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軍法規定,死罪的最終審覈權在劉澤手中,劉澤點點頭,目光凜然,掃過在場諸人。
周倉暗暗叫苦,自己剛剛投身鳳凰山,屬下這幾個不長眼的嘍羅就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若說不救吧,林二賴等人好歹也是跟了自己好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看着他們人頭落地多少也是於心不忍,但看着劉澤凌厲的目光,他心裡也是忐忑不安,想找個人幫腔。
堂上關羽半眯了鳳眼,似乎在想別的事情,賈詡則是眯縫了雙眼,拈着幾縷短鬚,更是一付事不關己的樣子,張飛則是怒目圓睜,以他的脾氣早就上去一刀一個砍了。至於潘鳳武安國則站的遠遠的,一則他們地位較低,二則也不想惹火上身。
周倉吞吞吐吐,硬着頭皮道:“主公,都怪屬下約束手下不利,才導致今日之事,主公若要責罰,周倉甘願受罰。”
劉澤淡淡地道:“周倉,你現在是關二爺的貼身護衛,軍營裡的事便與你無關,你們在臥虎山如何我管不着,但既然入了我鳳凰谷,就得按我鳳凰谷的規矩來,有功必賞,有罪必罰,你退下吧。”
周倉還起再說些什麼,但劉澤那強大的氣場令他心生敬畏,默默地向後退了一步,無助地目光投向了關羽。
關羽乾咳了一聲,道:“大哥,姑念在他們是初犯,是不是可以——”
劉澤攔着他道:“雲長,這軍法三章,並非是針對某個人的,所有鳳凰山的人都必須遵守,包括你我在內,沒有規矩,便沒有方圓,沒有鐵一般的軍法,就打造不出鐵一般的軍隊,希望你們都可以理解,任何人都必須爲自己的過錯付出代價,文和,你怎麼看?”
賈詡半睜了鼠眼,點頭道:“夫治無小而亂無大,法不立而誅不必,有千軍而無益。軍無威不立,主公所裁極爲恰當。”這傢伙,就喜歡引經據典,賣弄才學。
劉澤點點頭,對管亥道:“准予執行?”
管亥大手一揮,道:“將林二賴等二十七名人犯推出轅門外,斬首!”
左右兩邊均是管亥手下的執法隊,兩人挾一個押往轅門。大多數人早就腿軟掉了,跟本走不了路,甚至有的人當場就尿褲子了。
倒是林二賴挺光棍的,高聲厲罵:“劉澤,你個王八蛋,你這是卸磨殺驢,你這是殺雞儆猴!老大,今天他能殺我,明天也能殺你,遲早臥虎山的家底全被他侵吞了——嗚嗚——”有人已將他的嘴用布條堵上了。
周倉的臉上有一絲扭曲的痛苦,但他沒資格再說什麼,一個敗軍之將何足道哉。
劉澤看着他道:“周倉,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些殘忍?”
周倉惶惑地道:“這——不——主公英明,他們觸犯軍法,罪有應得。”
“周倉,我對每一個弟兄都是真誠的,能和我劉澤站在一起的,都是肝膽相照的兄弟,但每個人都有底線,軍法三章就是我的底線,任何人不能去觸及它,不能去挑戰它,一旦越過這個底線,就怪不得我劉澤無情了。”劉澤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周倉低着頭道:“周倉明白,周倉會約束弟兄們的,雖然屬下已不再統領他們了。”
劉澤點點頭,道:“拿幾罈好酒,送送他們吧,畢竟他們是你多年的兄弟了。”
周倉虎軀一震,雙手抱拳,粗聲道:“謝主公!”大步流星地趕往轅門外。
日近午時,已到行刑時間,管亥親自任臨斬官,二十七名劊子手也手持鬼頭刀靜候令下。
周倉趕了過來,對管亥道:“奉主公之命,每人送他們一碗斷頭酒。”
管亥點點頭,沒有言語,退至一邊。林二賴等人早已是失魂落魄,靜等歸天一刻。周倉命人將酒倒入碗中,他捧着粗瓷大碗,高聲道:“兄弟們,哥哥我對不住大家了,這碗酒,算是給兄弟們的餞行酒。”
林二賴痛哭失聲道:“老大,兄弟們對不住你,給你丟臉了。”
周倉沉聲道:“說什麼屁話,我臥虎山的人個個都是好漢,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這碗酒,是主公送給你們的,黃泉路上給你們壯個膽,來,滿飲此酒,就此上路吧!”周倉將碗中酒一飲而盡,將粗瓷大碗摔裂在地,頭也不回地走了。
時辰已到,管亥一聲令下,二十七把鬼頭刀一齊砍下。
軍營裡的騷動很快就平息了下去,林二賴等人伏誅之後,軍令得以在各營暢行無阻,各部曲地訓練也進行地如火如荼,相信用不了多久,一支鐵血的軍隊就能訓練出來了。
潘鳳派出去的特工也已返回了鳳凰谷,取得了芒碭山的詳細情報。不出劉澤所料,芒碭山早已被一夥山賊佔領,爲首的山大王叫廖化,只有十四五歲,居然就能聚衆萬人,公然能對抗官府。官府也多次派人征剿,均被廖化打敗。芒碭山正好在豫青兗徐四州之間,各州相互推諉,使得廖化日益坐大。
居然是廖化?劉澤心中一喜,看來又能收服一個三流的歷史武將了。雖然說廖化能力雖然平庸——不是有句成語叫“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嗎——但他卻是一個見證了魏蜀吳三國興衰史爲數不多的長壽人物之一,蜀亡時也坐到了車騎將軍的位子。顯然他還沒有投奔張角,想必歷史上也是黃巾亂起時才投身黃巾軍的。
可嘆芒碭山,漢室的發源之地,居然淪爲盜賊之手,真是愧對先祖劉邦呀。罷了罷了,漢靈帝沒空,就讓我這個劉邦的十幾世玄孫去把漢室之源奪回來吧。劉澤還真不知道自己是劉邦的幾世孫,大漢四百餘年,平均二十多年一代,最少也傳了大概十幾代了吧。
不過還好,芒碭山要是在朝庭手中那就不妙了,真要和朝庭的軍隊開戰,那可不是劉澤現在想幹的事。現在只有拿下芒碭山,山頭只不過變換個大王旗而已,也用不着再向朝庭進貢糧賦,省得看朝庭的臉色了。
這時,趙雲前來求見,劉澤也正想召他過來,立即下令通傳,一見面劉澤就問:“子龍,令兄的病可好些了?”
