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我們每天早上都去爬一趟鳳凰山,然後回來到食堂做飯。”小朱說。
“那我也跟你們去爬爬山。”王政委說。
“爸,你別去了,爬山挺累的。”爭華對爸爸說。
“你爸爸就是喜歡爬山啊!這次到北京開會沒顧上去爬香山和長城,以前我每次去北京開會都要去爬香山和長城。”王政委說。
“首長,那你就跟我們一塊去爬山吧。”小朱說。
於是,王政委跟兒子、小朱去爬營房後面的鳳凰山。鳳凰山有兩個山頭,北邊的那個山頭,是部隊的一個軍事指揮所,山上樹木稀少,豎着有高高的天線,周圍佈滿了鐵絲網,鐵絲網裡養着好多的狼狗,還有幾個荷槍實彈的衛兵站崗,任何人不能靠近。
南邊的這個山頭,是人們經常上山玩耍的地方。這個山頭上,滿是青翠的松柏,遠遠望去,整個山頭一片碧綠,像是戴着一定綠色的帽子似的,半山腰的麥子綠浪翻滾,山頂上除了嶙峋的怪石外和松柏外,再就是雜草和酸棗樹啦。
涼爽溼潤的晨風吹在臉上,讓他們感到愜意和暢快,他們爬上山頂用了1個小時的時間,在柏樹林裡呼吸了一陣新鮮空氣後,他們才下山。
午飯後,王政委對兒子說:“爭華,你給我借輛自行車,我騎車子出去轉轉。”
“這裡你又不熟悉,轉什麼呀?老實待着吧。”爭華說。
“我想到師部去轉轉。”
“那你坐部隊班車去吧。”
“還是騎自行車方便啊。”
“那好吧。”爭華答應了爸爸。
王政委騎着兒子給他借的輛自行車,來到了師部家屬院。進門崗的時候,他給衛兵打了個敬禮後說:“我到裡面去找個人。”衛兵回了禮後,衝他點點頭。
他進了師部大院後,打聽着來到師首長們住的那片獨門獨院的二層樓跟前,在一戶門前按響了門鈴。不一會,高師長家屬聶醫生打開門,她打量了王政委一眼問:“老同志,您找誰?”
王政委衝她神秘地笑笑:“我就找你們。”說完他把自行車推進了院子。這是座二層小樓,大大的院子裡種滿了各種花卉,特別是那棵石榴樹在綠葉的陪襯下,開滿了紅燦的花朵,煞是好看。
“你是?……”聶醫生疑惑地望着眼前這個不輕自便的軍人問。
“你好好想想我是誰?”王政委笑望着聶醫生,不緊不慢地說。
“好象有點面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啦。”聶醫生仔細端詳着王政委說。
“哈哈,貴人健忘呀。”王政委樂啦。
“這……”聶醫生更疑惑啦。
“再好好認認。”王政委摘下大蓋帽來,解開風記扣笑着說。
“哎呀,怎麼是你呀老王,瞧我這眼神,這麼些年不見,我真不敢認你啦。”聶醫生笑啦:“快進屋。”
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後,聶醫生沏上杯龍井茶,然後拿起電話:“總機,給我接師長,老高嘛,你猜誰來了?猜不着,那你快回來看看吧,別等一會啦,現在就回來。”
放下電話,聶醫生也坐到沙發上:“我們快二十年沒見了吧?”
“可不是嘛。”王政委點點頭。
“嫂子退休了嗎?”
“剛退,她身體不太好,你呢?還搞醫務工作嗎?”“
在縣醫院婦產科,最近身體不好,這不正在家養病嘛。”聶醫生笑啦。
這時候,一個高個軍人跨進門來,王政委站起身來,兩雙目光驚喜地碰帶了一起。“老班長,敬禮!”高師長立正,端端正正給王政委行了個軍禮:“真沒想到是你,太好啦。”
兩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
“老班長,你怎麼突然就來了?是專門來看我吧?”高師長脫下軍裝和大蓋帽,興奮異常地坐到沙發上說。
“也算是專門來看你吧,在北京開會,碰上了你們海航的幾個師政委,他們都知道你,在海航你可是有名的全天候飛行師長。”
“有啥名呀,瞎傳。”高師長搖頭。
“還在飛吧?”
