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交換?”我笑道:“一個逃亡的君主,能用來交換的就是胡太后墓葬裡的漢甲吧?”
七爺點點頭:“沒錯。北魏孝武帝將漢甲的秘密告訴了宇文泰,然後宇文泰將孝武帝收留了,一年之後,宇文泰從胡太后的墓葬中,也就是永寧塔墓中得到了漢甲,接着就把孝武帝給殺了,另立新帝。”
“也不知道這幾座墓葬都被人刷了多少次了……”我苦笑道:“估計將墓葬中最後一件漢甲帶走的人也沒好下場,當然,除了咱們之外!”
七爺笑了笑沒有說話,閉眼小憩起來。我心裡倒是有些忐忑,七爺剛纔說去富平,很有可能是去找龍血墨玉的歷史,我並沒有對他們說起過鐵盒的事情,他們自然不知道龍刻玉牌是鐵盒的鑰匙。
此事到底要不要說,什麼時候說,成了我心裡的一塊心病。
中午一點多鐘,我們在臨近鄭州的一座小鎮下了車,草草吃了頓午飯,接着趕路。晚上七點鐘的時候,我們到達了富平縣的流曲鎮,找了一家旅店住下了。
富平是陝西第一人口大縣,下面的鄉鎮也比較富裕。我們稍微休息了一下,便起身來到了鎮上找了一家酒店吃飯。
等着上菜的時候,從門外走進來五個人,卻正是柴老五、周軍他們。
見到這羣人,我立刻就緊張了起來,一邊的樑若伊拍了我一下,示意我不用在意。柴老五也發現了我們,朝我一陣冷笑,坐在了旁邊的一張桌上。
“他們也是來找龍血墨玉的?”我輕聲問身邊的七爺。
七爺微微一笑:“你覺得可能麼?就算真的是來找龍血墨玉的,爲何這麼巧,跟我們碰上了?”
“那就是來找茬兒的了?”我一陣苦笑,託着腮瞥了一眼柴老五他們。
這幫人不像是來找漢甲的。若是的話,至少應該跟那個徐澤明一般,時時刻刻跟着我們,甚至還在墓穴口等着我們。可是這幾個人……莫非真的像二叔說的,那隻鐵盒裡藏着的就是漢甲的秘密?他們只要得到龍刻玉牌就可以很輕鬆得到十大秘境的秘密,而用不着費盡千辛萬苦、冒着生命危險去尋找漢甲!
若真是這樣,那我怎麼辦?最近的行動越來越危險,已經死了一個麻子,這般下去,還真不如直接去找龍血墨玉算了!墨玉?我猛然間想起了什麼,瞄了一眼七爺:之前七爺說來富平是爲了墨玉,湊巧成陵也在這裡!
這是什麼意思?如果七爺他們不知道墨玉真正的價值,爲何要說來尋找墨玉的線索,湊巧成陵也在附近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就是七爺他們已然知道龍刻玉牌的價值,或者說,樑東已經知道這塊龍血墨玉的價值,也許,知道我早就知道此事……
想到這一點的我頓時一身冷汗,覺得自己坐在這裡很不安全。這些老江湖每個人的臉上都戴着一張面具,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究竟在想什麼,又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柴老五他們在身邊,再加上心裡很沉重,這頓晚飯我吃得並不輕鬆。
幸運的是,柴老五他們並沒有找茬兒,我們吃過晚飯之後回到旅店中,樑若伊說行動時間會另行通知,我們便早早睡下了。
我一個人睡着單間。七爺跟老蛤一間房,樑若伊一間房,爲了監視蛤蟆,布袋和尚與蛤蟆一間房。
躺在牀上,整個黑暗的世界都很寂靜。這座小鎮沒有什麼夜生活,晚上九點鐘之後外面就沒什麼人了。我睡不着,跟蘇曉發了幾條信息,她說她在值班,我就不再打擾她了。翻了翻電話本,沒人可聊。
楚瑩?這丫頭我實在是不想招惹,她對我的心思我很明白。翻了半天,忽然掃到了一個有些陌生的名字:趙菁。
她在熊耳山救過我一次,好幾個月也不聯繫了,不知道這號碼還用不用。
反正也睡不着,我便給她發了一條信息過去,問她在幹嘛。沒想到十幾秒鐘之後她便回了過來,說剛下班,在宿舍準備休息。
於是我們倆就聊了起來,什麼都聊,跟上次一樣,無話不談。也許是繁華的世界上太少有人能夠無芥蒂地聊心裡話,我們倆之間有一種無形的默契,不管是開心的事情還是傷感的事情,都彼此覺得感同身受。
在QQ上聊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趙菁忽然發來了一張照片,開玩笑說讓我看看過了一年長了一歲,是不是更漂亮了。
我咧着嘴緩存打開,瞬間就呆住了!
