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許褚先是告別曹操,回族中引宗族數百人皆投於曹操,並且把何儀還有其部衆一併奉上。曹操拜許褚爲都尉,更賜予金銀寶馬,賞勞甚厚。隨後逼迫何儀、黃劭令其將藏有金銀糧草的窩點說出,何儀、黃劭怎敢不說,曹操奪其金帛、糧食無數,之後又故意放他們倆人逃走,何儀、黃劭剛逃出曹營,便被典韋、許褚兩人擋住,典韋一戟刺中黃劭心窩,將其殺死。至於何儀,見黃劭被典韋殺死,嚇得立馬轉身就跑,哪知沒跑出幾步,就被許褚一飛石擊破頭顱,當場身亡。
曹操得之巨糧金銀,遂班師回兗州,荀彧、郭嘉到城下接見,言近日在長安的細作來報,李催、郭汜的大戰已分出勝負。郭汜被李催所殺,但最後得到漢獻帝的卻不是李催,而是一直虎踞在上洛的呂布。
“哼哼,看來這呂奉先亦有挾天子以令諸侯之意啊。”
曹操眯着眼眸,透發着陣陣陰寒的光芒,漢獻帝乃是他早就定好的獵物,呂布捷足先登,那就是他曹操的擋路石。對於擋路石,曹操歷來都是以狠辣無情對之。
“當下糧草已備,長安時機亦是成熟。奉孝傳令下去,讓各將士休整五日,五日後立馬出兵長安!”
“是,主公!!”
郭嘉得令後,便轉身離開,去執行曹操之令。待郭嘉離去後,荀彧臉色稍稍凝重道。
“主公此次出去長安,定要步步謹慎。呂奉先有天下無雙之勇,非是平常人物,此次他忽然殺出,將聖上挾持在手,定有憑藉。而且聽聞,呂奉先身邊有一謀士,名叫陳公臺,此人有經天緯地之智,主公還需留心此人。”
曹操冷冷一笑,眼中散發着莫名的光芒,好似隱隱間有些唏噓又有些期待。
“呂奉先有勇無謀,不足爲患。至於那陳公臺,曹某人亦想看看他有何能耐能夠擋住我曹孟德。”
陳宮和曹操關係可謂是複雜。當初曹操刺殺董卓失敗,若非陳宮出手相救,早就喪命。後來在呂莊,曹操遭呂仲基出賣,被董卓的兵馬圍住,因此和陳宮分離。世事難料,沒想到陳宮後來竟會成爲呂布的軍師。曹操知陳宮爲人忠烈,一旦入仕,絕不會叛。也就是說,長安之行,曹操和陳宮很可能會成爲你死我活的對手。
五日後,曹操再整大軍,從兗州出發。大軍在兗州一帶行走,旌旗蔽日,無數兵甲震動,馬匹奔騰之聲,陣勢甚是壯觀。曹操此去,帶了足足七萬精兵,同時又以郭嘉爲行軍軍師,夏侯惇、典韋、許褚等猛將皆隨軍出戰。餘下兵馬在荀彧、程昱、賈詡、曹仁、夏侯淵等文武所領下,盡守在兗、徐二地。畢竟北方袁本初和公孫瓚的戰事幾乎結束,袁本初平定幽州後,下一步若要征伐,繼續擴張勢力,必會選擇幷州或是兗州。而徐州又多出了劉備這個刺頭。這兩人,一個勢力龐大,如日中天,一個深藏不露,詭計多端,不得不防。
曹操舉七萬精兵,猛將無數趕去長安勤王,這一消息很快就被文翰安排在兗州的細作傳回了河東安邑。
數日後,在河東安邑。文翰和戲隆聽完細作詳報,文翰擺了擺手,示意細作下去領賞。
“七萬精兵。孟德好大威勢。看來他對聖上果然是志在必得。”
文翰喃喃了一句,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想當初,他和曹操在長安分道揚鑣,那時曹操還不過是有着幾萬兵馬的諸侯。當下曹操已坐擁二十萬精兵,更得兗州和半個徐州之地。若他再得漢獻帝,挾天子以令諸侯,再取關中一帶,如此便有了爭天下的架構。而那時,他和曹操,必有一場大戰。