“飛,”高師長激動地點點頭:“不讓我當師長可以,但不讓我飛行可不行,飛行是我的生命啊。”
“訓練任務挺緊吧?”
“除了正常的訓練任務外,根據上級部署,A團兩個大隊下半年轉場到一線機場,配合艦艇部隊搞一次聯合軍事演習,我們正在積極做準備。”
“我聽說你們去年摔了架飛機?”
“是啊!”高師長深深嘆了口氣,然後沉重地說:“是一架轟六飛機,六個駕駛員同志都犧牲了,非常慘痛的事故。”
“怎麼回事啊?”
“這是一次配合艦隊的聯合訓練,在預定海域,轟炸機編隊對假想敵實施打擊,結果,還沒有進行投彈,就有一架轟六飛機突然從雷達屏幕上消失了……”高師長沉痛地說。
“搜救結果怎麼樣呢?”王政委關切地問。
高師長痛苦地搖搖頭說:“不瞞你說,在出事海域,救生艇、直升機、潛水員連續搜救了一個星期,結果飛機殘骸、飛行員屍體,什麼東西也沒有找到,這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哦,竟然有這種的事情。”王政委也感覺很困惑。
“是啊,我們對外只能說是飛機失事墜海啦。”高師長嘆了口氣說。
王政委沉吟了一下,問高師長:“你們機場上空出現過不明飛行物嗎?”
“經常出現啊。”高師長點點頭說:“特別是幾架轟六飛機在西安改裝上導彈裝置後,我們機場上空就經常出現這些不明飛行物的影子,我估計,他們是衝這幾駕改裝後的飛機來的。”
“我們機場也經常出現這些傢伙們的影子。”王政委說:“他們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衝着這些軍事設施去的,關鍵是我們的大山裡的山洞裡有個艦隊的導彈倉庫,裡面存放着潛艇上用的核彈頭,這應該是他們主要的目標。”
“我飛行的時候,就有好幾次在空中看見過它們,它們就在我前方飛行,速度非常快,忽上忽下。有一次,我追趕它們,結果,它們馬上就消失啦。”高師長說。
“這次在北京開會,聽總參某部的一個政委說,這些不明飛行物在全國各地的軍事基地上空都曾經出現過,特別是在二炮各部隊和基地的上空出現的頻率比較高。”王政委說:“有個駐西北某殲擊機師的政委跟我說,他們的一架戰機曾經跟一駕飛碟遭遇過,駕駛殲擊機的是個剛航校畢業分下來的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他見這個飛碟在他前方不離不棄,就很生氣,在沒有請示地面指揮中心的情況下就對飛碟發起了攻擊,結果,沒打到它,反而被飛碟射出的一束激光射穿了機翼……”
“哦,有這種事情啊。”高師長感到吃驚。
“是啊,總參某部的那個政委還說,這些情況已經彙總到了總參,總參也秘密地成立了一個應對這些不明飛行物的部門,專門蒐集、彙總、研究這些不明飛行物。總參那個政委還跟我說,世界各國的軍事基地和設施上空也都報道過頻繁出現不明飛行物的報道。這些事情已經引起了美國、英國等軍事強國家的關注,聯合國也應各國的要求成立了專門組織。”王政委說。
“我估計,外星人要跟我們地球人打一場空前絕後的戰爭啊。”高師長說。
“是啊,我估計這場戰爭是無法避免啊!面對這樣的強敵,我們不能軟弱,我們要捍衛地球人啊!”王政委點點頭,堅定地說。
沉吟一下,高師長問:“嫂子和孩子們都好吧?小杰、小
華他們呢?都長成大人了吧。還記得吧,小杰週歲的時候,是我在青島魯迅公園抱着他在櫻花樹下照的相。”
“那張照片還鑲在我們家的鏡框裡呢,一直掛在牆上。你嫂子退休了在家呆着。”王政委的臉色陰鬱了起來。
“小杰那孩子小時候挺招人喜歡的,他參加工作了吧?”
