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先生可還記恨先前之事。若是如此,我這就讓這幾人以死謝罪,以熄先生之怒!”
李強口上雖是如此在說,但卻心知諸葛亮非是那種心『胸』狹窄之輩,有關諸葛亮的德行,李強早在臥龍崗向鄉親父老打聽過,臥龍崗上下數百戶鄉民,無不以諸葛亮爲豪。
李強暗暗打了一個眼『色』,那數人心神領會,連忙紛紛掣出腰間跨刀,詳裝着要自刎謝罪的樣子。那書童卻不慌張,淡淡地說道。
“諸位不必如此。我家先生心『胸』如天宇闊大,並無加怨於你等。只不過我家先生爲人孤寂,不擅與人『交』際。還望李大善人先回吧。”
李強臉『色』一斂,話已至此,他也不敢再執意而爲,以免適得其反。
“竟然先生暫時不想接見李某,李某不敢造次。這些薄禮乃李某一番心意,不成敬意,還望你能替先生收下。”
李強一邊說着,一邊向身旁的從人打去眼『色』,那從人心神領會,忙從衣袖裡端出幾塊金帛,遞給諸葛亮的書童。
這幾塊金帛,價值之高,以足夠平常百姓數十年的『花』銷,但書童見財卻不心動,微微搖頭婉言拒絕,隨後又道。
“我家先生有話,無功不受祿。還請李大善人收回吧。”
“你!我家大掌櫃!!”
李強身邊的某個從人實在看不過眼,厲聲一喝,正『欲』呵斥書童,但反被李強一聲喝斷。
“放肆!!”
李強瞪眼一望,那從人頓時閉上嘴巴,不敢再言。李強隨即收斂幾分怒『色』,向書童賠罪一番後,便緩緩而道。
“竟然如此。李某不敢忤逆先生之意,這些薄禮,李某便替先生轉贈鄉親。李某來見先生,絕無歹意,只望能夠結『交』一番,若是先生回心轉意,實乃李某之幸。請轉告先生,數日後李某會再來登『門』拜訪,若先生還是不願接見,李某絕不糾纏。”
李強話畢,不等那書童回話,便下令讓從人帶着那一車車裝滿金銀珠寶的重禮離開。
此時的諸葛亮,只不過一個名不經傳的山民,而李強的名望不知要比其超出多少倍。李強畢恭畢敬,帶上重禮,好話說盡,如此下作,卻還得不到諸葛亮的接見。與李強同來的從人,個個都是忿忿不平,滿臉憤恨。
李強回到臥龍崗,果然將那一車車金銀珠寶以諸葛亮的名義,轉贈給鄉親。得到饋贈的鄉親,無不欣喜而謝,紛紛贊諸葛亮大仁大義。
諸葛亮的書童下山聽聞,回來稟報,諸葛亮沉『吟』一陣,對李強那些從人先前冒犯黃月英之事,怒火亦下了幾分。不過諸葛亮心知李強幕後之人,正是那名震天下,威震西北的驃騎大將軍文不凡。對於文不凡此人,諸葛亮雖有好感,但若要他出山輔佐,還需一番考察。
數日後,李強再帶上一隊裝滿金銀珠寶的車隊,來到茅舍疏林前求見諸葛亮。諸葛亮仍叫書童打發李強回去。李強亦不敢造次,帶着車隊下山,又如前番那般以諸葛亮的名義將金銀珠寶盡數贈送鄉民,喜得那些鄉民歡天喜地,笑不攏嘴。
又是數日後,李強如同先前那般,再帶着一隊裝滿金銀珠寶的車隊來到茅舍疏林前,求見諸葛亮。此番書童再出,並無打發李強回去,只說諸葛亮正在與其夫人下棋,一時半會難以『抽』身來見。若是李強願等,等棋盤勝負分出,諸葛亮或許會來接見。
李強一聽,頓時喜『色』上涌,忙告道。
“先生乃曠世大賢,有意接見已乃我之三生之幸也。我願在此等候!”
書童微微頷首,然後又是說道。
“不過,我家先生與夫人皆是高智之人,且兩人棋藝不相伯仲,每每一盤棋局,未有數個時辰,難分勝負。有時還會下足一天一夜。若是李大善人不願久等,還是先回吧。”
“哎!不必如此。我等皆是凡俗之輩,稍等些許日子,不足爲礙。若能見得先生尊容,莫說一天一夜,三天三夜,李某亦願等候!”
李強連忙答覆書童,書童聽言臉『色』微微一變,對李強的態度遂即好了幾分,執禮告退而去。之後等那書童走後,李強所帶從人,有不少者多出怨言,說這諸葛亮三番四次的刁難,簡直是不識好歹,但卻被李強怒聲喝止。
這些俗人不知諸葛亮的能耐,但李強卻從文翰的口中,知得其人價值,可知文翰可是用百萬『精』兵來比之諸葛亮的能耐!
