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塔兒,你簡直胡鬧。”一聲略顯低沉沙啞的男聲響起。
蘭的身前,多了一名黑袍中年男子,臉色略顯蒼白,但瘦削的身材卻隱隱透露出頗爲強大的氣息。
“祭司大人,你怎麼會來這?”艾塔兒驚呼出聲,隨即又沉下了臉,“你爲什麼要護着她?”
艾塔兒緊緊地盯着男子,聲音多了一絲怨毒,“難道真如母親大人所說,你一直對那個老賤人念念不忘,纔會。”
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響,蘭只看到男子身形一晃,艾塔兒的左臉上已經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
“艾塔兒,你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男子的聲音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失望,“我說了多少次,不要助紂爲虐,你不單不阻止,還這樣偏幫着族長,如此下去,只會將我族拖進永劫不復的毀滅之地。”
“說中了你的心事了吧。”艾塔兒冷笑一聲,“從知道老賤人和小賤人的消息後,你就變了。”艾塔兒捂住自己那有着清晰五指手印的左臉,眼中的恨意更深,“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對我,我可是你最疼愛的艾塔兒。”
男子的身子微微一顫,眼裡出現了一絲疼愛無奈之色。
伸出右手想要撫摸艾塔兒的臉,男子的聲音和緩了下來,“對不起,艾塔兒。我只是,”男子眉頭有着化不開的憂慮,“我只是不希望你變得跟你母親一樣。”
狠狠拍開男子伸出的手,艾塔兒嗤笑一聲,“跟我母親一樣有什麼不好?得不到的東西,就要徹底地毀滅,誰也落不到半點好處。“
冷冷的看着男子,艾塔兒的聲音多了一絲嘲弄,“用不着再惺惺作態。你若真的疼愛我,就不會攔在我的面前,而是替我將這個三番幾次挑釁陷害我的臭女人殺了。”
看着男子鬆開的掌心又緊握起來,艾塔兒冷笑一聲,“不忍心,捨不得吧?母親說的果然沒錯。你被那老賤人迷得七葷八素,連最在乎你,最親近的人是誰你都忘得一乾二淨。”
“你放心。”艾塔兒緩緩湊近男子,兩人面對面幾乎只有一拳之隔,“你很快就會見到你日思夜想的女人。到時候,你在她面前好好演一出對她女兒關懷有加的戲,說不定,她會感動到對你投懷入抱,滿足你這麼多年心願。”
“艾塔兒。”男子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你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猛地後退幾步與男子拉開距離,艾塔兒桀桀而笑,笑得枝亂顫,“什麼意思?你很快就會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到那個時候,”艾塔兒收住笑聲,語氣森寒怨毒,“你可千萬不要激怒母親,免得連你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
話音落下,艾塔兒冷冷掃過蘭,很快消失在洞穴裡。
重重一聲嘆息,嘆出了矛盾,憂鬱,無力和濃濃的悲傷。
男子緩緩轉過身子,眼睛落在了蘭的身上。
眼神中帶着長輩對後輩的疼愛和關切,男子的聲音溫和了很多,“你叫楊蘭,是楊宗武和,”男子的聲音頓了頓,“伊然的女兒?”
伊然二字,彷彿凝聚着莫大的情感和思念。
蘭望着男子,想到方纔艾塔兒說的話,心裡有了很多疑惑和猜想。
男子對她的善意是顯而易見的。蘭輕呼一口氣,看了看閉目凝神的雲梓焱,方纔點頭道:“是的,前輩。”
頓了頓,蘭擡眸正對男子,輕聲問了一句:“前輩認識我母親?”
