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夏愣了一下,淺笑道:“李警官是什麼意思啊。”
李道藹道:“誇你有價值的意思。”
叢夏明白他是在暗示自己對姚潛江來說“有利用價值”,不過李道藹不像是會在背後說三道四的人,所以這一句話就點到爲止了,至於他說這番話究竟是什麼意圖,叢夏覺得自己需要好好想想。
李道藹的傷不重,就是小腿被劃了兩道,但是任何小傷都不能忽視,叢夏給李道藹療完傷後,霍白和趙子祥反覆檢查了兩遍才作罷。看來李道藹在下屬中很有威信,霍白和趙子祥對李道藹的保護和關心,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給所有人療傷完畢,衆人不敢多做停留,繼續前進,鄧逍哭喊着想把那隻豬獾烤了吃,最後還是被莊堯毫不留情地拖走了。
叢夏吸收了很多豬獾的能量,給所有人治傷之後,能量不減反增,足以見這些豬獾的能量有多強。越是這樣,他就越擔心接下來的二十多公里路該有多兇險。
艾爾看了看一望無際地林海,道:“我去前面探探路吧,這麼盲目地往前走總是有點不安心。”
趙子祥道:“我跟你一起去。”
倆人展開翅膀,往前方飛去,就算他們註定要遭到攻擊,至少也該給他們機會選一選遭遇什麼。
三兒一邊跑,一邊嘴裡在喃喃自語。
鄧逍道:“你念叨什麼呢?”
“我在祈禱別碰上野豬。”
“野豬很厲害嗎?”
“很厲害,進化後的野豬身上那層皮比你的都硬,野豬愛在泥坑裡打滾,不禁本身的皮脂有七八釐米厚,外面還裹着一層豬毛和泥混合而成的‘盔甲’,普通的子彈打它身上就是撓癢癢,絕對的刀槍不入,而且脾氣很古怪,只要認準你了,就非得拱死你不可,根本不怕死,它們全速奔跑下的撞擊力超過八百斤,我要是跟野豬迎面撞上,多半也得掛,我上次就被幾隻野豬追得滿山跑,嚇死我了。”
成天壁道:“怎麼避開它們?”
三兒說:“我這不是一路走一路聞呢嘛,它們的味道特別臭,還是挺容易聞出來的,碰上野豬我們就繞路吧。”
這時候,無線電裡突然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音,接近着艾爾的聲音響起,“我們遇上麻煩了。”
莊堯沉聲道:“什麼東西?”
“碰上一羣變異飛蛾,我們在把它們往東南方向引,你們繼續往前走,不要偏移,沈長澤過來支援。”
沈長澤從阿布身上飛了起來,“你們小心,有情況在無線電裡互通。”說完往東南方向飛去。
莊堯用指南針校正了一遍路線,指揮着大家繼續往前跑。
腳下的泥土越來越溼潤,而森林也越來越茂密,有些樹的直徑甚至超過了五米,過度的進化使得樹與樹之間的距離都變窄了,阿布有時候甚至需要繞路才能穿過樹林。
莊堯掛心那邊的戰鬥,隔了一會兒,問道:“你們那邊怎麼樣了?”
無線電通訊被打開了,對面傳來吵雜的聲音,沈長澤急促地說:“我們應付得來,你們趕緊往前跑。”
李道藹突然道:“有東西朝我們跑過來了,大約後方五公里處,時速在70公里以上,地底震動很強烈,重量應該不輕。”
成天壁沉聲道:“不管是什麼,全速前進!”
衆人一口氣跑出去三、四里地,前方毫無徵兆地出現了一片灰色的破敗的樹林,跟他們一路走來的景象不同,這裡的樹木不但沒有枝繁葉茂,反而死的死、殘的殘,腐朽的樹幹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最爲詭異的是,那些樹幹上長滿了了一團又一團白色的東西,他們仔細一看,那些白色的東西看上去花團錦簇,花瓣透明潤澤,非常漂亮,小的也有人的腦袋大,大的甚至賽過一輛車。
三兒喊道:“停下。”
叢夏詫異道:“這些是什麼東西,看上去怎麼那麼像銀耳呢?”