這是一張黑白素描的照片,可能是趙菁覺得自己皮膚有些黑,再加上很普通的臉蛋,所以特意加了這種素描效果。可是一個多月前剛剛經歷了“薩滿神殺人”事件的我,立刻將這張照片跟薩滿神聯繫了起來!
照片上的趙菁微微側着臉,嘟着嘴巴扮可愛。確實,素描照片將她臉上幾乎所有缺點都掩蓋了,那張原本普通的臉甚至因爲素描線條的緣故,變得別有一番氣質。我屏住呼吸,在黑暗中將手機慢慢順時針旋轉……
馬上到九十度的時候,我果然看到了一張頭上長角、滿臉獰笑的魔鬼頭像!
腦袋“嗡”的一聲,我急
忙將手機扔在了牀上,扭頭大口大口喘息着。
兩三分鐘之後,我才覺得身子好些了,扭頭將手機上的照片刪掉,隨便讚賞了幾句,便說我累了,要休息,退出了QQ。
這也是巧合麼?我躺在牀上一臉苦笑。先是七爺說龍血墨玉,而後是柴老五忽然出現,接着是趙菁發來這麼一張照片,說是巧合我自己都不相信了!
唉!我心裡嘆了口氣,要知道半年前,我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畢業生,現在怎麼就混到這種地步了!
我轉身抱着枕頭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情……
第二天起牀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鐘了,我洗漱完走到樓下,見七爺他們已經瞪着我了。
“今天?”我朝樑若伊問道。
樑若伊換了一身的深色裝扮,上身還搭了一件簡單大氣的皮坎肩,更顯得英姿颯爽。她瞅了我一眼,搖搖頭:“先去吃飯。”
小鎮上很熱鬧,問了下才知道今天是過完年之後的第一次集市,好多家都是老老少少齊上陣,擺攤的,逛街的,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我們找了一家店吃了早飯,順便問了一下老闆附近有沒有買賣墨玉的地方。
小店老闆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左腿有些瘸,聽說我們要找買賣墨玉的地方,立刻點頭:“有撒有撒!俺們這個地方別的不說,買賣墨玉的地兒多得是撒!俺們鎮上最大的一家,就是那!”
順着老闆所指的方向看去,我們看到在一座三層小樓的角落裡,有一個小木牌,上面寫着“流曲墨玉”四個毛筆字,後面的門面極小,若不是老闆說的話,根本就找不到。
“這地方,就是你們這裡最大的?”老蛤一臉狐疑地看着老闆。
“大兄弟,你不知道撒?!”老闆俯身低聲道:“俺們富平墨玉,買賣權就掌握在少數人手裡,私人是不能單獨買賣的,這家店就是上面的老大在俺們鎮上的下線!”
“哦,原來是這樣的。”老蛤點點頭:“那也就是說,你要是有塊墨玉要賣,也要直接送到他們那裡去嘍?”
“是的啊!”老闆一臉不甘:“俺們送過去就是抽個成,賺不了多少,有成色好的墨玉捨不得出手,就自己留着了!要不然話,俺們這裡還能富幾個檔次哩!”
老蛤哈哈大笑,跟老闆瞎聊了幾句,便付了錢看向七爺:“七爺,咱們過去瞅瞅?”
七爺點點頭,我們一行六人起身隨着人流,朝那間“流曲墨玉”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