“你和你母親真的很像,一樣的善良和勇敢。”雖然沒有直接應是,男子的話卻證實了蘭的猜測。
蘭的心裡一顫。母親二字對她,就是一個字面上的稱呼。不管是楊宗武,還是肥姨,都從未仔仔細細告訴過她母親的長相,性格,來歷。如今見到一個似乎相當熟悉母親的人,蘭的心裡涌起了濃濃的求知慾,渴望從男人的嘴裡,獲悉母親的一切。
“我母親,她。”
蘭的話還沒說完,男子就像看透了她的心思般接了下去:“你的母親,叫伊然,也是瑪羅族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看着蘭希冀的目光還有她如今狼狽的處境,男子反而有些難以啓口,“說起來,你的母親和將你擄到這裡的女人,也就是艾塔兒的母親,是雙胞姐妹。”
一語驚起千層浪,男子的這句話,不僅讓蘭瞪圓了雙眼,也讓閉目養神的雲魔神緩緩睜開了雙眸。
從男子的話中,再綜合艾塔兒言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雲魔神無奈地搖搖頭。
加上自己未來的老丈人楊宗武,真是好一齣相愛相殺的四角生死戀。
“伊然和伊戀,是當年我們瑪羅族未來族長的候選人,而我,則是瑪羅族的祭司。”帶着一絲緬懷之色,男子的話裡有着說不出的苦澀,“伊然一直沒變,伊戀卻變了,在獸魂甦醒的那一刻變了。”
手指在蘭身上的鎖鏈用力一擰,鎖鏈應聲而斷。
男子上下細細看了看,方纔點頭道:“沒事就好。”
“這裡你不能待下去,必須找個機會將你送走。”男子輕聲道:“不單單是爲了你的性命,也是爲了我瑪羅族的延續,爲了這天下不至於再度掀起腥風血雨。”
看着眼裡透着疑問的蘭,男子耐心地解釋道:“噬魂獸的可怕,不是我們能夠想象到的。現在的它也僅僅是幼獸的雛形,如果讓伊戀準備妥當,噬魂獸吸取了你身上的生機之力,那它將再一度加速進化。若讓噬魂獸到達成年期的實力,”男子停下,雙眉皺得越發厲害,聲音也多了幾分忐忑不安,“很有可能他會反客爲主,伊戀必定會反之被其所控。而噬魂獸如果大成又無人能夠控制,這個天下,定會因此大亂。”
男子憂心忡忡地侃侃而談,蘭卻被他言語中的幾個字深深震住,“吸取了我的生機之力,它便能再一度加速進化。”蘭的聲音很輕,“再一度,前輩,在我之前,是我的母親麼?”
蘭的話讓男子全身一震,雙拳緊握,半晌才艱難地說了一個字:“是。”
蘭秀眉緊蹙,“無論是艾塔兒的話,還是伊戀方纔說的,似乎我的母親還活着。而且他們確定了她的位置,已經遣人趕往我母親所在的地方,準備一舉擒獲。”
“雖然這僅僅是一個猜測,”蘭正視着男子的雙眸,“可否請前輩,看在你曾是我母親舊識的份上,幫幫她?”