“託主公的洪福,家兄氣色好多了,身子也日漸康復,現在已能下地行走了。”他口稱主公,顯然已認劉澤爲主了,趙風自服用了劉澤的藥之後病情大爲好轉,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痊癒,依約趙雲自然成爲了劉澤的部屬。
劉澤心中大快,道:“好啊,相信令兄不久便可康復。走,我正好有一件東西送你。”
說着,拉上趙雲便出了大帳,趙雲疑惑,道:“不知主公……”
劉澤神秘地一笑,道:“暫時保密,謎底馬上揭曉,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
趙雲也不好再多問什麼,加快步伐跟上劉澤。
時近中午,竈房那邊炊煙裊裊,趙雲思量了一下,對劉澤道:“主公給家兄治病,已是耗費了不少錢財,現在雲已是主公部屬,就不必天天以錦衣玉食招待雲了,雲願同衆軍士就食。”
“錦衣玉食?”劉澤倒是一愣,不過轉而釋懷,天之隊四菜一湯的標準對於趙雲家那野菜粥而言的確稱得上是玉食了,至於穿的劉澤更不會吝嗇,趙家每人身上自然是上等的蜀錦。他笑了笑,道:“好,子龍今天就陪我到軍營內吃飯吧。”
趙雲欣喜不已,快步跟隨劉澤走入了天之隊的營地。
此時正好天之隊結束訓練,潘鳳一看劉澤過來了,忙迎了上來,劉澤道:“潘鳳,我和子龍今日便在你營內進食,你命人多打兩份飯菜來。”
劉澤親自過來,潘鳳那敢怠慢,立即親自下去端飯去了。
看着桌上了四菜一湯,趙雲倒是愣住了,這和自己每天吃的飯菜不是一樣嗎?
劉澤微笑道:“子龍,你看看左右——”
趙雲看了看左右陸續走進來的士兵,他們手裡的餐盤上也是同樣的四菜一湯,他不禁大爲感慨,原本以爲每日如此豐盛的餐飯是劉澤專門爲招待他而做的,想不到在這軍營之中,人人都能吃上這樣的飯,如此奢華,天下恐沒有那家軍營能比得上劉澤了。
劉澤笑道:“子龍,在這鳳凰谷中,無論是長官還是普通士兵,待遇都是一樣的,我也早將你視做我的心腹愛將,也就沒給你特殊化,每日的伙食均按鳳凰谷的標準執行。”
趙雲吞了口唾沫,道:“這鳳凰谷好幾千人,如此花銷,日耗錢糧得多少?”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一支吃不飽肚子的軍隊,能指望他打勝仗嗎?所以,這些錢可是萬萬省不得的。”
趙雲若有所悟,略略點頭。
吃過午飯,劉澤同趙雲來到了鐵匠工坊。鐵匠工坊規模甚大,幾十個火爐烈焰騰騰,幾百個鐵匠都在忙碌地打造兵器鎧甲。見劉澤過來,衆工匠齊齊地停下手中的活計,向劉澤行禮。劉澤擺擺手,讓他們繼續工作。
鐵匠工坊的頭兒是張鐵匠,趕忙迎了上來,向劉澤施禮。
劉澤問道:“張師傅,我讓你打造的長槍完工了嗎?”
張鐵匠恭敬地道:“回主公,已經造好了。”
回身吩咐手下工匠將那柄槍取過來。很快一柄嶄新的長槍便出現在了劉澤的掌中。好漂亮的長槍,槍尖烏黑透亮,鋒芒畢露,槍身細長,透出銀白的光澤,劉澤在手中掂了掂,足足有四十斤,相當稱手。
“依主公之命,此柄槍採用了最上等的鑌鐵打造,由屬下親自鍛造,足足用了十二日才完工,槍身摻入了大量的銀,剛中帶柔,韌性十足。”張鐵匠滿臉洋溢着自信
劉澤點點頭,鋼中摻銀,沒有熟練的技巧是無法做到的,摻的銀過量全使槍身變軟,摻得過少則增加不了韌性,他試了試槍身的韌性,果然是剛剛好,不禁讚道:“張師傅師出何門,竟有如此高超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