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樣的人還要比徐州軍情更緊要的?”張飛追問道。
趙雲略一思量,在側道:“主公可是爲等太史子義嗎?”趙雲和太史慈分別之時曾聽聞他有意去曲阿投奔揚州刺史劉繇,若從黃縣南下揚州,諸縣便爲必經之路。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象太史子義這般名將如果錯過了,引爲終生之憾。”劉澤命趙雲統率偵騎在各路口守候,一旦發現太史慈的蹤跡,務必將他請回大營。
太史慈能和小霸王孫策鬥個不分伯仲,在三國時代,也是完全能躋身一流名將的行列。以前讀三國,讓劉澤最深爲遺憾的是劉備居然會讓這樣的一位曠世名將擦肩而過,太史慈南投劉繇,卻不爲劉繇重用,最後戰敗爲孫策所擒,歸降了孫策。劉表與江東素有仇怨,劉澤派其侄子劉磐屢寇艾、西安諸縣,劉磐驍勇,吳軍莫有人能敵。孫策令太史慈爲建昌都尉以御劉磐,劉磐絕跡不復爲寇。唯一讓人可惜的是太史慈英年早逝,病逝於建安十一年,享年四十一歲。
既然劉澤重生在了三國,就不會讓這段歷史重演,無論如何,劉澤都要想方設法地挽留太史慈,將來爭雄天下,必定會和江東孫氏爲敵,眼看着太史慈南投將歸孫氏,這可不是加一減一的算術問題。
功夫不負苦心人,趙雲在路口等了幾天,終於看到了太史慈的身影。
“子義賢弟慢走!”趙雲遠遠地就打上了招呼。
太史慈單騎獨馬,他剛剛回家辭別了母親。準備到曲阿投奔劉繇,卻不想在諸縣遇到趙雲,頗感意外,在解圍北海之役中太史慈與趙雲相交不淺,所謂英雄重英雄,當下含笑道:“原來是子龍兄,子龍兄不是隨劉太守南下徐州了嗎,緣何在此?”
“我家主公正屯兵諸縣,有意想見子義賢弟一面,不知子義賢弟肯賞臉否?”
太史慈道:“子龍兄那裡話來。劉太守相邀。敢不從命。”遂同趙雲前往劉澤大營。
劉澤見太史慈來,大喜,命人大排酒筵,爲之接風。
太史慈汗顏道:“前者劉太守出兵相救北海。慈尚未相謝。今日劉太守盛情設筵。慈實不敢當。”
劉澤哈哈大笑,道:“你我一見如故,何須見外。聽子龍說你欲投江東。特略備薄酒,以爲餞行。”
“多謝劉太守美意。”太史慈拱手稱謝。
酒過三巡之後,劉澤問道:“子義南下,欲投何人?”
“揚州刺史劉繇,與某同郡,徵辟某爲帳前都尉,特辭母南行。”太史慈據實以言。
劉澤道:“劉繇其人,鐵面清廉,若逢盛世,當爲治世能臣,只可惜短於謀略,不善軍事,有賢不能用,知惡不能去,難爲亂世之主。子義若投其帳下,恐怕是屈才了。”
太史慈奇道:“公與劉使君相識?”
劉澤搖搖頭道:“某與劉繇在洛陽時相識,未有深交。其兄劉岱,曾與某共討董卓,其人自恃漢室宗親身份,剛愎自用,不納忠言,死於黃巾亂軍之中。劉繇雖未必同劉岱一般,但同樣自恃甚高,不恤下屬,子義前去,恐怕是明珠暗投,難得重用。”
太史慈沉吟一下,顯然對劉澤的話未必全信,道:“某素聞劉使君剛正清廉,禮賢下士,與某有同郡之誼,既有書來喚,不敢不從。至於是否能得重用,在下倒也不抱厚望,只要能施展平生之學,某願足矣。”
看來太史慈還是很自負,在軍營之中,還是憑本事吃飯的,初到揚州或許不會受到重用,但太史慈相信,憑他的武藝和才能,終是會有出頭之日的一天。
劉澤一看,敢情這太史慈是吃了砰砣鐵了心,好說歹說也是油鹽不進,非要到揚州去投奔劉繇不可,劉澤想來想去,心生一計。
“子義,不是我阻止你去江東,實不忍見你誤了卿卿性命啊。”
太史慈微微一怔,奇道:“劉太守何出此言?”
劉澤道:“揚州治所本在壽春,卻被袁術鳩佔鵲巢,劉繇畏懼袁術,不敢與之一爭長短,改州治爲曲阿,畏敵如虎,如何擔當得了朝庭的封疆大吏,此爲一短;曲阿乃江東之虎孫堅的地盤,孫堅雖死,然子嗣尚在,孫策驍勇,豈容他人染指江東,此爲二短也;江東世家豪族林立,曲阿吳景乃孫策之舅,劉繇到任之後便與吳景交惡,失去江東士族支持,劉繇又豈能不敗,此爲三短也。劉繇之註定要敗於孫策,子義若投劉繇,豈不有性命之虞?”