男子僵住,隨即雙肩一垂,眼中多了一些無奈:“我比任何人都不願意她受到傷害。可是如今我不能走。我必須確保你的無恙,從而確保噬魂獸不會獲得本不屬於它的力量。”
“前輩,我不會走的。”看着幾步之遙的雲魔神,蘭的眼神堅定而固執:“他在這,我絕不離開。”
看着蘭緩緩走近雲梓焱,眼裡的深情濃得猶如化不開的墨。蘭小心翼翼地將雙手環在雲梓焱的腰間,踮起腳尖輕輕在他脣上啄了一口,低下頭,把臉埋在他的胸前。
男子的眼色莫名複雜。
細細檢查着雲魔神的傷口,男子漸漸被震撼得久久無法言語。
原本他以爲伊戀只是將玄寒鐵鏈打入了他的肩胛骨,只要將鐵鏈擰斷,雲梓焱雖然重傷之下恢復不了往日的戰力,但起碼性命可保。
可如今看來,情況卻遠遠比他想象的複雜得多。
且不論眼前這名年輕男子之前受過的深可見骨的匕傷,且不論寒鐵透肉穿骨的疼痛和殘忍,最最叫祭司大人瞠目結舌的是鎖住雲魔神骨肉的鐵鏈,氤氳的紅色血氣流轉,顯然是噬魂獸的氣息。
由始至今,只要沾上一點一滴噬魂獸的血氣,不管是功力,精氣,亦或是看不見摸不着的神智,都會被它漸漸吞噬乾淨。
眼前的男子,從被擄到現在,怕已有近十個小時不止。他看起來雖然因受傷而顯得略微萎靡乏力,但他的生命力卻依舊那般旺盛,他的功力還未恢復卻依舊生機勃勃,他的精神沒有絲毫瘋狂癡傻的跡象,反而神智清明,眼光依舊睿智而戾氣十足。
這一切,都顛覆了祭司大人的認知和想象。易地而處,祭司大人覺得自己若經歷了這一切,就算死不了,也會成爲活死人。
這種變態至極的戰鬥力,生命力和忍耐力簡直叫人歎爲觀止。
“你?”祭司大人慾言又止。
低下頭,下巴在蘭的頭頂蹭了蹭,雲魔神的眼神柔化了不少,“不瞞閣下,雲某的功法恰好有些剋制的作用。”
“這兩條玄寒鐵鏈,有了噬魂血氣的溫養,我弄不斷。”祭司大人艾普無可奈何一笑。
“無妨。”雲魔神的雙眸灼灼生輝,“前輩能否暫時保得蘭安全無虞?”
蘭猛地擡頭,卻聽到雲魔神的哼笑聲在她耳邊響起:“夫人,繼續靠着我,這種感覺,再舒服不過。”
蘭質詢的眼神終究還是淡了些,聽話地再度將臉貼進了雲魔神的胸口處,聽着他穩健有力的心跳,所有緊繃着的心緒和情感,在這一刻漸漸放鬆了下來。
“你,”艾普心裡所想的與蘭無異,想當然雲魔神希望他能夠將蘭帶離此處。
雲魔神的眼神在周圍巡過一圈,閃了閃,“你將蘭帶走的想法不怎麼靠譜。”笑了笑:““我只希望前輩一會能替我拖延一點時間,只消一刻鐘,我便能脫離鐵鏈的禁錮。”
“你想帶走蘭?這樣的想法,以你如今的狀態,似乎比我帶走她更不靠譜。”祭司大人並不在意,笑了笑。
對於眼前這個深陷困境,卻依然這般器宇軒昂,有着凌然傲氣的男子,即便沒有蘭這層關係,艾普對雲梓焱,同樣欣賞不已。
“不,”雲魔神輕輕搖頭,勾脣一笑,“遇強則強,百折不彎纔是我雲家人的本色。逃兵二字,從未出現在我雲家的典籍裡。”頓了頓,雲魔神的眼中多了一抹凝重之色,“噬魂血池,纔是我想去的地方。”
話音一落,別說靠在他懷裡的蘭身子一抖,就連艾普亦目瞪口呆,一時愣住。
“我休息夠了,主動權自然應該由我來掌握。”雲魔神咧脣一笑,“留着噬魂獸,即便控制它的不是那個老妖婆,換成其他人,也有可能會對蘭兒的能力覬覦貪心不止。所以,最徹底的做法,就是抹去它的存在。”挑眉看了看艾普,“這不正是閣下希望看到的?”