三兒神色凝重,“就是銀耳。”
霍白很是好奇,剛想湊上去看看,莊堯叫道:“別動!這些銀耳不對頭,你們看地上的土。”
衆人低下頭,原本應該長滿野草或綠苔的地面,寸草不生,東北人引以爲傲的肥沃的黑土,在這片區域變成了有些暗紅的土質,不僅如此,那些土還不斷冒出細小的氣泡,噗滋噗滋的,好像在呼吸,整片暗紅土地發出陣陣臭味,那些一塵不染的嬌嫩的白色木耳花跟它們腳下暗紅色的土地格格不入。
叢夏道:“三兒,這是怎麼回事?”
三兒急道:“我不知道,上次來這裡的時候還沒有這些銀耳,這附近原本有一個野豬的化糞和洗澡的池子,但是那也在三四里外啊……”他話沒說完,猛地回過頭去,衆人也紛紛回頭,因爲地面的震動已經不需要李道藹這個土能量進化人從地底去感知,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大型動物奔跑所帶來的地面顫動。
三兒臉色一變,“媽的,是野豬!”
叢夏心裡一緊,不會這麼倒黴吧,後有野豬,前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化的銀耳和土壤,光看那寸草不生的地面,他們就知道不能從上面踏過去,但是繞路的話,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莊堯抓起一個裝食物的包,隔空拋進了銀耳叢裡,那帆布包剛接觸到暗紅色的泥土,那塊兒的泥土突然開始大量地吐着氣泡,整片土地就像活了一般,一點點吞噬着那個布包,布包和包裡的東西就像浸泡進了硫酸一般,茲茲地被消化着,不到一會兒功夫,布包就陷入了土裡,無影無蹤了。
莊堯果斷地說:“是沼澤地,帶腐蝕性,繞路。”
衆人開始往北面跑,試圖繞過這片區域,很遠處能看到挺立的樹木,那裡肯定還沒被污染到,不過,這片區域肯定還在不斷地往外擴散。
成天壁道:“我們是不是不小心闖入野豬的領地了,不然它們不至於隔着好幾公里就來追我們。”
莊堯道:“很有可能這些銀耳沼澤的前身就是野豬的化糞池,三兒說那個化糞池應該在幾裡外,但是這片沼澤擴散的這麼大,發源地在哪兒不好說,多半就是那個化糞池擴散過來的,動物有守護自己領地的本能,那些野豬覺得我們侵犯它們的領地了。”
鄧逍怒道:“誰對他們拉屎的地方感興趣啊!”
李道藹往後看了一眼,野豬羣已經能用肉眼看到了,看數量至少在四十隻以上,要是被這麼衝撞過去,他們恐怕得殘廢一半,他沉聲道:“我能改變這片沼澤的土質,但是不能堅持太久,要繞過去已經來不及了,衝過去吧。就算要和這些野豬打,也不能在沼澤地旁邊。”
莊堯眯起眼睛看着前方,大腦飛速地計算着,“遠處那片泥沼沒有擴散到的區域距離我們約1660米,你有把握在這麼長的距離裡開出一條我們能走的路嗎?”
李道藹道:“有更好的辦法嗎?”
莊堯回頭看了看,“野豬羣和我們碰撞的時間是36秒,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那就走吧!”
莊堯朝叢夏使了個眼色,叢夏輕輕點了點頭,不用莊堯說,他肯定也會一直給李道藹補充能量的。
李道藹跨坐在霍白背上,喝道:“就從這裡走!”
霍白對李道藹完全信任,毫不猶豫地跳進了冒着氣泡的暗紅色沼澤地。當他的爪子接觸到泥沼的時候,腳下的土壤是完全堅硬的,他並沒有陷進去,只是所有人都看到他腳掌墊旁邊的毛在接觸到泥沼的時候瞬間被燒焦了,幸好他的腳掌墊很厚,暫時還沒有被腐蝕。
三兒尾隨着霍白跳了進去,緊緊跟着他,阿布跟在了三兒的後面,他們奔跑的線路連成了一條直線,但是這樣跑動非常痛苦,因爲他們三個的速度是不一致的,爲了節省李道藹的能量,他們既不能快也不能慢,必須把彼此之間的差距控制在50米內,這就要求他們的速度必須保持一樣的頻率,否則阿布很可能會把三兒給壓扁。
他們衝進沼澤地兩百多米後,就連阿布和霍白的肉墊都開始被腐蝕得破皮了,三兒的蹄子情況稍微好一些,但也感覺到了絲絲疼痛。
正當他們鬆了口氣,以爲躲過了野豬羣的攻擊時,回頭一看,卻發現那些野豬奮不顧身地跳進了泥沼裡,而且以令他們震驚的速度朝他們遊了過來。
叢夏大驚失色,“怎麼可能!它們怎麼沒陷進去!”