書童回到茅舍稟報,諸葛亮毫無反應,雙眼爍爍發光,視線一直從未離開過棋局。
數個時辰過去了。疏林內死寂一片,絲毫未有動靜。李強盤『腿』而坐,卻是不慌不急。
漸漸地,到了夜黑時分。一些從人坐得雙『腿』發麻,又累又餓,怨聲連連。李強未有領會,閉目養神。
一夜過去,到了第二天的平明。數個從人從睡夢中醒來,仍未見書童出來接見,滿臉怒容,就想對着林內茅舍破口大罵,但卻被李強怒目瞪住,不敢造次。
在李強腦海中,忽然想起文翰無比慎重地吩咐他的一段話。
“凌雲。這諸葛亮乃曠世之才,智謀韜略,行兵打戰,佈陣設局,樣樣『精』通,天下無人能出其左右。若你有幸見得此人,萬萬不可得罪,先將與其『交』好。等我趕到之後,若能請得其出山相輔,天下必落我手!”
從這席話中,可以看出文翰對諸葛亮是何等的重視。李強臉『色』凝了凝,暗道無論如何也要替主公穩住這諸葛亮,贏得其好感。到時主公親自來請,也能增添幾分勝算。
李強腹誹一陣,眼神遂變得更加堅定起來。
到了晌午,在後方忽然傳來一陣頗有節奏的腳步聲。衆人紛紛回頭望去,只見一身穿黑金飛雲錦袍,儒生打扮的人,徐徐走來。待那人走進,衆人不由一驚,這人雙眼極其詭異,彷彿有莫大的吸力,將人生生地吞噬進去。
“不知諸位豪傑,在我家師弟茅舍前,所爲何事?”
李強一聽這來者,稱諸葛亮爲師弟,頓時神『色』一變,連忙起身作禮而道。
“我乃河東李強,聞得臥龍先生盛名已久,早有結識之意,故而來此拜訪,望能得之接見,尊聽教誨。不過臥龍先生,此時正與其夫人下棋,李某不敢打擾,故在此等候。”
“李強?豈不是那被中原俊士稱爲‘及時雨’的李大善人?”
那黑袍之人,正是來尋見諸葛亮的司馬懿。司馬懿故作震驚之『色』,心中卻是冷然暗付道。
“哼!我這師弟雖是能耐滔天,但此時不過是名不經傳的小人物罷了。文不凡竟然在我師弟才華未曾表『露』之前,先是來請。看來那文不凡確如我叔父所說,擁有奇術。這李強乃文不凡心腹之人,我絕不能讓其與我那師弟相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司馬懿心中頗爲『激』『蕩』,一想諸葛亮將來若是投於文翰麾下,兩人組合,只怕世上無一方勢力可擋!即使是曹『操』、孫策之流,只怕亦不是其對手!
“是也。先生與臥龍先生乃是師兄弟,定亦是絕世大賢。不知先生可否報之名號?”
司馬懿正在思慮間,李強忽然開口問道。司馬懿臉『色』一斂,腦念電轉,一計迅疾思出,隨即笑聲而道。
“呵呵。這名號不過稱呼罷了,知與不知,無傷大雅。不過,李大善人此番來見我那師弟,只怕並非表面那般簡單。李大善人所管轄的賭坊,素來與冠軍侯的人馬多有接觸。我亦曾有聽聞,李大善人在冠軍侯未有成名之時,早已跟隨。若某猜得不錯,此番定是冠軍侯有意相請,我那師弟出山相輔。不知某之所言,對與不對?”
李強聽言一驚,心想面前這神秘人爲何對自己如此瞭如指掌。司馬懿似乎看出了李強的想法,遂又說道。
“李大善人不必驚異。某常與師弟談論天下豪傑,平時亦多與各地俊士結『交』論事,李大善人大名鼎鼎,某聽過不少關於李大善人之事,故而熟知。我家師弟,能得與冠軍侯青睞,實乃他之幸也。
孔明,乃曠世之才,他與博陵崔州平、潁川石廣元、汝南孟公威與還有我家大師兄徐元直四人爲密友。此四人務於『精』純,惟孔明獨觀其大略。嘗抱膝長『吟』,而指四人。
公等仕進可至刺史、郡守。衆問孔明之志若何,孔明但笑而不答。每常自比管仲、樂毅,其纔不可量也。他若能投之冠軍侯麾下,展平生之大才以輔之,不久必能名揚天下!
司馬懿此言一出,頓時衆人驚異連連,李強身邊有個從人,甚是不屑地說道。
“小人雖不才,但也讀過幾年書。小人聞管仲、樂毅乃『春』秋、戰國名人,功蓋寰宇。孔明自比此二人,毋乃太過也?”
司馬懿聽言,戲謔一笑,看那從人如井底之蛙,緩緩而道。
“以我觀之,不當比此二人,我『欲』另以二人出之,或能與孔明相論!”
“哪二人?”
李強一聽,不由來了興趣,下意識地便是問道。
司馬懿雙目爍爍,淡淡而道。
“孔明可比興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漢四百年之張子房也。”
衆人一聽,皆是愕然。司馬懿雙目微微一眯,忽然話鋒一轉,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