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柳經過多種努力,始終無法恢復功力,只得抱着寧回往橋面下墜去,翻滾的河水瞬間把兩人吞沒。
寧畫還有一些意識,她想用勁把江邊柳的手掰開,好讓他獨自浮上去,可是江邊柳箍得她很緊,並把自己的臉貼在她的頭上,抱着她使勁往水面上游去。
可是一切都是徒勞,河面彷彿沒有盡頭一樣,無論他如何奮力的掙扎,渾濁的河水中什麼也看不到,浮不出水面,而且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把他往水底拽,江邊柳感到有些奇怪,憑他的水性,不可能遊不出水面的,一急之下反而嗆了兩大口水。
掙扎了幾十秒之後,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知道自己已經撐不了多久了,想把寧畫拼命的往上頂,可是寧畫卻趁機掙脫他的手獨自往水底沉浸下去。
“畫兒……”他在心裡狂喊着她的小名,眼睜睜的看着她緩緩地離開了自己的懷抱,想再次伸手去拉,已經沒有了力氣,
他意識越來越模糊,慢慢出現了一些幻覺,聽到耳邊傳來了一些奇怪的聲音,那些聲音像有很多女人在哭泣一般,聲音幽幽怨怨,感覺彷彿來到了地府之中。聽着那些幽怨的哭聲,他彷彿看見自己的靈魂飄出了體外,牽着同樣飄出身體的寧畫的靈魂,微笑着慢慢向空中升去,陽光明媚,光線和藹,一道長長的隧道以後,他們來到了一個寧靜的世界,那裡微風習習,陽光明媚,青山隱隱,雲天和熙,草地上開滿了奼紫嫣紅的鮮花,一些螞蚱在那裡悠閒地跳躍,很多美麗的小鳥在天空裡自由的飛翔。他看了看寧畫,感到特別的愜意和舒適,沒有痛苦,也沒有煩惱,他們在空中任意的翱翔。
我真的要死了嗎?這是瀕死狀態嗎?江邊柳迷迷糊糊的想道,再也沒有力氣掙扎,慢慢的往水底沉去,水底有無數只白骨錚錚的手在召喚着他。
就在他安詳的等待着死亡的時候,突然感到腰間傳來一陣抖動,頓時讓他清醒了不少,竟感覺腰間越來越舒服。
“啪。”
一個清脆的響聲從他的腰間傳了過來,像是有什麼東西裂開了一般,緊接着腰間的抖動消失,他的衣服動了一下,他看見那個黑衣人丟給他的竹牌從他的口袋裡面跑了出去。
立刻,他的身下傳來一陣陣淒厲的慘叫,那些恐怖的白骨手消失了,淒厲的女鬼尖叫聲也暗淡了,同時他也感到那股下墜的力量漸漸消失,整個身體彷彿重新獲得了自由一樣。
那果真是黑衣人送給他的救命符?真的在關鍵的時候救了他,黑衣人到底是誰?爲什麼會被人剝去了皮膚?而他又爲何要救自己?江邊柳來不及想那麼多,在這個時候,他要想的是如何逃生,如何救寧畫。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向着水底的寧畫游去,寧畫已經閉上了眼睛靜靜的躺在水底,處於休克狀態,他單手攬在她的胸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往水面上竄去,精疲力竭之時,終於露出了水面。
四周一片漆黑,也不知道在水中漂了多久多遠,他抱着寧畫癱軟在河岸邊。
“寧畫!”
“寧畫!畫兒……”他大聲喊着,見她沒有反應,慌忙把她倒過來扛在自己的肩上,把她腹中的水倒了出來,隨後把她平放在地面,解開她上衣的鈕釦,隨後一把扯開她的內衣,露出她白衣豐滿的胸脯,在暗夜中透着淡淡的白光,他將雙手疊在一起,放在她胸前按壓,而後又捏住她的鼻子,對着她的嘴做人工呼吸。
如此往復循環,五分鐘之後,寧畫終於慢慢醒了過來,他卻精疲力竭,癱在了地面。
“我死了那?這是哪裡?”寧畫看着四周一片漆黑,輕聲問道。
“放心,這不是地獄。”江邊柳有氣無力的說道。
“又是你救了我?”寧畫問。
“是的,你嚇死我了。”江邊柳道。
“爲什麼你每次救我,我的內衣都是敞開的?”寧畫感覺自己胸口冰涼,用手摸了摸,發現衣服又是敞開的,紅着臉問道。
“你休克了,我給你做人工呼吸,胸脯按壓,必須解開你的內衣,防止心臟負荷過大。”江邊柳說道。
“哦!”