莊堯道:“看來這個泥沼不深。”
“媽的,這皮也太厚了,這些土的腐蝕性只比我差一點,這樣都沒變成燒豬?”柳豐羽眼看着那些三四米高的黑毛大野豬朝他們衝來,心裡陣陣惡寒。
成天壁道:“它們的皮脂加上外面包裹的泥土,厚度超過了十釐米了,沒那麼容易腐蝕掉。”
三兒的語氣輕鬆了不少,“沒事,他們遊的這麼慢,追不上我們的。”
叢夏可絲毫不敢放鬆,李道藹能量消耗的太快了,才跑出去五百多米,他體內的能量就幾乎要耗空,眼看着李道藹臉色蒼白,叢夏原本只是一小點一小點的給他過度能量,此時也顧不得被他發現,把能量跟倒水一樣注入他體內,李道藹要是在這個時候掉鏈子,他們全都要掉進這個巨大的化糞池裡,那死法未免太噁心了一些。
李道藹當然感覺到了體內源源不斷注入地能量,他驚訝地回頭看了叢夏一眼,只是匆匆地一眼,就轉過了頭去,這時候他必須專心地給衆人鋪路。
霍白突然叫道:“不好,前面還有野豬!”
他們往前看去,果然,一個更大的野豬羣從他們前方跳進了沼澤裡,那些野豬身上裹着一層厚厚的暗紅色泥土,看來這裡真的是他們的老巢,這些野豬已經習慣了在有腐蝕性的沼澤裡打滾,當然不怕沼澤了。
眼看被前後夾擊,成天壁沉聲道:“三點鐘方向的野豬最少,從那裡突圍,雁丘,跟我過去。”說着自己一下子藉着風力飛到了半空,手臂上套着一個銀白色的風炮,唐雁丘也展開翅膀,手持古弓,朝着三點方向飛去。
鄧逍羨慕地說:“成哥沒有翅膀也能飛,真好啊。”他一邊說,一邊從背上接下了他的加特林,機關槍上連着一個標準彈夾,只有600發子彈,大的彈夾箱在阿布身上,已經來不及拿了,希望這600發子彈夠給他們開路的。
拿着武器的三人都正愁沒機會用實物試試武器的威力,此時看着那些凶神惡煞的大野豬,心裡在緊張的同時都有些亢奮,野豬在沼澤地裡遊得已經算快的,但是在他們眼裡還是很慢,根本就是活靶子。
唐雁丘第一個行動了,他拿過一根重炮箭就想射擊,莊堯馬上制止了他,“先用輕小箭射眼睛試試!重炮箭只有20支,你省着點兒用!”
唐雁丘失望地把那根箭放回了箭筒裡,抽出了一根輕小箭,那流線般的箭咻地一聲射了出去,正中一隻大野豬雞蛋大的眼睛,那野豬爆發出痛苦地嘶吼,聲音極其難聽,刺得人耳膜疼,但是,它卻並沒有倒下,反而更加抓狂地朝他們撲了過來。
莊堯眨了眨眼睛,“射另一隻。”
唐雁丘無須他提醒,已經拉弓射箭,那隻野豬遭了一箭,也學乖了一些,懂的閃躲,這一箭刺中了它的眼角,沒傷到眼睛,眼角的皮膚極厚,雖然刺進了皮裡,卻沒對它造成大的傷害,反而更加激怒了它。唐雁丘皺起了眉頭,又拿了一根箭,那野豬猛地閉上眼睛,試圖把腦袋扎進沼澤裡,唐雁丘一箭射出,直接鑽進了那頭野豬的耳朵裡,那野豬瘋狂地在泥沼裡翻滾、掙扎,這一箭射中了它的中樞神經,它不可能再有行動能力,慢慢地頭就陷進了泥沼裡,最後窒息而死了。
叢夏嘆息道:“生命力真夠頑強的。”他們從來沒見過什麼東西需要唐雁丘射出三箭才能殺死的,更何況是在前兩箭已經射在要害的前提下。
成天壁飛到兩隻野豬上方,把風炮對準了他們。
叢夏叫道:“天壁,再飛高點,小心那種土濺到你身上。”
成天壁往上飛了兩米,猛地把風力注入炮筒裡,巨大的風力在炮筒內急速壓縮,然後砰地一聲巨響,一個透明的壓縮風團朝一頭野豬射去,風團轟然爆炸,兩頭野豬被拋出了泥沼,再重重跌了回去,它們骨肉橫飛,鮮血流了一地,連叫都沒叫一聲就被炸死了。
衆人都驚呆了。
野豬雖然皮厚,畢竟是血肉之軀,能炸穿10釐米厚鋼板的風炮,對付野豬自然是不在話下,但儘管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已經見識過了風炮的能耐,還是被這威力震撼了。
三兒把他本就圓鼓鼓的鹿眼睛瞪得比鴨蛋還大,“媽呀媽呀,太牛-逼了,這個東西多少錢啊,我買的起嗎?”
