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正是西涼兵士皆是同胞手足,血脈難分,只要將軍略微安撫,便可免去其怨。但羌人卻是不同,此番羌人冒着滅族之險傾族來助,若不能得之善待,必然怨氣難消。將軍!!!”
“閉嘴!!!成公英可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蠻族夷民,只可利用,難不成與其交心!?”
馬超雖有羌胡血脈,但卻一直以此爲恥,馬氏一族漢朝名將子孫,理應是豪門貴族,但卻因這胡人血脈,受到不公平的對待。甚至其中,馬氏一族幾乎因爲這羌胡的血脈,而遭滅族之災!
馬超的祖父馬素,曾任天水蘭幹尉,後因受奸人逼迫,失官留居隴西狄道,娶羌女爲妻,生下馬騰。馬素雖是受害,但畢竟是名將之後,失官後亦多有錢財,生活亦算無憂。可是馬素一娶了羌女爲妻,立即被仇人誣衊他共通外族。爲此,馬素之妻花盡積蓄,但是最終還是難救馬素。
馬氏一族,因此變得極爲貧困落寞。馬騰年青時貧窮,但卻不會遊手好閒,經常從彰山砍伐木材,背到城裡去賣,來賺取生計。馬騰爲人長八尺餘,身體洪大,面鼻雄異,而性格賢厚,又因馬騰是名將之後,城內百姓都很敬佩他。
後來涼州刺史耿鄙任信奸吏,導致狄道人王國以及西羌造反,州郡徵集勇士,欲討伐叛亂。馬騰應徵,被州郡官員看重,任命爲軍從事,統領部隊,後征戰有功,提升爲軍司馬。眼看馬騰仕途一片大好,卻被同袍暗妒,對馬騰身上流有羌胡血脈,大做文章,又言馬騰與羌人通敵。馬騰因而受罪下獄。不久,耿鄙被手下殺死,馬騰被羌人所救。馬騰在狄道甚有名望,羌人知馬騰有羌人血脈,又是漢朝名將之後,先前羌人與馬騰作戰,皆被所敗。因而羌人對馬騰極爲敬佩,擁護馬騰。
馬騰得以兵馬,又暗恨朝廷用人不明,奸臣陷害忠士,卻不加管轄。馬騰幾乎被奸臣害死,大恨之餘,乾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舉兵造反!
於是馬騰聯合韓遂等人,共同推舉王國爲主帥,在三輔作亂。王國被朝廷派來的軍隊擊敗,馬騰、韓遂等人於是廢掉王國,又劫持閻忠爲主帥。不久閻忠病死,馬騰、韓遂得以大權,至此馬騰的勢力逐漸龐大,自成一方諸侯。
馬氏一族有今日之大勢,一路走來可謂都是辛酸。兩番大難,皆因身上羌胡血脈。因此,馬超心中一直對這羌人有一種特別的恨意,只是這羌人一直受馬騰所管,馬超見可利用,才壓制着這種恨意。
馬超獅目發紅暴瞪,成公英看得一驚,他在馬超的獅目內竟看到了一絲藏得極深的恨意。成公英剎地一怔,馬超忿然而走,各西涼將士隨馬超而去,經過成公英身邊時,皆是眼色冰寒,不少人更是連連冷哼。
“若羌人當真因此事生出怨恨,涼州難保矣!”
成公英心中無力一嘆,搖頭而去。
是夜,文軍斥候見有大軍趕入平襄,後又有羌兵退去城外山頭屯寨,趕來稟告文翰。文翰一聽,刀目剎時一亮,同時間李優深邃的鷹目聚光,與文翰相視,兩人似乎都想到一起去了,同時大笑。
“主公,此乃喜訊!羌兵遙途趕來,必然疲憊,此時又急立營寨,寨棚難以盡布,眼下正是襲擊羌營的大好時機!”
