癩頭和尚被周林提着衣領扔到了大廳的如來佛像前。
雖然那和尚說沒有蠟燭,不過如來佛像前可一直是香火沒有斷。這與他信佛無關,也算是騙人的道具之一。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一看見那端莊威嚴的佛像,又怎麼會懷疑這個和尚是個壞人呢?這麼窮還一直香火不斷,這和尚肯定是個非常虔誠的佛家門徒。很少有人想到,那只是他的一種保護色而已。
“對你的佛祖有什麼話說的嗎?”周林這招真有些惡毒,如果佛祖知道了肯定會記他的仇的。
都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周林這分明是要讓那如來佬兒害羞臉紅。其實他和如來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只不過是看不慣他整天在西天享福,對人間的事情總是不聞不問罷了。如果如來器量小一些的話,估計以後會給他小鞋穿的。
癩頭和尚擡起頭來,他並沒有向佛祖懺悔,只是大哭大鬧:“我只是個吃不上飯的窮和尚啊!如果如來佛祖能夠讓我吃飽肚子,我也不幹這種事情啊!他倒好,整天有人伺候着,可我吃了這一餐,下一餐在哪兒都不知道呢!佛祖啊,都說你無處不在,爲什麼連你門下的弟子捱餓你都不管呢?嗚……”
周林擡起頭,看着那已經脫了漆的舊佛像,真不知道那在西天享樂的如來是否真的能夠聽見這些。他真的希望如來能夠開天眼,看見他這不成器的門徒,也算給他敲敲警鐘了。
“你看……”小狗突然間指着那破舊的佛像大聲叫了起來。
那已經露出了泥胎的佛像發出了金色的光芒,那光芒猶如初升的旭日,光芒萬丈,美麗祥和。原本昏暗的廳堂一下子亮堂了起來,那光芒照在了已經褪色的柱子上,那柱子也彷彿便成了黃金柱子。
如來佛祖那張胖胖的臉出現在那泥胎上,他慈眉善目,非常安詳。
“佛門有此敗類,實在是貧僧的過失。”如來的聲音聽起來像泉水一樣清澈,像太陽一樣的溫和。
周林沒有想到,這如來佛祖的老年癡呆症怎麼突然間好了!這次八成是瞎貓碰見了死耗子,湊巧聽見了。或許,他恰巧經過此地,纔看見了這骯髒不堪的一幕?不過,周林從來沒有想到是佛祖的法力無邊,感應到了這一切。其實並非周林有意對佛祖不敬,而是因爲自打降龍尊者的事情以後,他就對如來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他是你的人,你準備怎麼處置他呢?我是受害者,有權知道最後的處理結果。”周林不卑不亢地說。
佛祖怎麼了?佛祖也得講理啊!他自認爲自己高高在上,可週林卻是一向認爲是衆生平等的。其實如來他本人也在一直宣揚什麼“衆生平等”,其實那隻不過是說說而已,如果真的平等的話,那他又幹嘛把西天的那些佛分成了好幾個等級呢?爲什麼只有他自己纔是佛界的代表人物呢?爲什麼不輪流做莊呢?
周林的這一套理論在現代絕對不足爲怪,可是到了漢代無疑就成了異教徒了。
如來是個性情溫厚的人,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嚇尿褲子的癩頭和尚,又看了一眼周林,笑道:“不如這樣,貧僧就把這和尚交給施主來處置,如何?”
周林冷笑了一聲說:“你倒真是會推卸責任。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既然是西天的老大,就應該肩負起監督的責任。到時候出了事,你推得一乾二淨,好像與你沒有關係似的。”
“別說了。”碧柔仙子在他身旁殺雞抹脖子般的使眼色。
如來佛祖笑道:“碧柔仙子讓他說吧。其實他說的不無道理。這些年來佛門弟子越來越多,難免良莠不齊。他們做錯了事,我是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責任的。”
“真的嗎?”周林挺直了腰,“那有件事我倒想問問你。李少方盜走孔雀大明王的黑蓮你爲什麼不多派人手追查?就一個降龍尊者,估計你把他的腦袋擰下來,他也拿不到黑蓮的。還有那劉徹,他的魂魄一直在人間做惡,閻王不管,天庭也不管,難道連你也拿他不是你負責的推脫嗎?”
如來笑了笑:“其實一切劫數皆是因你而生。如果要還世間一個真正的清平世界,那就只有靠你了。”
“我?”周林有些生氣,“與我何干?我又沒有讓李少方去偷黑蓮,又沒有讓劉徹去做惡!現在一出門,不是遇見妖魔就是鬼怪,這也是我的錯嗎?”