艾普想開口問你可有信心,話到嘴邊還是吞了下去。且不論雲梓焱獲勝的機率有多大,單單與噬魂獸放手一搏的勇氣和自信,就足以讓他汗顏。
艾普道:“若是要將蘭獻祭給噬魂獸,便一點錯也出不得。如果你衝進了噬魂池,只要你和噬魂獸的決鬥一天沒有結果,蘭都會是安全的,伊戀不會冒然動她。”艾普眼神懇切:“當然,我也不會讓她受欺負。”這一句指的自然是艾塔兒。
艾普的回答無疑讓雲魔神極爲滿意。沒有信口雌黃,而是分清了利弊輕緩,顯然是一個極爲實在之人。
“多謝!”雲魔神言辭懇切。
體內的噬魂匕越發的蠢蠢欲動,對噬魂血氣的吞噬速度越來越快。雲魔神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噬魂匕對噬魂獸氣息的渴望和喜歡。
噬魂匕與噬魂獸之間必然有某種他還未能解釋理清的關係。隱隱中有一個感覺,唯有一探噬魂血池,才能弄清楚,也唯有一探噬魂血池,才能最終解決這個隱患,一勞永逸。
雲魔神的眼神漸漸暗沉了下來,和緩的聲音在蘭的耳邊響起:“莫怕,等我。”
“好!”蘭的聲音輕輕在他胸腔處響起,和他一般堅定而信心十足,“我等你。”
“有勞閣下了。”雲魔神繃緊的身體一鬆,眼神一閃。
艾普身子一肅,手指在空中輕輕一劃。
猶如水泡被戳破的一聲輕響,蘭這才察覺原來祭司大人在他們周圍佈下了禁制。
幾乎在禁制消失的那一剎那,伊戀的聲音響起,帶着詫異和壓抑着的一絲歡喜。
“你竟然還在這?”因爲泄露了消息,她劈頭蓋臉訓斥了艾塔兒一頓,原以爲艾普已經快馬加鞭地趕往營救,沒有想到他卻還呆在這裡。
“嗯?”看到被釋放自由的蘭,伊戀臉一沉,素手一揮。
艾普踏前一步,站在蘭身側,長袍一鼓。
兩股勁氣在空中碰撞。
“故人之子,還請族長手下留情。”艾普正兒八經的聲音響起。
“艾普,你知道你保不住她的。她的命運,註定和伊然一樣。”伊戀冷冷的聲音傳來。
“保得一時是一時。”艾普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蘭鬆開攬在雲魔神腰間的手,站在艾普的身邊,神色淡然,似乎完全沒有將漸行漸近的伊戀和艾塔兒放在眼裡。
艾普和蘭反常的反應,幾乎吸引了伊戀所有的注意力。
而一直低垂着頭默不作聲的雲魔神,自然而然被她忽略了。
艾普與伊戀爭鋒相對的交談中,伊戀雙眸猛地一怔,隨即轉向雲魔神的方向。
嘭的一聲,銀蛇亂舞,玄寒鐵鏈斷了。
在伊戀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一個偌大的拳頭,在她的瞳孔處急速放大。
伊戀飄身而退,站定。
長袍隨風而起,一聲嬌斥,噬魂血池裡血漿翻涌而起,再一次凝成一個猙獰的獸首。
未等她反擊,雲魔神的身子在空中一轉,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在血池邊緣。
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停駐,伊戀眼睜睜看着雲魔神的身子猛地懸高,在與翻滾而起的獸首平行時頓身而立,下一刻便一躍而入翻滾的血池。
伊戀幾乎可以清晰地看到雲魔神嘴角那一絲自信而灑然的微笑。
他不是被噬魂獸吸入血池,而是甘願投身而下。
伊戀的心裡,莫名地涌起一絲不安。
整個地洞裡,頓時鴉雀無聲。
“雲梓焱,你瘋了!”艾塔兒跑向前,卻在看到那咆哮得越加瘋狂的血漿時停步不前,臉有悸色。
