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路登時便傻了眼,一千兩黃金,一百萬銅錢,天吶,怎麼可能?一百萬錢不是個小數目,就算是買個縣官都綽綽有餘了,而劉澤只爲買個街邊賣唱的丫頭居然就出這個價,衛路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扭曲地完全不成人形,雖是心有不甘,但一百萬錢對他而言是無法承受的,真要是花這麼大代價買回去一個丫頭,不讓他爹抽死纔怪。旁邊圍觀的人此刻都已是鴉雀無聲了,個個張大的嘴巴足可以塞得下一顆雞蛋,太震憾了,兩個人爭一個賣身葬父的小姑娘居然出到了一百萬錢,這個消息若在京城傳開,那絕對是爆炸性的新聞。
張公子小聲和衛路嘀咕道:“衛公子,我看他們三個人就騎了三匹馬,別無他物,一千兩黃金不是小數,不可能帶在身上,小心他們使詐。”
衛路一盤算,可不是,一千兩黃金怎麼也得裝個不小的箱子吧,可劉澤等三人一無長物,馬背上更是光溜溜的,若說他們帶了一千兩黃金,鬼也不信。衛路不禁陰陰一笑,心中暗道,好小子,給我玩空手套白狼,今天若是拿不出錢來,可別怪本公子心狠手辣。當下陰鶩着道:“真人不露相,瞧不出公子竟是富豪出身,在下甘拜下風。不過,閣下若是拿不出這一千兩黃金,哼哼……?”
劉澤淡然一笑道:“拿不出來又該當如何?”
衛路目中閃動一絲怨毒,道:“敢在本公子面前玩花槍,是你有眼無珠,若拿不出一千兩黃金來,自廢一對招子,否則只怕你只能橫着走出洛陽城了。”
衆人聞言不由大駭,只因爲虛假競價,就得自戮雙目,衛路的手段也太狠了些。那少女顯然明瞭衛路的手段,看着劉澤,身子簌簌發抖,顫聲道:“公子……”劉澤爲了救她才被衛路逼到這份田地,那少女心中大是不忍,淚水漣漣。劉澤對她輕輕地點點頭,示意她放心。
張飛早已怒不可謁,正欲上前教訓一下這個狂妄傲慢的傢伙。劉澤伸手將他攔住,對着衛路道:“這一千兩黃金我的確沒有——”
劉澤將話拉得很長,一面說一面着着衛路的反應,那傢伙果然興奮起來了,神情飛揚跋扈,恨不得馬上將眼前開罪他的這幾個人通通幹掉,不過,下一刻——
劉澤從懷中掏出了一沓紙,隨意地從中間抽了一張,晃在了他的眼前,道:“不過,這張錢票衛公子應該認得吧。”
衛路登時便如掉入冰窖一般,臉色灰敗,劉澤手裡拿得正是匯通天下的錢票,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一千兩黃金的字樣。匯通天下的名頭在洛陽城裡太響了,現在洛陽城裡的達官貴人那個手中不是持有大額的錢票往來消費,若真有人拿着成箱的金銀銅錢反倒成了傻子一般,身爲貴族子弟的衛路當然不可能不認識匯通天下的錢票,而他懷中所揣的恰恰也是匯通天下的錢票,只不過數額遠沒有劉澤的大。更讓他吃驚的是劉澤手中拿着一沓全是錢票,雖然不清楚具體數額,但劉澤只是隨手一抽便是一張千兩黃金的錢票,那沓錢票無疑是天文數字了。
張公子撇撇嘴,道:“你說錢票就是錢票了?保不齊是你僞造的也說不定。”
“很簡單,這裡距離匯通天下錢莊也是不遠,咱們不妨來打個賭如何?”
“怎麼賭?”
“咱們一起去匯通天下錢莊,若這張錢票兌不出一千兩黃金來,我當場賠給你們二千兩黃金,若是兌得出來,你們再添上一千兩黃金一併交給這位姑娘便是。”
張公子張口結舌,他方纔的話不過是一時興起隨口胡說,但劉澤和他動真格的,別說他沒有一千兩黃金,就算有也沒膽量跟劉澤去賭。京城裡誰都知道匯通天下的錢票不知是如何製成的,極難僞造,張公子又不是傻子,明知是輸又如何敢和劉澤去賭,他不由地冷汗涔涔,結巴地道:“去……去錢莊就……就不必了吧。”
劉澤冷笑着,這種窩囊廢才懶得去理他,將目光投下衛路,道:“衛公子,你還有出價的機會。”
衛路陰沉的着臉,狠狠地跺了一下腳,恨聲道:“算你狠!我們走!”說着,領着張公子和侯公子揚長而去。
一幕好戲終於算是落幕了,圍觀的人羣發出唏噓的嘆息聲,議論着,逐漸走散了。
劉澤將那張一千兩的錢票交在了那少女的手中,道:“姑娘,收好了,快去安葬你爹爹吧。”
那少女一愣,她這輩子也恐怕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錢,懦懦地道:“公子,太多了,奴家只要十兩足矣。”
劉澤道:“姑娘,你收下吧,這些錢除了安葬你父親和償還債務之外,還可以置些田產,不知姑娘還有親戚可以投奔嗎?”那少女一愣,劉澤的弦外之音是讓她自謀生路,根本就沒有帶她走的意思,白白地給她這麼多錢,居然不要她,那少女無論如何是想不通的。
她緩緩地搖搖頭道:“這個世上除了爹爹之外,我再也沒有任何一個親人了,否則也不會淪落到賣身葬父的地步,公子的這份恩情比天還高,奴家願終身服侍公子,爲奴爲婢,以報大恩。”
劉澤可是要去幽州打黃巾,兵荒馬亂血雨腥風的,帶這麼個小姑娘根本就沒可能,方纔若不是看不慣衛路等這般惡少的的齬齪行徑才懶得趟這渾水。他道:“姑娘,在下此去之地兇險萬分,姑娘乃嬌弱女子,恐怕恕爲不便。”
那少女幽幽地道:“公子是不是擔心家裡的八位娘子不許?”
“八位娘子?”劉澤一怔,這纔想到剛纔和衛路所言什麼娶回家做九姨太云云,本來是戲謅之言,想不到她卻當真了,不禁苦笑一聲。
張飛哈哈大笑道:“姑娘別聽他胡說,他現在還是光棍一條,哪來的八位娘子,呵呵。”
那少女滿臉飛紅,低聲道:“原來如此,奴家說錯話了。”
劉澤道:“實不相瞞,在下三人正欲前往幽州平定黃巾之亂,戰場之上,刀劍無眼,姑娘若是前去,恐傷了性命,不如留在洛陽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