如來搖搖頭說:“那不是你的錯。不過一切劫數的確是因你而生的。大漢皇室日漸衰微,那些天子們根本就不能夠擔負得起振興大漢的重任。而你的前世是紫微星,你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適合當皇上!那是你的命,也是你的劫數。這一切全都得靠你自己來解決。”
周林記得碧柔仙子曾經提過,不過那意思不是特別明顯,好像自己的前世真的是什麼紫微星,而那紫微星和她又有着某種曖昧不清的關係。這下子可真是麻煩了,他當初聽碧柔仙子那番話的時候並沒有往心裡去,還以爲她在發神經呢。可是現在她的心就揣在自己懷裡,如果給了她的話,那麼她肯定會對自己糾纏不休的。如果不給她的話,難道她的心就這樣永遠揣在自己懷中嗎?
如來佛祖似乎看透了周林的心思,不過他也不好說什麼。因爲這種事情,出家人是不便多說的。況且自己當初也拋妻棄子,纔在菩提樹下頓悟的。對於感情,他真的不配發表什麼看法。其實如來這種做法,在現代是非常令人不恥的,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的做法。不過,即使他和他的妻兒繼續勉強過下去,也不會幸福的。因爲如來的心已經不在那裡了。
對於如來出家前的事情,周林早就有所耳聞。他一直不知道如來是否會在某個午夜夢迴之時想起他的妻兒。如果想起的話,那證明他六根未淨;如果沒有想起的話,那就證明他是個薄情之人。反正不管怎麼樣,周林都認定了如來並不是一個完人。
不過他現在對如來是否是個完人不感興趣,因爲周林此時的腦子裡有些亂,他需要好好理清
頭緒。
小狗看着所有人都不語,便有些着急:“到底怎麼處置這混蛋啊!你們別都不說話啊。”
那癱軟在地上的癩頭和尚還以爲大家都忘記他了呢。誰知道偏偏這個小混蛋總是把他放在心頭。一時一刻也忘不了他。
周林看了一眼那癩頭和尚說:“他是你的人,你看着辦吧。”
“那好,貧僧就自行處置他了。”
癩頭和尚聽如來親自處置,倒鬆了一口氣,他認爲如來是個死要面子的人,爲了維護自己善良的形象,肯定不會處置重了。
“貧僧就罰他面壁十年,你看如何?”如來說。
癩頭和尚嚇了一跳:“什麼?十年?”
他顯然沒有想到,如來會這樣子罰他。他以爲大不了抄幾遍經書完事了。
如來微笑着點點頭,他看了一眼臉漲得通紅的碧柔仙子,問道:“仙子還有什麼事情嗎?”
“有!”碧柔仙子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佛祖。那就是傳說中的佛手到底是怎樣一件寶貝?我以前只聽說過這個名字,可從來都不知道它到底長得什麼模樣。”
如來看了周林一眼,微笑着說:“佛手並不是貧僧的手。它只是佛門的一件法器罷了。不過它並不在貧僧手中,而是在紫竹林。”
“在觀音大士的紫竹林?”周林心裡很感激碧柔仙子問這個問題。否則,以他們打聽的速度,也不知道猴年馬月纔會有點眉目。
碧柔仙子雖然知道很多,可她也並不是事事都知道的。更何況周林也不願意凡事都得問她。弄得自己跟個廢物似的,事事都得靠她。
“那裡有怪獸彘把守,即便是觀音大士同意將它交給你們,那畜生也不會輕易答應的。到時候就得看你們的機緣了。還有,那怪獸彘極爲厲害,你們到了那裡千萬要小心行事,切莫心急。”如來倒真是個好人,他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彘?它怎麼跟劉徹的乳名一模一樣?怪不得劉徹那麼心狠手辣,上輩子也許就是個怪獸。
周林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笑着說:“真的非常感謝你。”
如來笑道:“以後別罵我老年癡呆就行了。”
“什麼?”周林的臉馬上紅了,就像那剛出鍋的螃蟹。
“我走了,以後我們還會見面的……”
他的話音未落,泥胎上的那張胖臉就已經不見了。而且,原本跪在地上的那癩頭和尚也不見了蹤影。
碧柔仙子奇怪地問:“什麼老年癡呆啊?”
她顯然不懂這話的意思。
“沒有什麼。”周林有些尷尬,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吱唔過去了。
看來,以後周林可不敢在背後亂罵人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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