李優灑然一笑,文翰亦有此意,不過隨即想起某人,眉頭一皺。
“成公英才智超凡,只怕襲營之計,會遭他看破,反而落敗。”
李優聽後,非但沒有緊張,反而嘴角咧得更開,笑容更勝。
“既是如此,我等何不計中算計,在其救援胡賊的路上,四散伏兵,若西涼真派援軍,一過此路,炮聲一響,伏兵盡起,定能殺其個片甲不留!再者同時,那邊兵馬襲營完畢,趕來此處夾擊,豈有不大獲全勝之理!”
“哈哈!忠文此計大妙,有你坐鎮於此,我大可安枕無憂矣!”
文翰拍掌稱好,當下先依李優之計,派趙雲、胡車兒領八千軍士隨李優而去,安置埋伏。到了夜裡二更,文翰和關羽各率兩部人馬,各部皆爲六千騎兵,往平襄城外十里羌營趕去。至於張遼則率剩餘兵馬據守大營。
文軍因李優到來,連番佈局,皆是妙不可言。反之在西涼那方,在數個時辰前,馬超將兵士安置完畢,正於城內府衙歇息,忽然兵士來報,成公英求見。
馬超連日奔波勞碌,身疲氣躁,想這成公英定又是來爲羌人安置之事糾纏,並不相見。此時在馬超身旁的馬岱卻是相勸,言先前先鋒部隊戰況多有失利,後皆因成公英連施妙計,才得以眼下大好戰局,勸馬超再聽一席,也是無妨。
馬超聽從,喚成公英來見。成公英剛進大殿,見馬超略有不喜,當下臉色便是一凝,向馬超先畢恭畢敬地施落一禮。馬超於此臉色稍微好轉,沉聲問道。
“軍師何事來見?”
“馬將軍,羌人正在趕建營寨,一時間寨棚難以趕造,其又多日勞碌,若遇文軍襲營,後果不堪設想。還望將軍多派斥候於羌營附近一帶,密切勘察,若有動靜,必是襲營。”
成公英慎重而道,馬超一聽,亦覺有理,便是依從,喚馬岱下去安排。馬岱離開後,成公英臉色一斂,又再進諫。
“安寨之事,羌人定然有不少怨氣。此時兵士皆以安置定落,敵軍虎視眈眈,不可貿然再動。將軍何不贈予羌人好肉好酒,犒勞一番,以免羌人兵怨。”
馬超一聽,頓時眉頭又是皺了起來,厲聲喝道。
“不可!眼下糧草拮据,我西涼兒郎每日三餐尚是少肉,豈有多餘好肉給予羌人!軍師,你連連討好那羌人,可不知自家兄弟亦非好過!!”
“將軍我!!”
“夠了!我倦了,你退下吧!”
成公英正欲再諫,馬超一擺手,怒氣騰騰,起身往殿內就走。成公英臉色落寞,無奈而退。
話說,馬岱吩咐兵士趕去打探,被吩咐兵士原有三部,但那些西涼兵士一聽是有關羌人之事,皆不上心,又因多日作戰,身有疲憊,加之此時季節快是入冬,外面天寒地凍,兵士更無鬥志。三部將領抓鬮,一將抓中,情不甘地領軍而去。那將領和隊中兵士皆無心去探,於是趕到一處暖和地方,歇息取暖,不顧軍務。
到了夜裡二更,寒風索索,孤寂的大地上忽響起了無數馬蹄之聲。那隊西涼兵士多已入睡,那驀然暴起連連馬蹄聲,頓時將他們驚醒。一個兵士急急上馬去探,見兩部騎軍分兩路往山上羌營疾奔而去,嚇了一跳,趕往回去稟報。就在他策馬正動間,發出的動靜,引起兩部騎軍中一隊兵馬的注意。那隊兵馬一見是西涼兵士,隊內將領立即下令,引軍便往其撲去。
西涼兵士策馬慌逃,逃回隊中,那隊文軍騎兵已是追至,只見這隊兵馬黑甲黑槍黑馬,又配有一些奇異裝備,瞬間令這些西涼兵士想起文翰麾下一隊精兵,黑風騎。
