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黑色毒血的溢出,寶翁叔的臉色漸漸好了許多,也有了正常的呼吸,我這才長出一口氣,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了。
“你,你真的是落花洞女?”我見女孩兒也完成了她的工作站在一邊,鼓起勇氣輕聲問道。
女孩兒轉過頭,輕輕揭開了臉上的面紗。
好美,我看到了一雙亮若星辰的眼睛,一張燦若桃花的無暇面孔,膚若凝脂,神若天仙——我想,這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孩兒了。
當我完完全全看清了這絕美容顏時,霎時就愣住了:這個女孩兒,竟然是白天失蹤的那位“殺人兇手”!
“你不是?”
“是我。”女孩兒輕聲道:“我叫若然。”
“若然,若然……”我呢喃着這個名字,此時的若然在古裝的映襯下,完全換成了另一種氣質,讓人想起了“神仙姐姐”。
“你真是落花洞女?”回過神兒來的我輕聲問道。
“是,也不是。”若然一邊說,一邊輕輕坐在了窗邊。
二叔此時走了過來,臉色比之前好看了許多,看着牀上的寶翁已經好了一些,這才長出一口氣,轉眼看向若然,也是一愣:“咦?竟然是你……哈!姑娘,寶翁沒事吧?”
“有事。”若然的聲音真的很好聽:“他中毒很深,而且他使用了獸血蠱,這種蠱術原本就對自身有傷害,再加上被孫苗苗打了一記毒掌,體內元氣已經散了。我現在只能保住他的性命,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他會醒過來,但是,如果得不到更好的醫治,他的性命可能只剩下三個月了,就算是能夠得到醫治,也差不多是個普通人了……”
“孫苗苗那一掌如此厲害?!”二叔臉上全是駭然之色,他知道寶翁功夫不如他,但是也絕對屬於高手之列了,怎麼會中了孫苗苗一掌之後如此嚴重?
“最關鍵的,不是那一掌,而是之前他徒手接下了孫苗苗蛇龜蠱中的蛇蠱。”若然解釋說。
“蛇蠱?!”我一愣:“你是說,從孫苗苗嘴裡飛出來的那道黑影,就是她養在肚子裡的那條蛇?!”
“沒錯。”若然點點頭。
這纔是孫苗苗的必殺技吧!想當初,布袋和尚跟孫苗苗對了一掌都吃了小虧,要是遇到她肚子裡的蛇蠱,估計也不好全身而退。
“對了!這個!”二叔忽然想起了什麼,從自己懷裡掏了一會兒,掏出了一枚青色土卵,正是在太極暈中取出的。
二叔也不再多言,直接將土卵在牆角處磕開,取出了裡面的青色小蟲,二話不說,直接塞進了寶翁叔的嘴巴里!
因爲二叔的動作太快,直到那青色小蟲興沖沖地鑽進了寶翁叔的肚子,若然才驚訝地問道:“這是什麼?”
“哈,靈丹妙藥!”二叔知道也不好解釋此事,便一語帶過:“希望能夠有用!”
我也是滿心期待,畢竟當時在太極暈的山洞中,我是親眼看到這土卵將傷重的大烏鴉起死回生的!
二十分鐘之後,寶翁叔的身子開始劇烈顫抖起來,而且那些被銀針插進的穴位也停止了流出毒血。
我跟二叔還有若然三人緊張地看着,心裡都在爲寶翁祈禱。
十分鐘後,寶翁叔看上去完全恢復了。不僅僅是臉色正常,呼吸正常,就連剛拔下來的銀針造成的血孔,也很快就癒合了!
若然上前給寶翁叔把了下脈,隨後臉色微變:“好了,完全好了!他現在如同從沒有受過傷,體內的元氣好像很快就重新凝聚了!”
“呼——”我跟二叔長出一口氣,現在,等着寶翁醒過來便好了。
“對了姑娘,你到底是什麼人?”二叔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凌晨的兩點鐘了:“我聽到你剛纔說,你是落花洞女?”
“落花洞女其實早在數百年前就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了。”若然輕聲道:“後來,變成了一種門派,再後來,就只剩下名義上的存在,沒有什麼意義了。”
“門派?”二叔很有興趣:“落花洞女是一個門派?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那這個門派,現在就剩下姑娘一人了?”
“是的。”若然點點頭:“原本湘西的古老部落,現在都搬進了深山中,也有一些人不願在山林中隱居,去了外面的世界中。我們古村寨,現在也就剩下不足百人了。整個古村寨,因爲在數百年前的一場變故,成爲了一支門派,沒有名字。而落花洞女,算是門派的掌門。”
“那你們跟滇南苗寨有什麼關係?”二叔笑道:“我看你如此瞭解苗寨的蠱術,應該也有所涉獵吧?”
“因爲我師父。”若然倒是沒有要隱瞞什麼的意思:“我師父是一名苗寨的草鬼婆,所以我對苗寨的蠱術也很有了解。”
“那你爲何會出現在這裡?”我跟着問道。
“昨天我接到了師父的來信,說有人會來到大靈山附近,可能是敵人,所以我早早的下山準備。一開始以爲是你們,於是
跟了你們一段時間,沒想到你們不是。後來,就在鎮上看到了那個叫做孫苗苗的人,於是就立刻跟上了他們。”若然解釋道:“進山之後,我怕他們會有所發現,於是進入到了趕屍人的隊伍裡。”
“原來如此……”二叔點點頭:“那,姑娘能否告知令師的名諱?”
若然站起身,搖搖頭:“尊師不過是一名普通人而已,前輩自然也不會知道其名諱,既然現在沒事了,告辭了!”
若然說罷雙腳一點,輕盈地飄出了門外,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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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那兩個人。”我嘆了口氣,走出去想把阿平跟那個婦人的屍體埋起來,卻沒想到若然剛纔已經給他們倆立了墳頭。
想必,若然也想不到,一個普通的趕屍人,不經意間救了她一命。
折騰了一天,我回到屋內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二叔跟寶翁叔已經坐在外面聊天了。二叔傷到了肋骨,倒不是重傷,昨夜弄了點藥敷上,過幾日就好了。
“寶翁叔,您沒事了?”我起身走出去,笑着看着寶翁叔。
“沒事了。”寶翁叔笑着點點頭:“完全好了,真沒想到,又被故人救了一命。”
“自家人,不說這話。”二叔指着桌上的兩碗麪:“小瑞,吃點早飯,我們立刻趕路。出山之後,直接回濟南。”
“回濟南?”我端起碗攪着麪條:“不是要去苗寨麼?”
“不去了。”二叔一陣苦笑:“走到這裡,我已經覺得累了,老了,又受了傷,再往前走,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危險,不說別的,單說柴老五跟孫苗苗二人去而復返,我們就很難應對了。再者,寶翁現在也知道了秀兒前輩的身份,勞他回寨子裡問一下,有消息的話直接聯繫我們便好。”
“嗯!”我點點頭,這樣做,倒是最穩妥的辦法。
“你說那個姑娘,真的自稱是落花洞女?”寶翁跟二叔已經吃完了,坐在我對面聊天。
“沒錯,她應該沒有必要欺騙我們。”二叔點頭道。
“說到落花洞女,她們這一脈,我還真的知道一些故事。”寶翁叔傷好之後,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現在傳承下來的落花洞女,追祖溯宗,源自於吳絳仙一脈。”
“吳絳仙是誰?”我雖然不會功夫,但是追隨二位長輩出來,倒是瞭解了很多感興趣的軼聞。
“吳絳仙嘛,是隋煬帝楊廣的紅顏知己!”二叔笑着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