鄧逍大笑道:“買得起你也用不了,只有風自然力進化人能用。”
三兒很是失望。
李道藹和霍白顯然也被成天壁風炮的威力所震撼,一時都沒有說話。儘管現在他們是並肩作戰的隊友,但是自然力進化人之間,總有種微妙的競爭意識存在,就連關係已經算挺不錯的成天壁和沈長澤,也擺脫不了這種意識,這是強者和強者之前互相忌諱、比較產生的,雖然沒人希望自己的合作對象太弱,但是當對方的實力表現得太強的時候,同樣是天驕的自然力進化人,就會產生危機感。
這也是爲什麼成天壁元素化的能力曝光後,其他自然力進化人開始專心致志地修煉,全都期望儘快突破二階。
這時候,沈長澤三人從遠處飛了回來,各個狼狽不已,頭髮亂得像雜草,臉上、身上很多細小的傷口,翅膀上甚至有一些血窟窿,趙子祥已經完全變成了一隻翼展達7米的巨型禿鷹,只是他身上的毛一看就掉了很多,有些地方都有點禿了。
霍白有些擔心地看向趙子祥,“趙哥,你沒事兒吧?”
趙子祥道:“還死不了。”
李道藹喝道:“阿白,快繞路!”
霍白一扭頭,就見前面游過來一隻體積跟他差不多的大野豬,他趕緊靈活地變了個方向,跟在他身後的三兒剎車不及,一下子往前衝了過去,他一隻前蹄已經插-進了沒有被李道藹硬化的沼澤裡,頓時嚇得他嗷嗷叫,李道藹趕緊將那部分沼澤硬化,三兒這才退了回來,追上霍白,阿布如果不是剎車及時,早就跟着三兒滾進沼澤裡去了。
霍白立刻道:“統領,對不起。”
鄧逍怒道:“你該跟誰說對不起啊。”他剛纔差點兒從三兒的背上甩出去,就算他皮糙肉厚,也不想掉進野豬的糞池裡啊。
霍白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啊。”
趙子祥在天上盤旋了一圈,俯衝而下,巨大而鋒利地爪子一下子抓進了野豬的眼睛裡,那野豬緊緊閉上眼睛,但是眼皮顯然比其他地方的皮薄很多,最終還是被趙子祥的爪子抓破了,發出痛苦地嚎叫。趙子祥硬是把那頭一噸多重的大野豬給拖倒,站在它頭頂,把它的腦袋按進了沼澤裡。但是那野豬力氣極大,頭上頂着那麼大禿鷹,硬是從沼澤裡鑽了出來,兇狠地甩動着身體,趙子祥站不住了,只好飛了起來。
他的爪子剛離開野豬,一陣機關槍的聲音就在他身下響起,那頭野豬再皮糙肉厚,也扛不住機關槍每秒鐘120發子彈的掃射,不到兩秒鐘就被打爆了腦袋。
鄧逍興奮地哈哈大笑起來,“靠,這槍太霸道了。 ”
莊堯指着一隻朝阿布衝來的野豬喊道:“那邊還有一隻,快滅了!”儘管阿布的體積比野豬大得多,但是如果他們互相沖撞,輸的絕對是阿布,因爲野豬天生就比其他動物更會撞擊,如果加上助跑,恐怕能把阿布整個掀起來。
成天壁飛到了這邊,一記風刃劈頭砍下,他在地下訓練場砍了兩個月的鋼板,對付野豬自然不在話下,那粗毛大野豬就那麼活生生地被他劈成了兩半。
沈長澤和艾爾也加入了大戰野豬的行列,忍着野豬散發的陣陣惡臭跟它們近身搏鬥。
他們此次既受地形的限制,也佔了地形的便宜,至少那些野豬不像在岸上那麼靈活快速,也無法助跑,只是李道藹支撐着他們腳下的土地,非常辛苦,臉色已經越來越蒼白。
叢夏是對他的情況最清楚的,高喊道:“我們加快速度離開這裡,李警官能量消耗太多了!”
