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備想起那人,此時正於涼州清水準備戰事。
話說李優引一部黑風騎將士僞裝成羌兵誅殺漢陽王劉耿不久,漢獻帝的聖旨很快便是傳來,漢獻帝此番非但沒有要令文翰與西涼派系調和的意思,反而讓文翰秉皇室之威權,嚴懲以馬騰爲首的一干人等,並且出軍征伐西羌,揚大漢之威。
文翰在收到聖旨的同時,李優派出遠走於廣魏、天水、南安、隴西等四郡的斥候亦傳回來消息。李優火燎火急趕來,一見文翰,便搶先開口秉日。
“主公!斥候來報,廣魏、天水、南安三郡皆少有兵馬,西涼大量的兵馬都集中於隴西郡狄道。看來這西涼軍內後方,定有因由,而牽阻了大軍的進程!”
文翰眉頭一皺,如此一來,他這二月多來的謹慎,不就反而壞了大事,失去了大好的戰機!
“忠文可知西涼軍爲何會是這般?!”
李優眯了眯那雙陰冷的鷹目,腦念電轉,很快就想起某事,察覺了某些蛛絲馬跡。
“主公,可還記得我軍進軍時,曾遇到近二萬羌兵的騷擾!?這等數量的羌兵,且其中帶軍者更有北宮族的三位少主,這其中必是有人安排!若優所猜無誤,這其中,爲的大概就是要拖延我軍進程,爲西涼後方爭取時間,解決某些隱患!”
“隱患?馬騰、韓遂在涼州稱霸多年,若真有隱患,早就應該解決?爲何卻在大戰在即之時,倉促而解?”
文翰略有遲疑,不過李優卻在文翰的話中某些詞語中找到了莫大的靈感!
李優鷹目剎地一亮,其中光芒彷彿將整座大殿都給照亮。文翰看在眼裡,速速問之。李優作揖答日。
“主公!正是這馬騰、韓遂於涼州稱霸多年,這十幾年間,涼州戰禍不斷,兩人連連徵召兵士,四處征戰,以致涼州民不聊生!正因如此,這兩人在涼州早非民心所向之明主。
而反之,主公自領河東起,每得轄地,必施以利民仁政,轄下百姓皆能分得田地,無需受飢餓之災。加之主公又注重商業發展,轄下百姓多有富餘。凡主公治下,百姓皆能得以安居樂業。如此一來,試問天下百姓誰不希望,能成爲主公轄下之民?
此番主公出兵征伐涼州,正是將涼州百姓深壓的怨氣剎時引發,涼州百姓受戰禍之苦近有十幾年,豈會不望能在主公治下,得以安居樂業!
於此,若主公早前能以秋風掃落葉之勢,迅攻涼州,兵之所向,必得百姓響應。這樣一來,或許無需一年,主公便能攻略整個涼州!”
“錯失良機,痛煞我也!!!”
文翰忿而搖頭,痛聲大呼。民能載舟,亦能覆舟。文翰得民載時,卻不知趁勢攻進,反而一味謹慎,殊不知戰場千變萬化,時機一縱即逝,失再難得。
李優亦是神色落寞,繼而再道。
“這致命隱患,定是有超凡之人提前發覺。因此在大戰之前,安撫民心,此中更是各施謀策,爲此爭取時間!”
“如此超凡之人,莫非就是忠文你之前與我提前有‘西涼智囊’之稱的成公英?”
三國豪傑俊士何其之多,成公英在史中雖不如諸葛亮、周瑜、郭嘉、賈詡等人光輝,但這絕不代表其智謀遜色於這些人。就如戲志才,在史中因其放dang不羈的性子得罪了曹操,根本未有多少建地,出彩的成就,就鬱鬱寡歡病死。
文翰心中暗暗一跳,當即對這成公英無比重視起來。
“是也!縱觀西涼,也唯有此人有此過人能耐!”
李優重重頷首,文翰剎地眯起刀目。
“如此,忠文覺得當下我軍是否應即刻出兵,盡奪廣魏、天水、南安這三郡兵力空虛之地?”
李優思緒一陣,凝神嚴態,伸出一隻手指指了指腳下之地。
“時下情勢,主公取廣魏一郡便可足以在涼州站住腳跟。”
“哦,這是爲何?”
因爲先前的謹慎而錯失良機。文翰難免有幾分急躁,他倒想捉緊時間,儘快攻略多點城郡。李優這一番建議,可謂是文翰大皺,甚是不喜。
李優將文翰神色的變化看在眼裡,腦裡想起戲隆臨走前與他的託付。戲隆告訴李優,別看文翰自起兵起少有敗績,但他亦非聖人,總有致命缺點。有時也會因戰局變化難料,而心起急躁。人這一急起來,就容易犯錯。不過所幸的是,文翰善聽進言,只要這個時候有人敢於指出他的錯誤,他就一定會改變主意,不會一味執意而爲。
李優沉了沉臉色,雖知文翰不喜,仍然進言日。
“主公莫急,且聽優一席話。以成公英之智和其了得的手段,時下西涼大概已有大半城郡,民心已穩。主公若是一意孤行,急攻三郡,兵馬定疲,到時若遭西涼大軍傾勢來攻,敵盈我疲,豈會不敗!?”
文翰眉頭又是緊皺幾分,言語中已是帶有了些許火氣。
“哦?忠文言下之意,可是說若我執意急攻,必會予大軍帶來滅頂之災呼?!”