黑風騎驍勇之名,名揚天下,這隊西涼兵士嚇得落荒而逃。數十黑風騎,縱馬拉弓,箭無虛發,箭箭射中一人,僅僅一陣便將這隊西涼兵士滅絕。迅速剿滅敵人後,這數十黑風騎便趕回陣中,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夜裡三更,原是平靜的羌營大寨內,猝然暴起無數馬蹄撥地之聲。只見文翰率一部騎兵,往營寨左路殺來,右路關羽亦率一部騎兵飛奔而衝。羌營沒有寨棚,文軍騎兵一衝就進,正在營寨巡邏的羌兵頓時大亂,驚聲呼叫起來。
文翰身旁,一員猛將衝出,手舞雙錘,正是胡車兒。胡車兒衝入一隊巡邏兵陣內,大錘轟打不停,砸起片片血肉飛雨。文翰引軍在營寨左處一路衝殺,但見有羌兵從帳篷急出,趁其倉促,立刻就殺。而在營寨右處,關羽如同奪命鬼神,但凡青龍偃月刀出現之處,必是血紅無盡,六千騎兵轟踏大寨,羌兵慌亂而出,被殺得一片狂倒。其中有一隊一千八百餘人的部隊,更是恐怖異常,或張弓射箭,或捻槍飛殺,如同惡虎出籠,殺到哪裡,哪裡必然死傷無數。
胡寨一片大亂,文軍又在四處放火,燒燬營內糧車。胡車兒奮勇殺敵,連殺三員羌將,羌兵見之,無不駭然,畏而逃散。但相對於關羽來說,胡車兒那不過是拍岸浪花,關羽帶來的威勢,纔是滔天巨浪。赤兔馬行走如風,飛轉如雷,只見舞刀迅殺不停的關羽,如入無人之境,死在其手上的羌將近有十幾人。很快關羽惡名傳遍,整個羌營,羌營無論大小將校,但凡見綠袍赤臉者,立刻棄械就逃。
胡寨火焰張天,成公英一夜都有不祥預感,但卻不見來報,文軍有任何動靜。成公英難以入眠,因而一直在城上守望,忽然他見十里外火光普天,頓時臉色大變,知這定是胡寨受到襲擊,慌張之下,也不顧的多加思慮,急令兵士傳之馬超。
馬超在睡夢中被兵士吵醒,一聽胡寨果然被襲,當場嚇了一身冷汗,睡意全無,急穿鎧甲,拿起錦銀獅牙槍,往外疾奔而去。
馬超速集兵馬,馬岱亦到,因事情緊急,大將龐德亦抱傷而來。馬超、馬岱、龐德,各領三部兵馬,兵士三萬,盡是腳程最開的騎兵,往胡寨急救奔去。成公英留下來據守城池,眼見馬超等將陸續離開,不知爲何,成公英那不祥之感反而更加強盛。
胡寨四處烈火,各處羌兵亂成一團,兩部文軍騎兵一左一右,從頭殺到尾,又反殺回來,來回數次,殺得羌兵七倒八歪。此次襲營,羌兵死於文軍衝鋒之下,近有萬餘人,死於火海之中的亦有近數千人。
文翰見胡寨糧車盡數起火,連忙向關羽一喝,關羽聽令趕來,兩軍合於一處,強殺出胡寨之外,羌兵眼見文軍遁去,卻無人敢追,反而多數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
同時間,馬超、馬岱、龐德三將正往胡寨飛趕來救,行於一狹道間,忽然一聲炮響,四處伏軍涌現,一聲凌厲渾厚的喝聲暴起,頓時無數箭雨如雷迸發,從四面八方飛射而來。西涼軍一心顧着救營,那想過途中會有埋伏,此時可謂是被殺個措手不及。西涼軍一片片傾倒落馬,慘叫聲響不絕耳,馬超急舞槍支,一邊擋箭,一邊喝令兵士撤退。龐德在後,反應最快,連忙指揮兵士退出空間,因此馬岱中部兵馬得以疏通。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箭雨暴落不止,如同狂潮怒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