霍白一聽這個,更是拼盡全力往前跑去,他也不敢跟野豬正面相撞,好在其他人幫着他們肅清了前面的路,他們就這麼斬荊披棘地衝過了野豬羣,到達了沒有被銀耳沼澤擴散到的對岸。
他們到達真正的陸地後,開始撒丫子狂奔,一口氣跑出去了五公里,確定後面的野豬沒有追上來了,才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阿布累得趴倒在地,三兒更是直接躺下了。剛纔穿越沼澤地的經歷,不禁消耗了他們的體力,小心翼翼卻又要快速前進的奔跑方式更是讓他們心力憔悴。
叢夏從阿布身上跳了下來,心有餘悸地往後看了看,“那片沼澤太邪性了,爲什麼那些樹木沒有被腐蝕掉呢?還有爲什麼那麼髒臭的沼澤會開出雪白的銀耳呢?”
三兒垂頭喪氣地說:“鬼知道,這林子裡真是一天一個樣兒,我本來以爲自己很瞭解它,結果發現它每天都在變,我根本跟不上它變化的腳步了。”
叢夏安慰他道:“別這麼說,如果沒有你對這片森林的熟悉,我們吃的虧就更多了。”
霍白沒有像阿布和三兒那樣四仰八叉地休息,而是第一時間查看李道藹的情況,見李道藹臉色蒼白、呼吸遲緩,擔憂地說:“統領?你沒事吧,是不是能量要耗盡了?”
李道藹看了叢夏一眼,“還好,還沒有。”
叢夏也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李道藹是聰明人,聰明人不需要把話說得太明白,他知道李道藹會保守秘密的,因爲現在他還在默默地給李道藹輸送能量,有了眼前的好處,何必糾結真相。
這回能度過沼澤,倒是對虧了李道藹,否則他們只能跟野豬在地面上遭遇,冒着可能被野豬拱進沼澤裡的風險,來一場惡戰了。
叢夏給李道藹補充了大半的能量,又把趙子祥等人的傷給修復了,雖然都是小傷,但是多少有些影響行動。
莊堯有些可惜地說:“真想帶一些那種銀耳回去研究一下,看上去很有趣的樣子。”
“銀耳啊。”鄧逍笑道:“我拿了呀!”
莊堯驚訝道:“你拿了?什麼時候?”
“成哥炸野豬的時候啊,我們跑過去的地方剛好有一株,我順手就塞包裡了,銀耳雪梨羹夏天吃很消暑的,這銀耳長得這麼漂亮,肯定好吃。”鄧逍說着就從裝機關槍的皮套裡抓住一樣東西,得意地展示着,“你們看……”
衆人瞪大眼睛,莊堯道:“快扔掉!”
鄧逍皺了皺眉頭,扭頭一看,頓時驚呆了,原本雪白雪白的銀耳團,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血紅色!那銀耳的花瓣層層疊疊、嬌豔欲滴、煞是好看,只是,怎麼看都不像好東西。
鄧逍甩手就想把它扔掉,然後那銀耳突然舒展開所有的花瓣,然後猛地收縮,一大團臉盆大的銀耳瞬間將鄧逍的小臂給包裹了起來,那血紅色花瓣彷彿扎進了他的皮膚裡,他整條小臂頓時變成了紅色。鄧逍驚恐地大叫起來,“我-操——這是什麼玩意兒啊!”
變故來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沈長澤衝了上去,一隻手變成了龍血人佈滿鱗片的爪子,一把扣住了鄧逍的手臂,抓着銀耳往下一擼,然而他只是擼掉幾層薄薄的花瓣,那些柔軟的像果凍一樣的花瓣掉在地上,土壤立刻發出了茲茲地聲音,很快那片土地就變成了暗紅色。沈長澤一看自己的手,皮膚也被腐蝕掉了一些,還好不嚴重,但是鄧逍可就麻煩了,那些銀耳如同有生命一般,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進鄧逍的手臂裡,根本無法阻止。
衆人圍在鄧逍旁邊,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莊堯當機立斷,冷靜地說:“把手臂砍掉。”
鄧逍表情立刻扭曲了,“啊啊啊不要啊!”
“砍了!”
成天壁走到了鄧逍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忍住,會有點兒疼。”
“等一下!”
這一聲不是鄧逍叫出來的,而是叢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