺也一定先殺最沒有利用價值的我。所以,我需要你們對付大頭怪,你們需要我在你們對付大頭怪的時候對付猞猁,合作達成了,你們真該慶幸這是末日時代,不然你們未必付得起我的佣金。”
叢夏聽得目瞪口呆。他以往跟單鳴接觸不多,對單鳴最大的印象,就是火自然力進化人沈長澤的養父,單鳴一直沒有變異,之所以能在滿是變異人的世界裡取得很高的地位,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沈長澤對其百依百順,雖然他們都說單鳴的戰鬥力很強,他也親眼見識過這個男人在戰場上的狠勁兒和殺傷力,可是跟沈長澤的實力相比,他們相差太遠了,所有人都是顧忌沈長澤,纔會高看單鳴。直到這次的意外,才讓他真正開始瞭解這個單鳴。這個末世前國際上享譽盛名的僱傭兵,這個鐵血、冷酷,可以笑談自己生死,可以毫不在乎自己窘境的戰士,真的是一個相當強悍的男人。
叢夏看着單鳴,就想到了千千萬萬沒有變異的普通人。他們原本都是同樣的人,卻因爲一場災難被以是否變異爲標準,區分出了高低貴賤,人口基數最大的這一批普通人,過着最底層、最困苦的生活,不但對於阻止這場災難沒有幫助,甚至還在拖着變異人的後腿,可是叢夏差點忘了,這些人才是人類真正的希望,他們能繁衍後代,他們沒有受到寒武意識的“詛咒”,如果真的有一天,變異人必須以死換取這個世界的平靜,那麼這些普通人才是人類的未來,看到單鳴這樣無論內心還是身體都強大的普通人,叢夏心中突然就對未來也充滿了希望,就算他們最終都會死,重建人類家園的工作落到普通人手裡,也沒有什麼可以擔心,人類這個種族,本來就是頑強的生物,不該被任何磨難所打倒。
單鳴皺眉看了叢夏一眼,“你看我眼神怎麼這麼噁心,想什麼呢你。”
叢夏尷尬地扭過頭去,“沒什麼,我就是覺得單哥你挺帥的。”
“廢話。”
“但是,咱們還是要努力一起出去,只要制止了江贏,你們應該也能控制住猞猁吧?”叢夏看向莊堯。
莊堯道:“恐怕我們到時候分不出多餘的精力對付猞猁了,而且,即使我們把江贏身體裡另外兩個人的意識喚醒了,事情也未必會朝着對我們有利的方向發展,只能賭一把,如果失敗了,那就是徹底失敗了。”
“對了,我們能不能讓單哥直接殺了江贏呢?”
單鳴和莊堯同時搖頭,莊堯道:“江贏既然連槍都不繳,說明他根本不怕槍,至少對於我來說,如果有人想攻擊我,在那人動之前,我就能通過表情、動作和殺氣感覺出來了。殺氣是一種波長,是真實存在的,所以單鳴如果想朝江贏開槍,根本沒有機會,就會被他制服。”
叢夏嘆了口氣。
孫先生道:“小叢,江贏把傀儡玉放哪裡了?”
“就掛在他脖子上。”
“一會兒我們如果能控制住他,單鳴去對付猞猁,你去搶傀儡玉。”
“然後我們怎麼出去?”
“在這種歷史久遠的地下城裡造機關,技術難度很大,所以機關一定複雜不到哪兒去,我和孫先生剛纔都偷瞄了一下機關控制桿,只要給我們幾分鐘時間,一定能開出一條通道來。”
叢夏嚥了口口水,把一大塊沒有鹽味兒的老鼠肉塞進了嘴裡,“好,拼了。”
四人在密室裡靜靜等待着,單鳴沒心沒肺地倒頭大睡,叢夏則利用這個時間把四個人的能量防具都修復了,這是他們最後保命的傢伙了。
莊堯和孫先生低聲交流着一堆讓人聽不懂的術語,顯然是在討論如何喚醒江贏體內的另外兩個意識。按照他們的說法,異種之後的生物體的自我意識從來不會真正消失,只是如果自我意識太軟,會被永久地壓制,但是隻要通過某種深層的催眠刺激,就能找到那股意識,腦域控制能力足夠強大,就可以將其喚醒。比起腦電波強度,莊堯和孫先生加起來恐怕都不是江贏的對手,江贏的腦域進化程度,可能在四階的頂峰,甚至很有可能已經突破了五階。原本深層次催眠就是最考驗腦電波強度的一種能力,正常情況下,他們只可能被江贏反催眠,然而江贏有個最大的弱點,那就是那兩個被他異種的腦域進化人的意識根本不在他的意識最深處,而是被他們放進了那四隻移植過來的手臂裡,莊堯猜測江贏在那四隻手臂裡製造了某種“僞腦”,欺騙那兩股意識,他們只需要在手臂裡喚醒那兩股意識就足夠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在這個沉悶地、漆黑地密室裡,他們不知道呆了多久,突然,密室的門轉動了,他們再一次看到了光和那個實驗室。
江贏依然坐在那個椅子上,用工具拖着他碩大的腦袋,“我已經給了你們半天時間思考了,怎麼樣?想通了嗎?”