面對曹操,文翰不覺懷疑,自己是否能夠戰勝他。他已不是當初剛穿越到東漢末年的小人物,現在他身上的肩負着無數人的命運,他輸不起。
“我是不是應該趁曹操未成大勢之前,將他扼殺…”
關於這件事,文翰曾經想過。若是他和李催聯手,陷害曹操,或許非是難事。但是這樣一來,文翰的聲名便會盡毀,而且至此之後,他會遭盡天下人所唾棄。甚至他麾下的一衆文武,戲隆、關羽、徐晃他們也會對自己生出不恥。
之後,文翰扣心自問,如果他真是如此,他就會失去本心。那個人再也不是文不凡。
“曹操動了,主公我們也該動了。”
戲隆並不知道文翰心中所想,他見文翰神色極爲複雜,而且又有些走神,不覺張口提醒道。文翰怔了怔,這纔回過神來,然後輕輕地頷首。
“嗯,我們也該動了。志才,傳令下去,令各部人馬準備。三日後,我等便出兵長安!”
“屬下領命!”
戲隆接令後,剛轉身走出數步,忽然又停下,輕輕地說了一句。
“主公,長安一行事關重大。還望主公能夠以最好的姿態來面對。”
戲隆說畢,不等文翰發言,便邁起了步伐向門外走去。文翰閉着雙目,靜靜地站了許久,才離開了郡治大殿。
三日的時間轉眼就過。在臨出戰前的一夜,文翰的府邸裡。
“三郎,你來試試這戰袍可否合身?”
文翰剛進房間,蔡琰拿着一件黑色虎嘯金紋的戰袍便是迎了過來。
“琰兒你有身孕在身,怎麼還做這戰袍。若是驚動了胎氣,如何是好啊。”
這戰袍,是蔡琰趁文翰處理州事事務時,在白日趕工織繡,夜裡文翰歸來,蔡琰便將戰袍收好,不讓文翰發覺。
蔡琰聽得文翰有些責怪,卻還是一臉的笑意,來到文翰身旁爲文翰脫下外袍,然後再爲文翰穿上她爲文翰所繡的戰袍。
“三郎明日,你就要出征了吧。”
蔡琰輕輕問道,聲音裡有着濃濃的不捨和擔憂。文翰聽得心裡一揪,默默地點了點頭。而在文翰點頭的剎那,文翰能感覺到蔡琰的手微微一顫。頓時,一陣酸感在文翰心中升起,再過半年,他的孩兒就要出生了。文翰何嘗不想,陪伴在蔡琰她們母子的身邊,日日守候。
“三郎出征在外,妾身一介女流不能陪伴。三郎穿着這件戰袍,就如同妾身母子倆在你身旁…”
蔡琰鶯聲響起,說到一半,忽然頓住了。文翰轉過身來,發現蔡琰大眼中水波在泛,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愫,將蔡琰擁入懷中。
“琰兒,是我錯了。我…”
“三郎莫要多說。妾身都明白。妾身只望你,能夠平平安安的回來,回來我們的家。”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文翰深深地和蔡琰對視,並且許下承諾。
“琰兒,我答應你。在我們孩兒出生前,我定會趕回來,與你一同渡過我們孩兒的誕辰。”
“嗯…”
聽到文翰的承諾,蔡琰笑了,笑得如百花綻放,美豔動人。此時此刻,在文翰心目中,蔡琰是這個世上最美的女人。
到了出征之日,安邑城外,一隊隊兵甲精良的兵士集聚而來。各部人馬爲首之將,皆是威風凜凜,氣宇軒昂。綠袍連環甲,手執青龍偃月刀的關羽,獅頭繯甲,手提巨斧的徐晃,白袍鎧甲,手持龍膽亮銀槍,坐下騎着一匹夜照玉獅子的趙雲,身穿漆黑豹頭鎧甲,頭戴盔帽,行走如風的周倉。
而最後隨着騎着踏雲烏騅,手提暴雨梨花槍,身穿黑色虎嘯山金紋戰袍,身披爛銀鎧甲的文翰,和坐着一匹黃鬆馬,身穿青色飄花邊紋儒服,頭戴法冠的戲隆到來,各將士皆舉起武器,扯着嗓子高聲喝喊。一波一波的聲浪在天地激盪,集聚在城門周邊的百姓,無不不露出驕傲的神色。這就是他們河東的兵馬!
