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竟然見到了活生生的韓玉山!
這是我進入臥室的第一反應,當我眼睛死死盯着韓玉山那雙灰濛濛的眼睛的時候,我感覺我的心臟都快要驟停了!
可是下一秒鐘之後,我又長出了一口氣——那根本就不是韓玉山的真人,而是一張照片!詭異的是,這張貼在牆上的免冠頭像照片,跟真人的腦袋差不多大小,下面又掛了一件衣服,遠遠看上去,確實很像韓玉山站在那裡。
有病!我心裡忍不住罵了一句,我已經強迫自己承認,一個自己住在這種地方、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業餘生活的人,絕對是有病!
臥室也不大,七八平米的樣子,一張單人牀上整齊地堆着被褥與枕頭,正前方是一架很小的書櫃,旁邊是一張同樣不大的書桌,而有些不搭的是,這位年逾百歲的老人,竟然用了一個時下很流行的摺疊衣櫃。
我稍微平靜了下心情,走到書櫃前,看向裡面的書籍。
多數都是樂器方面的書,還有一些地理或者歷史方面的書籍。還真別說,這人的讀書愛好跟我差不多。
我隨便抽了幾本書翻了翻,上面都標着很整齊的讀書筆記,密密麻麻的,看得出來,這位韓玉山老師在讀書的時候是非常認真的。
要找線索,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照片,所以在書櫃中翻翻找找,想找到一本相冊,卻如何都找不到。
半個多小時後,我幾乎將整間臥室搞得亂七八糟,卻沒能找到一點線索。
我嘆了口氣,滿身的汗水,坐在牀上,伸手打開風扇,卻發現已經沒電了,根本用不了。
“唉……到底怎麼了啊!”我氣惱地罵了一句,起身將窗戶打開。
看着被我弄的凌亂不堪的臥室,我一臉苦笑,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下午的三點鐘了。
算了,找到一本父親的日記,就很滿意了。我歇了一會兒,起身收拾了一下,將東西重新恢復整齊,看了一眼,轉身要走,卻忽然感覺後腦一涼!
我愣了一下,兩秒鐘之後纔回過神兒來——媽的,這地方還真有邪物?!
之前我怎麼都不會想到這地方會有什麼邪物,後腦一涼的時候我都沒反應過來。此時摸了一把後腦,轉身皺着眉頭看向已經被我恢復原樣的臥室。
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照在書桌上,牀上,我能夠看到陽光中那些飛舞的灰塵,讓我有種置身在夢境中的錯覺。
書櫃後面!
我環視了一圈,將目光停留在了書櫃後面。
這個地方有些奇怪,牆上掛着一隻巴掌大小的六棱鏡,不管陽光從哪個角度照過來,都能透過六棱鏡的一面折射到書櫃後面巴掌寬的縫隙中。
也就是說,書櫃後面的某個位置,應該無時不刻都在窗外陽光或者月光的照射下。
之前總想着要找到什麼照片,對這一點倒是沒注意到。
我走到牆邊,想要看進書櫃後面,卻沒成想空間太窄,我的眼睛根本就看不到,我嚥了口唾沫,抓着書櫃的後面,用力一推,將書櫃向前移動了一段距離,搭眼一瞧,霎時就愣住了——這裡面掛着一個東西,是一個我很熟悉的東西:石壎!
等等!惠民三中的那隻石壎的確有邪氣不錯,但是我跟七爺看到那隻石壎的時候,它是在三中的音樂教室中,而且當時韓玉山已經因病住院,如何將石壎偷回到自己家裡來呢?!
或者說,這隻石壎,跟音樂教室的那隻,不是同一個?!
我緩緩將手伸出,摸到那隻黑色的石壎,後腦的涼意驟然猛增,我竟然感覺到自己腦袋“嗡”的一聲,眼前一花,身體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咚咚、咚咚、咚咚……”
心跳瞬間加速,我急忙讓自己靠在牆上,晃了晃腦袋,這才覺得好受了些,盯着那隻石壎,將其從牆上那了出來。
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數數上面的樂孔。我記得很清楚,三中音樂教室中的那隻石壎,是六孔,這個數了數,同樣是六孔。
不過我第二眼就看出了兩隻石壎的區別:三中音樂教室中的那隻石壎,身上有金色的裝飾線,這隻沒有,渾體黑幽幽的,泛着冰冷的微光。
這隻,難道也是當年曹孟德與貂蟬留下來的?
我正洗洗看着手中的石壎,忽然聽到屋外的院子裡“啪嗒”一聲輕響,接着就看到一道黑乎乎的人影出現在了窗外,我想都沒想,伸手將書櫃推回到了原位,自己一弓身,藏進了牀下。
剛藏好,那人便推門進來了。
我這纔想起來,大門跟屋門都開着,明顯在告訴來人這裡面有人,我竟然還藏起來,真是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那人的腳步聲幾乎聽不到,轉瞬間就來到了臥室中,我擡眼看去,見來人身穿一雙皮涼鞋,一條白色的長褲,看這打扮,應該是個中年人。
那人來到了窗邊,貌似對着一側的韓玉山照片看了一會兒,還點了幾支回靈香,嘴中唸唸有詞,聽不出在說些什麼。
絮絮叨叨了半天之後,那人轉身走到臥室門口,站住身子,忽然冷不丁大喝一聲:“出來!”
我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嚇了一跳,腦袋“咣”的一聲撞在了牀板上,捂着腦袋“哎吆”了一聲,晃晃悠悠地鑽了出來,站起身一瞅,見一個老頭兒正嬉笑着看着我——竟然是那位當歸先生!
“您?您怎麼來了?!”我捂着鼓了一個大包的腦袋,疼的呲牙咧嘴地問道。
“哈,你都能來,我怎麼不能來?”當歸先生一咧嘴:“再說了,這是我兄弟,是我的家,我還沒問你爲什麼來呢,你倒先問起我了!”
“您、您之前沒來過?”我瞅着老頭兒問道。
“確實沒來過。”當歸先生收斂起了笑容:“我都好多年沒有見他了。”
“爲何?!”我頓時來了興趣,心想說不定能從他這裡找到一點線索。
“先別問我,你爲何到這裡來?”當歸先生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瞟了一眼我手中的石壎。
“喏,這個!”我伸手從日記裡取出那張韓玉山的照片,遞給了當歸先生:“這個,應該還給你。”
當歸先生接過去看了一眼,點點頭:“從哪裡找到的?”
“我父親的日記本中。”我揚了揚手裡的日記本,接着問道:“前輩,我想知道,韓玉山這個名字,是真的嗎?”
老頭兒點點頭:“真的,我叫韓玉水。”
噗!這名字差點讓我忍不住笑出聲,強忍住笑意繼續問道:“那,您兩位爲什麼不見面?”
“有任務。”韓玉水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斜着眼睛瞅着我:“你找到了什麼?”
“就這一個石壎。”我將石壎遞了過去:“這個,也應該還給你。”
韓玉水倒也沒有猶豫,伸手便接了過去,因爲石壎上的邪氣被我壓制住了,他倒也不怕。老頭兒環視了一圈臥室,坐在了牀上,看着手中的石壎低聲說道:“他喜歡音樂,我喜歡醫術,兩個人的性格也是大相徑庭,所以我們雖然隱居在一起,但是並沒有多少交集,唯一的情感,也就是一母同胞了。直到,差不多應該是六十年前吧……”
老頭兒雙眼瞟了一眼窗外,似乎在回憶着那天所發生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