叢夏掏出古玉,吸引江贏的注意力,“我們想討論一下合作的具體細節。”
“好,你說。”江贏的眼睛貪婪地盯着古玉。
單鳴不着痕跡地瞄了一眼在不遠處打盹地大猞猁。
“爲了表示誠意,你要把傀儡玉給我們。”
“傀儡玉?你們要傀儡玉,不就是想阻止末世嗎,我們昨天談了那麼久,你們還沒清醒嗎,這場災難是阻止不了的,你們還要那麼多傀儡玉做什麼。”
“至少我們得離開青海吧,青海結界需要傀儡玉來破除。”
“青海結界是傀儡玉在寒武能量濃度高的特殊環境下產生的一種波長,五枚傀儡玉的波長遙相呼應的情況下,就恰巧組成了一個龐大的能量場,這種能量場可以影響人對方位的感知和判斷,只要用軟金屬暫時隔絕傀儡玉的能量就可以了。你們現在已經得到了四枚傀儡玉,其實青海結界早就應該失效了,不信等出去之後,你們可以去找人試試。”
“你對傀儡玉這麼執着?”
“這是好東西,我這地底的供電都是靠的傀儡玉,你們非要這一塊做什麼,難道你們還不死心?”
“如果我們非要要呢?”叢夏上前一步。
江贏眯起眼睛,“好,拿十個自然力進化人的遠古基因來交換吧。”
“去你的吧!”叢夏大喊一聲,同時掄起手裡的古玉砸向江贏的腦袋。
江贏早在叢夏動作之前,已經看出他的不軌,他冷冷一笑,叢夏的古玉還沒扔出去,就感到大腦一陣鑽心地痛,那種痛簡直像有什麼東西在撕扯靈魂,大腦就好像下一秒會炸開一樣,他控制不住地抱着腦袋慘叫起來。雖然這是他自己提議的苦肉計,可他也沒想到會這麼慘烈,他看單鳴被攻擊的時候沒吱聲,還以爲能忍呢,沒成想,這是他經歷的所有創傷裡,最痛、最邪乎的一種。
同時,莊堯和孫先生齊齊發動腦電波,進入江贏體內,而單鳴則已經迅速擡起槍,朝剛睜開眼睛的猞猁猛地放了一槍。
局勢徹底失控了。
猞猁一躲,那一槍飛掉了它的耳朵,它怒極攻心,身體化作一道金色的影子,朝單鳴撲來!
莊堯和孫先生滿頭是汗,根本抗爭不過江贏,江贏看上去也不好受,但依然堅持着,叢夏疼得滿地打滾,就在他以爲自己不疼死也要變成智障的時候,掉落在地的古玉突然發出暗淡的綠光,接着,那綠光猛地脹大,如衝擊波一樣向江贏彈去,砰地一聲巨響,直接把江贏從原位拋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牆上!
這突如其來的鉅變徹底扭轉了局勢,江贏倒在地上,腦袋流血不止,看上去有些半昏迷了,半天都沒爬起來,莊堯和孫先生逮到機會,一舉入侵了江贏的大腦,順着他的神經系統去尋找那兩股意識。
叢夏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撿起古玉朝江贏跑去,一手拽出了他脖子上的古玉,一手甩出一個冰凍玉符,扔到了江贏身上,並狠狠地踹了他好幾腳。
江贏根本無法從地上爬起來,也無暇去管叢夏,他還在拼命地對抗莊堯和孫先生的入侵,他知道他的戰場在這裡,一旦他輸了,那就全完了。
“啊——”幾人背後突然穿來一聲悶叫。
叢夏回頭一看,一陣頭皮發麻,單鳴已經被猞猁按在地上,那大猞猁咬住了他的肩膀,正在拼命撕扯,由於能量防具的作用,它一開始還能扯下來,可叢夏還沒跑到單鳴身邊,大猞猁已經一嘴扯碎了單鳴的肩骨,那隻修長的手臂就那麼硬生生脫離了他的身體。同時,單鳴的另一隻手緊握着匕首,狠狠朝猞猁的臉刺去,一刀、一刀,鮮血噴濺,叢夏甚至無法分清那究竟是誰的血!
叢夏把懷裡還剩下的兩枚燃燒符和一枚爆炸符全都朝猞猁扔了過去,他害怕誤傷單鳴,只能扔到猞猁身上,但那猞猁體型龐大,這些傷它甚至不爲所動,只是繼續兇狠地朝單鳴地脖子咬去。
單鳴擡起僅剩下的一隻手,擋住了自己的脖子,劇痛讓他狂叫起來,他用腿拼命提着猞猁的肚子,那裡被叢夏的燃燒符炸出了一個洞,血混着腸子一堆堆地往下流。
叢夏眼淚都下來了,他見慣了慘烈的場面,卻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得無以復加,他顫抖地從角落裡撿起一把槍,卻發現裡面根本沒有子彈。他瘋狂地往單鳴體內注入能量,但他修復的速度根本比不上猞猁的攻擊。
這時,孫先生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小叢,帶莊堯走!快!”
叢夏一抹眼淚,轉頭看去,莊堯已經昏了過去,吐出來的血染紅了前襟。
孫先生吼道:“他大腦嚴重受損,快帶他出去,我竊取了江贏的記憶,我來打開通道,你快帶他走!”
“那你,你們!”
“單鳴已經不行了,我留下來擋着江贏,快走啊!”孫先生一邊吐血,一邊跑到控制檯處,瘋狂地拉動操縱桿。
叢夏跌跌撞撞地抱起莊堯單薄地身體,回頭看向單鳴,單鳴的脖子已經被猞猁咬中,大動脈咕咕地往外冒着血,殷紅地鮮血噴得滿地都是,他發不出聲音,只能用眼神示意叢夏快走,那明亮的雙眸正在漸漸地失去神采。
叢夏眼淚奔涌而出,他大吼一聲,衝出了開啓的石門。
其他人出場要下章了。
我會被揍嗎。。。。但你們應該知道我對單PAPA的愛有多深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