文翰刀目轟地爆出兩道銳光,直逼李優,李優無畏而對,但卻不再在此中糾纏,反而巧妙地話鋒一轉,說起只攻一郡之利。
“優豈敢如此。不過優是如此認爲,廣魏地勢險峻,山林縱橫交錯,易攻難守,以主公當下兵馬之銳,借廣魏之險,足可抗數十萬大軍而立於不敗之地。
如此一來,即使有個萬一,主公亦可轉攻爲守,與西涼軍持久作戰。持久作戰,糧草最爲關鍵,主公擁有巨糧,隨時可得以補給。反之涼州多年戰亂,存糧早就耗盡七八,若是與我軍陷入僵局,敗得必是西涼軍這方!”
李優話音落時,文翰那緊皺的眉頭已是鬆開,他似乎明白李優爲何不畏責罰,亦要執意勸他只攻廣魏。正如戲隆所說,文翰善聽進言,當下對李優不喜盡數散去。
“若非忠文提醒,我幾乎壞了大事。忠文此番直諫,可謂免了我大軍之大禍,我見事不明,還望忠文勿要掛懷。”
文翰竟然當面與李優認錯,李優唯恐,連忙跪下,稱其不敢。文翰急忙趕去扶起,對李優一番安撫。能投於能夠分辨事理、對錯的這般主公麾下,李優心中甚喜,同時也暗暗感嘆戲隆對文翰是如此熟悉。看來文翰有今日之成就,絕對是離不開戲隆。而讓李優更是感嘆的是,文翰竟能容得下一個如此瞭解自己的擁有超凡智慧的謀臣。
文翰的心胸,更讓李優震驚,感概。
文翰與李優再做一番商議後,定下攻略廣魏郡抉擇。即日起,令關羽、趙雲、張遼等將,各領兵馬,進攻臨渭、平襄、街亭三縣,三軍皆由當世名將所領,且廣魏郡兵力空虛,三城留守軍士,豈有抵抗之力,連日之內,臨渭、平襄、街亭相繼被文軍攻取。
就在廣魏戰事進行期間,在幷州與北羌邊界。近十萬胡軍毫無預料忽然衝殺而來,臨河城三千守軍,見胡軍勢大,棄城而逃。胡軍攻入臨河,但見漢族男子,舉刀便殺,但見漢族女子,擒住便淫。這十萬胡軍好似一頭頭飢渴多年的餓狼,在臨河城四處肆虐放縱,臨河城慘哭聲驚天動地,如同人間地獄。
但十萬胡軍並無因臨河慘劇,就止住了其惡性。很快十萬胡軍各分兵馬,往朔方郡各個城縣蜂擁殺去,凡被攻下城下,皆是一片悽慘地獄之境。
這等毫無人道的殘殺,彷彿震怒了上蒼,一場大雨猝然落下,一連便是落了七天,令朔方各條河流水位高漲,泥土難行,硬是阻住了十萬胡軍的進程。
而在臨河城慘劇發生的那日,三千逃兵逃回晉陽,高順得知之時,已是五日之後。臨河守將,將事盡報,未等高順開口,一把掣出腰間寶劍,哭言無臉見臨河百姓,自刎而死。
高順那張木訥毫無表情的國字大臉,此時密佈地盡是濃烈得快要爆開的恐怖殺氣。
“來人吶!傳我命令,通知西河、定襄、雁門三郡太守,我給他們三日時間,三日之後但凡兵馬未有向五原移動者,斬立決!!!太原轄下各部將領,一日後立即與我進軍五原!”
高順厲言喝下,在殿中各個將領連聲暴喝,各人眼中都布有滔天殺意!
“慢!高將軍,胡軍近有十萬兵馬,而太原不過只有一萬兵士,即使加之西河、定襄、雁門三郡兵馬,兵力亦不過三萬。兵力懸殊暫且不論,若是大軍又是急速而趕,豈有不敗之理?
高將軍何不傳信河東,河東近年徵集二萬新兵,時下曹操與袁紹正於大戰,只需留守一萬兵士足可。高將軍等河東一萬兵力調來,再穩布戰局,纔是合理!”
進諫人正是幷州別駕,王朗。王朗此言一落,頓時遭來無數恐怖的目光,那些目光彷彿要將王朗射成千瘡百孔,王朗卻仍舊一副問心無愧之貌,直直與高順對視。
高順滿身不斷在顫,整個人彷彿一座隨時爆發的火山,高順張口一喝,聲如雷暴!
“王別駕可知此時羌人正於我大漢之地,殺我大漢父子,淫我大漢妻女!!!!我高伯義恨不能生有雙翼,飛往相救!!!”
高順撕心裂肺地暴吼,吼得王朗整顆心臟彷彿都要破碎。王朗驚魂未定,又聽得殿下一衆將士,錘胸齊聲吼起!
“殺胡狗!!!”
“殺胡狗!!!!”
“殺胡狗!!!!!”
“殺胡狗!!!!!!”
“殺胡狗!!!!!!!”
“殺胡狗!!!!!!!!”
那轟天的聲浪瞬間卷沒王朗,王朗死死地咬着鋼齒,心中無限羞愧,揚袖退走。高順雖知王朗之諫,乃是理智而爲,但亦無去追。
當下將心一致,正是激憤士氣之時。高順大手一舉,厲聲大喝。
“明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