文翰一舉暴雨梨花槍,頓時震動山海的喊聲猝然停止。因爲文翰的虎屠銀槍在長安被呂布一箭射暴,所以馴馬人便以趙雲的聘禮爲由,從童淵那裡要來了,暴雨梨花槍這支絕世寶槍。童淵最是疼愛趙雲這個關門弟子,而且自呂布兵犯安邑那一戰役後,童淵就決定正式封槍,過一些老頭子該過的平淡日子。所以也是爽快,二話不說就將隨身武器,暴雨梨花槍贈予了文翰。文翰能得趙雲來投,已是歡天喜地,怎敢再受童淵如此重禮,再三推託,童淵執意要送。所謂長者賜,不可辭。文翰暫且收下後,原本想要轉送給趙雲,趙雲卻是不肯收,畢竟他已有了一杆龍膽亮銀槍,此槍乃是他的家傳寶槍。所以趙雲是絕無可能棄龍膽亮銀槍而用暴雨梨花槍,更何況龍膽亮銀槍與他的槍法早已融爲一體,沒有了龍膽亮銀槍,趙雲最多能使出七成的實力。於此,文翰便成爲了暴雨梨花槍的下一個主人。
緊接之後,文翰和留守在河東的周瓏、王朗、裴元紹等文武一一告別後,在文翰的領頭下,各將士兵卒喝過壯行酒,如同蜿蜒遊動的長龍一般大軍便是開始了進軍長安的征途。
此番出兵長安,文翰和戲隆商議過後,決定先帶三萬精兵,再有兩萬兵馬暫且安據在長陵縣,待長安的局勢穩定後,漢獻帝如計劃所行,下令令他在雍州阻擊李催那時,再讓這兩萬兵馬偷襲距離長陵最近的馮翊郡。至於剩下的五萬兵馬,其中三萬由高順所領鎮守幷州,兩萬由裴元紹所領鎮守河東。
卻說在長安,李催和呂布兩方勢力皆不知,未來不久將有兩波大軍會加入這趟渾水。呂布佔據長安後,被呂布反將一局的李催,在弘農籌備足糧和攻城器械後,再次往長安攻來。李催的軍師李儒,當他知道郭汜已被李催所殺,雖是憤恨李催不識局勢,但事已成定局,李儒也只好壓着怒氣接受。關於如何攻破長安,李催問過李儒的計策,李儒教他,在當初李催和郭汜亂戰時,長安糧倉裡的糧草幾乎被李催和郭汜的兵馬分割,長安無糧,而呂布的兵馬當時從上洛出兵倉促,料他能帶的糧草並不會多。所以李儒建議李催不必急着強攻,只要令大軍將長安重重圍住,待呂布軍兵糧用盡,長安便可不攻自破。
李催聽罷,當下認同,依李儒之計,令麾下十萬大軍將長安城團團圍住。李催打敗郭汜後,收了不少俘虜,而郭汜軍的逃兵後來知郭汜已死,不少逃出的將領不願落草爲賊,更不會投降於呂布或是西涼的馬騰、韓遂,便紛紛來投李催。李催收編了郭汜的殘軍,所以兵力擴張至十萬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