艾普站在蘭的身側,全神戒備。
而蘭,依舊如同一株玉蘭,靜謐而倔強地站在那。在這充滿暴戾和絕望的地洞裡,唯有她,散發着屬於生命的活力和希望。
與此同時,大漠裡,索瑪道上,一個部落的族人正在艱難地行走。
十幾頭駱駝,馱着老人,婦女和兒童,二十幾個青壯年男子,身上卻也有着輕重不等的傷口。
“伊阿姨,”一個小孩踉踉蹌蹌地跑來,一臉驚慌失措,“前面又有一人攔着隊伍,看樣子,好像跟那些衝進我們部落裡的人一樣。他的背上揹着一把好長好大的刀。”
大漠密藏之爭,給在大漠裡生存的部落帶來了很多無妄之災。
異能隊伍的爭鬥,還有一些兇殘而不守規矩的異能隊伍物資不足時對部落的劫掠,都讓整個大漠生存着的部落,漸漸舉步維艱。
如今行走在索瑪道上的部落,就是受到劫掠而倖存下來的部落。他們要趕往大漠的邊緣安頓下來,等密藏之爭結束後再做打算。
聽着小孩的叫聲,正和最後一頭駱駝上馱着的老婦人輕聲交談的女子轉過頭來。
大漠的風沙仿若沒有在女子的臉上留下任何粗糙的痕跡。不若其他大漠女子黝黑的皮膚和顯老的容顏,女子有着白皙的小臉,眼角微微有着歲月的痕跡。柔和的臉上掛着暖人心脾的笑容。頭巾挽住了她軟軟柔柔的長髮,一身粗布衣衫,卻顯得那般恬淡而素潔。
不是一個特別美麗的女子,卻是一個讓人看到覺得特別舒服的女子。
“不要慌,小牛仔。”女子彎下腰,輕輕捏了捏小孩子的肉肉的臉頰,“帶伊阿姨去看看。”
女子拉着小孩的手,腳步輕快地往隊伍前面走去。
隊伍的前頭,幾個青年男子一臉警惕地圍成一圈,圈裡高大的男子有些無奈地皺着眉頭。
楊宗武有些無語,他刀也沒拔,甚至連話都沒說,這羣人就如臨大敵般把他圍住。
他在大漠遊蕩了許久,也找過大大小小很多部落。
聽聞聖光廷和西方異能組將對東華一行採取行動時,他又馬不停蹄地趕往東華行走的方向。
還未趕到與女兒一行匯合,便聽到了聖光廷和西方異能組在東華手下覆滅的消息,生生將他震住了好一會。
一想到那個魔神般的未來女婿,楊宗武搖搖頭,輕笑一聲,奇蹟在那小子身上,似乎從來都是理所當然的事。
聖光廷和西方異能組的覆滅,讓小型的異能隊伍越加的活躍起來。他們行事手段更加的肆無忌憚,很多部落都遭到了嚴重不等的騷擾和損失。
楊宗武的心裡越加的着急,着急如果他的女人還活着,如果他的女人也在其中的某一個部落,若是收到襲擊,她該如何保護自己。
他攔住隊伍,也僅僅因爲他迷失了方向,想要問個路而已。
思想間,楊宗武的情緒越發地不耐。
“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閣下的。”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楊宗武全身無法受控地輕輕顫抖,一顆心如萬鼓齊錘,轟然作響。
微垂的雙眸緩緩擡起,在觸及眼前的容顏時猛地一頓,再也挪不開眼。
作者有話要說:感冒咳嗽了哎,最近得流感的好像很多,大家注意多喝水,注意休息。
昨天我們科出遊吃大餐,在喜來登吃了一頓團購182的自助餐。真是,他奶奶的,不如一晚牛雜粉來得實在。我第一次吃自助捨得去吃麪包和蛋糕,實在找不到好吃的啊!魚生不敢吃太多,牛排羊排嚼得牙都要掉下來,韌得我都想直接丟那煎牛排的小哥臉上。艱難地吃了兩條冷凍的龍蝦鬚,心裡琢磨着能夠撈回一點本算一點。
真是提起來一把汗一把淚。
謝謝大家,祝大家週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