“據某所知,孫策不過是一黃口小兒,劉使君掌一州之兵,豈能敗給他?”太史慈對劉澤的話還是不能相信,孫策現在尚未及冠,劉澤的話簡直是危言聳聽。
劉澤微微一笑道:“子義似乎不太相信劉某之言,這樣吧,我們不如賭上一把如何?”
太史慈一愣,道:“如何來賭?”
劉澤命人將自己的座騎照夜玉獅子牽來,微笑着道:“我們就以半年爲期,若彼時劉繇未敗於孫策,便算我輸,這匹汗血寶馬便是我的賭注,可日行千里,子義便可騎它直赴曲阿。”
照夜玉獅子剛一牽過來,太史慈眼前便是一亮,真的是好馬,四蹄矯健,體形高大勻稱,除了四蹄烏黑透亮之外,全身上下沒有一根雜毛,好一匹萬中挑一的千里神駒。太史慈不禁怦然心動,天下沒有一員戰將能逃脫出這汗血寶馬的誘惑。做爲武將,可能會不愛功名,可能會不愛金錢,可能會不愛美女,但絕對沒有一個人不愛良駒的,爲了赤兔馬,呂布把他乾爹丁原都能出賣了,想想千里馬對武將的誘惑力有多大。
“可……在下拿不出能與之相配的賭注來。”太史慈爲難地道。
劉澤哈哈大笑道:“半年之內若是劉繇敗於孫策,子義只須不去投劉繇便是。不過這半年時間,還請子義屈身在我軍營,我已決意南下徐州,徐州與曲阿一水之隔,如半年屆滿,子義便可渡江直投曲阿,朝夕可至。”
太史慈在腦子飛快地盤算着,這可是天大的合算買賣,半年之內,劉繇沒有敗給孫策,自己就可以得到這匹夢夢寐以求的千里良駒,如果劉繇敗給了孫策,給自己還投他幹嘛,此時再去曲阿除非腦子進水了,如此算來太划算了。
可他那裡知道,劉澤這賭局卻是穩贏不賠的,孫策正是在興平二年南渡長江打敗的劉繇,劉澤見太史慈動心了,不禁暗暗自鳴得意。只要孫策順利地打敗劉繇,太史策就絕對跑不了。
“可在下已經應允劉使君,人無信不可立,豈可失信於他?”太史慈雖然心儀寶馬,但他也是個重信守諾之人,既然已經答應了劉繇,斷無失信之理。
劉澤大笑道:“此事易耳,子義並非不踐諾言,只不過推遲半年而已。子義可回書劉繇,言家母微恙,不敢輕離,待母親身體康復之後,便去相投,劉繇必不見責。半年之後,若劉繇尚存,子義便可徑直投之,若劉繇已經敗亡,子義還需投他嗎?”
太史慈思量再三,乃道:“就依劉太守之言吧。”
劉澤心中竊喜,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伸掌道:“你我皆是信義中人,也無須簽署契約,我們就擊掌爲誓如何?”
太史慈慷然而允,兩人擊掌而誓,而後舉杯歡筵,開懷暢飲,直到盡興方散。劉澤命趙雲給太史慈安排食宿,以貴賓之禮待之。
賈詡冷眼打瞧這一幕,太史慈退下之後,他呵呵一笑道:“恭喜主公又得一員良將。”
劉澤亦笑道:“文和莫不是還對當年之事耿耿於懷?”
“豈敢豈敢,主公心思縝密,料算如神,屬下早已佩服的五體投地,太史慈驍勇善戰弓馬純熟,戰力不在子龍之下,主公能得此良將輔佐,可喜可賀。”
“文和斷定我能贏?此次我可是下了血本的,輸了的話這匹汗血寶馬就得跟別人走了。”
“屬下追隨主公多年,何時曾見過主公做過賠本的買賣?沒有十足的把握,主公又如何能輕易下這麼重的賭注?孫堅出身江東,樹大根深,其子孫策雖然年青,但虎父無犬子,其悍勇絕不在乃父之下,劉繇雖系皇親,想在孫家的地盤上有所作爲那無異於是與虎謀皮,所以屬下認爲主公此賭約乃是十拿九穩。”賈詡拈着他頷下的那幾縷短鬚,悠然地道。
劉澤對賈詡的眼光之毒那是深有體會,說實話,自己只不過是憑藉着前世的記憶纔對這段歷史有些掌控,而隨着歷史軌跡的變更,自己的掌控能力也越來越弱了,但賈詡不一樣,憑着他聰慧過人的才智,天下大勢竟能預判個七八分,無愧於最頂尖的智囊之謂。
“哈哈哈,知我者文和也!”劉澤大笑,“傳我軍令,撥營起寨,直赴徐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