岸上,李曉玲瘋狂的掙脫羅雲的手,朝着河灘走了下去,他們早已看不到江邊柳的身影了,只是歇斯底里的喊着他的名字。羅雲忙跟了上去。
兩人沿着河灘順流而下,二十分鐘後,終於在河灘邊找到了有氣無力的江邊柳和衣服凌亂的寧畫。
寧畫下意識的將胸口的鈕釦扣好。
李曉玲看到江邊柳還活着,喜笑顏開的撲上去把他的頭緊緊抱在自己懷裡,不停的哭泣。
寧畫看到,心裡好是難受。
羅雲用手輕輕點了一下李曉玲,李曉玲看了看他,只見他用手指着地面,那裡有他剛寫的一行字:“這橋被人做了手腳,因此他的內力使不出來,走出這片區域就沒事了。”
“你懂得這多。”江邊柳冷冷的說道。
羅雲低頭不語。
“離村子還有多遠?”江邊柳又問。
羅雲在地上寫道:三公里,都是坦途。
“寧畫,還能走嗎?”江邊柳問寧畫。
“沒事,可以走。”寧畫用雙手撐了起來,並伸出手把江邊柳也拖了起來。
一陣涼風吹過兩人溼透了的衣服,都不禁打了一個哆嗦,李曉玲忙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江邊柳的身上,自己只剩下一件無袖的內衣。
江邊柳看了看寧畫凍得發紫的嘴脣,又把衣服取了下來披在她的身上。
李曉玲怒道:“我看你冷得難受,才把衣服給你,你不要也就罷了,憑什麼又要給她穿?”說完一把就將衣服搶了過來,又披在江邊柳的身上。
“曉玲,我們兩個都剛剛溺水,兩個都冷,只是她比我嚴重一點,借你的衣服給她批一下都不行嗎?”江邊柳怒道。
“都是她連累了你,她是咎由自取。”李曉玲回嘴道。
“小柳,你穿吧,我不冷。”寧畫輕聲說道。
正自推脫之時,羅雲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披到江邊柳身上,他本來就是穿着江邊柳的衣服,所以大小正好合適。
幾人不再爭吵,繼續往羅家莊趕去。大約半個小時,終於到達了羅家莊,此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
暗淡的星光下,隱約看到這是一個靠山的小村子,村子裡凌亂的分佈五十餘戶人家,只是這幾天村民都搬走了,沒有人氣,看上去不免覺得有些荒涼。
“今夜怎麼安排?”李曉玲問道。
“今天大家都累了,我也沒有一點力氣,不如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填飽肚子烘乾衣服,美美的睡一覺,明天再說吧。”江邊柳說道。
“這黑燈瞎火的,我們去哪裡找地方住?”寧畫驚訝的問道。
“他找得到啊。”江邊柳指了指羅雲。
“羅雲,你找得到地方住嗎?”寧畫問。
羅雲愣了一下,隨後輕輕的點了點頭。帶着幾人走到村尾,那裡有隱約看見一座小型佛塔橫躺在在地上,顯然就是被人推翻了的那個佛舍利塔。塔的左右和後面各有一戶人家,應該就是時代守護佛塔的人。
羅雲神色沉重的看了看那佛塔,隨後把幾人帶到左邊的那間房子,輕車熟路的點燃了一盞油燈,隨後找了兩套衣服出來,遞給江邊柳和寧畫。
“這是誰穿過的衣服?我不要,我寧願穿溼的。”寧畫擺了擺手,不敢接那衣服。
江邊柳接過那衣服,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感覺並無異味,細細看了看也沒有污漬,問羅雲道:“你保證這衣服是乾淨的?沒有病毒?”
羅雲猛烈的點着頭,眼淚巴巴的看着他,又在桌子上寫道:“這衣服絕對沒有問題,請寧畫姐姐換上吧!如若有詐,我願用生命保證。”
寧畫疑惑的看了看江邊柳,江邊柳道:“我們相信羅雲,換上吧,否則穿一個晚上溼衣服會感冒的。”隨後又對羅雲說:“你把衣服給寧畫姐姐,陪我到外面換衣服,讓兩位姐姐在裡面把衣服也換上。”
羅雲皺了皺眉頭,極不情願的跟着江邊柳走到客廳,江邊柳立馬把自己脫了個精光,羅雲房裡羞澀的轉過頭去。
“你他媽的真有蠻變態啊!你是不是沒長這個東西啊?變態鬼!”江邊柳罵道。
過了片刻,江邊柳換好了衣服,對着裡屋喊道:“寧畫你換好了沒有?”
“等下,馬上就好。”裡屋傳來寧畫羞澀的聲音。
李曉玲愣愣的看着寧畫的身子,感覺她那雙修長的大腿便可以讓男人迷醉一輩子,而那光滑潔白的皮膚高聳入雲的胸脯和圓渾的屁股,真的不比自己遜色半分,不禁看得呆了。
寧畫見她那癡呆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問道:“你也是女人,爲什麼這樣看我?”
李曉玲淡淡的笑了笑,幽怨的說道:“難怪小柳從第一眼就迷上了你,原來你真是很值得讓他着迷,本錢雄厚啊!”
寧畫臉頰飄過一絲羞澀,說道:“你不也一樣嗎?他也同樣迷你!”
“呵呵,你說,這男人到底是先喜歡我們的身子呢還是喜歡我們靈魂?”李曉玲感概的問道。
“你說呢?你覺得小柳跟你靈魂上的交流多一點還是跟你身子上的交流多一點?”寧畫反問道。
李曉玲陷入了沉默,每次與他在一起的時候,他都衝動的拿着他的槍指着她,想要佔有她的身子,寧畫這一問,不但問道了她的心坎,還問道了她的痛處。過了許久之後,李曉玲才慢慢說道:“他跟我基本沒有靈魂上的交流。”
“都是肉體上的嗎?”寧畫又問。
“呵呵,你別緊張,我這身子無法給他,如有可能,我早就是他的人了!”李曉玲憂鬱的說道。
“爲什麼?”寧畫彷彿有點幸災樂禍。
“如若我給他,他將變成普通人,失去一切純陽真氣,其實剛開始我尋找他的時候,就是奔着他體內的純陽真氣去的,我的目的就是殺他或者奪取他體內的陽氣,可是後來……我下不了手,我不想他那樣。”李曉玲痛苦的說。
“你愛上他了!”
“靈魂而已,你呢?”
“我不知道,我想我不會……”寧畫淡淡的說,已經把衣服穿好了。
“好了沒有?我進來了啊!”江邊柳在門口喊道。
“進來吧。”寧畫看了一眼李曉玲,輕輕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