“他當了兵。”王政委沉重地說。
“當了兵?在哪個部隊?”高師長似乎察覺了王政委臉上的變化,注視着他問。
“小杰是個好孩子,”王政委嘆了口氣說:“可是他……”
“小杰他怎麼啦?老班長?”
“去年在自衛反擊戰中犧牲啦。”王政委說完,淚水順着眼角淌了下來。
“這是真的?……”聶醫生的眼裡也涌滿了淚。
高師長沒有說話,可他心裡感到十分沉重,他的眼簾溼潤啦。過了會,他問:“小華現在幹什麼?考大學了嗎?”
“我也讓他當了兵,他現在準備考軍校。”
“他在哪個部隊當兵?”
“這個嘛,暫時保密。”王政委想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笑笑說。
“你可真有意思,這有什麼保秘的呢?”高師長不解地望着他笑了笑。
王政委笑而不答。
這時院子裡響起一個姑娘的清脆嗓音:“爸,媽,我回來啦。”
“是我那二女兒。”高師長欣慰地對王政委說。
高夏一步跨進屋來,一見屋裡坐着客人,忙衝爸媽吐吐舌頭,對自己的冒失表示歉意。
聶醫生忙對進來的女兒說:“小霞,這是你王伯伯。”
“王伯伯您好。”高夏抿嘴一笑,衝王政委點點頭。
“好,真是你爸爸的女兒,個頭、高鼻樑都隨你爸爸。”王政委樂啦。
“怎麼又跑回來啦?”高師長笑望着寶貝女兒。
“我回來拿點東西。”女兒撒嬌地衝他一笑,然後轉向王政委:“王伯伯你在哪個部隊呀?”
“你王伯伯在空軍當師政委,這就是我常向你們姐妹們經常說起的那個爸爸的老班長。”
“喔,我想起來啦,您就是我那未見過面的小杰、小華哥哥的爸爸吧。”高夏興奮地說。
“對啊。”王政委笑着點點頭。
“王伯伯,你既然來了就好好在我家住些日子吧,和我爸媽好好敘敘舊,您不知道呀,我爸媽經常說起你們一家來。”
“這次不行啦,我還要回去傳達貫徹會議精神。等我當了調研員以後,有時間了,我一定和你伯母來你家多住些日子。到那時,你可別攆我呀。”
“不會的,我們會好好招待你們的。王伯伯你和我爸聊吧,我去拿東西。”高夏說完上樓去了。
兩個老戰友回憶起了戰爭歲月的往事:倆人一天參軍入伍,王政委當班長,高師長是他手下的兵,從此,高師長把王政委當成了自己終生的老班長。
聶醫生和女兒高夏做了一桌豐盛的菜餚,款待王政委。飯後,高師長要打電話要小車送他回場站,王政委說什麼也不讓,還是騎着那輛自行車回了場站。
見他回來,兒子爭華就埋怨:“爸,你去哪了,這大半天才回來?讓我好找,俞股長和他家屬來找你好幾趟了,想讓你到他們家去吃飯。”
“爸爸串了個門,你忘了,我常向你們提起的那個高叔叔,我到他家玩去了。”
“怎麼,高叔叔也在這個部隊?他在哪個單位?”
“你不用多問,以後就知道啦。”
第二天,王政委趁兒子上班的時候,悄然坐部隊班車到火車站,踏上了歸途。臨走,他給兒子留下了張條子:兒子:爸爸是臨時決定走的,事先沒告訴你,安心工作,考不上軍校要好好幹到復員。——爸爸。爭華是回宿舍叫爸爸吃午飯時發現的字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