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雲梓焱抱在懷中的蘭‘花’,從一樓到十三樓,她沒有感覺到絲毫的顛簸。這傢伙好像上半身一直維持着‘挺’拔堅韌的狀態,唯有兩條長‘腿’在一步步地往上邁。
不停不歇地來到‘門’口,雲梓焱臉‘色’如常,連氣都沒有多喘一口。
直到進了屋,雲梓焱才把蘭‘花’放了下來。
蘭‘花’的腳剛落地,還沒說話,雲梓焱便笑着一張燦爛的臉,“若是要謝我,便將那個賊眉鼠眼送予你的禮物轉送給我,如何?”
蘭‘花’‘脣’輕咳了一聲,突然用一種曖昧審視的眼觀看着雲梓焱,“雲梓焱,我都有點懷疑你是嫉妒我收了他的禮物還是嫉妒他送禮物給我。對這事,你倒是念念不忘得緊呀。”
雲梓焱明顯沒有反應過來,愣了愣,這才醒覺蘭‘花’話中的意思。蘭‘花’的後半句明擺着就在揶揄他與那斜眉歪臉的傢伙有一‘腿’。
看着眼前得意洋洋的小‘女’子,雲魔神的眉心處跳了跳,簡直是士可殺,不可辱,若受辱,那便,雲魔神二話不說,大步一邁,手一攬,頭一俯,‘吻’上了那叫他恨得牙癢癢的小嘴。
雲魔神一挑眉,“可需我再深入證明一下?”
看着臉頰桃紅,雙‘脣’微腫的蘭‘花’,雲魔神的一句話,把蘭‘花’嚇得轉身跑進屋,出來時手中拿着一個紅‘色’的絨盒子。
打開絨盒子,雲魔神用食指挑出了那裡頭放置的一條項鍊。
鉑金項鍊並無任何出彩之處,只是中間的那個紅寶石的墜子,卻美得着實叫人心動。
銅錢大小的寶石墜子,呈手掌的模樣,玲瓏剔透,頗費心思。可雲梓焱感慨的自然不是這些,而是這枚墜子顯然是純手工製作,雖然略顯粗糙,但製作此物之人,若無極高的功力和控制力,斷然辦不到。
雲梓焱將之收入掌中。“如此,便是我的了。”
看着佯裝不滿地哼了一聲的蘭‘花’,雲梓焱突然說了一句:“拿了你這條鏈子,過些日子,我自當回贈你一條。”
蘭‘花’甜甜一笑,“記着了,可別忘了。我去做飯。”
以血天堂的背景,那個人送的鏈子,蘭‘花’不至於看不出來其貴重稀少。
但在‘女’人的心中,即便是地攤貨,也唯有喜歡的人送的東西,那纔是真正值得一輩子珍藏的。
那天晚上,兩個人吃過飯,洗完澡。雲梓焱依舊坐在沙發上看書,蘭‘花’坐在地上,趴在他的膝上看電視。
蘭‘花’說話,他聽着,偶爾附和一兩句。
暖橘‘色’的燈光下,兩個人的身影,顯得那般靜謐而溫情。
睡覺的時候雲梓焱大大方方地把枕頭放在了蘭‘花’的‘牀’上,說明日就要上烈火宗,辛苦的‘操’練開始了,總不能不讓他睡那張硬邦邦的‘牀’。
他從後頭擁着她,悠長平穩的鼻息噴在她的脖頸上。蘭‘花’把頭枕在他的胳膊上,靜悄悄把手藏在他的大手裡。大手包裹着小手的感覺,總讓人感到十分安心。
她和他之間,除了那叫人臉紅耳赤的情和‘欲’,原來也可以這樣親暱而溫暖。
蘭‘花’很喜歡,喜歡這種被珍惜,被呵護的感覺。
男人的‘激’情和力量會讓‘女’人一時隨之沉淪和‘迷’失,但很多粗心的男人總是忘記了,瘋狂後沉澱下來的溫柔,纔是那杯‘脣’齒留香的清茶,讓‘女’人患得患失的心有了淡泊寧靜的港灣。
蘭‘花’往雲梓焱的懷裡蹭了蹭,把他的大手輕輕擱在自己的臉頰上,感受着掌心的溫度。她的雲梓焱,可以給她正午陽光般燒灼身心的炙熱如火,也可以給她靜夜月光般的似水溫柔。
蘭‘花’沒看到身後的男人,嘴角彎起了一抹弧度,深幽的雙眸中,是那最溫柔繾綣的夜‘色’。
第二日,蘭‘花’再度從地上被某人抱上了‘牀’,再度良心不安的某人又積極地做了早餐。
雲梓焱下樓的時候,布善已經一臉陽光燦爛地在樓下等着。
布善狗‘腿’地開了‘門’,攙着扶着雲梓焱上了車。
進了車裡,布江裡也坐在裡面,臉上的神‘色’不大好看。
“臭小子,我說你是吃錯‘藥’了吧,他上個車你伺候着,我老頭子上車怎不見你這麼殷勤。”布江裡吹鬍子瞪眼地。
布善悠悠然回了一句:“那當然,你老人家是習武的。”
布江裡愣了半晌,上個車還能跟習武扯上關係。
“臭小子,你不敬老也就算了,你還擠兌我老人家,你丫的擠兌我老人家也就算了,堂堂烈火宗第三代嫡系傳人,你說你乾的是什麼小嘍囉的‘毛’事。”布江裡那個‘激’憤:“那個死胖子說啥來着,你是陽痿了早泄了還是菊‘花’癢了,是條黃瓜你都當成寶。他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本末倒置了你曉得不?丟臉,丟盡祖宗的臉了。”
布善臉‘色’如常地開着車,往望後鏡看了看雲梓焱閉目養神的樣子,心中一直不厚道地‘奸’笑着,師叔祖,你老人家盡情地咆哮吧,放開了咒罵吧。一會,你老人家那張‘春’風吹皺起湖面的臉,那褶子扭曲的弧度,肯定比大胖子那身‘肥’‘肉’還要驚心動魄。
這麼想着,不懷好意的布善,臉上竟‘露’出了一絲得逞的喜慶。
布江裡這麼一瞧,火氣就更盛了:“掉頭回去,老子不回烈火宗了。你小子犯的是什麼‘毛’病。如今聖光廷,瑪羅族人都來到了燕城,正是古‘門’最需要人手的時候。你正事不幹跑來帶這小子去烈火宗學藝。你隨便教他幾招他就受益終生了,犯得着還要拉扯着我老人家回去這樣大動干戈麼?”
布江裡這番話一說,布善更樂了,慢條斯理說了一句:“師叔祖,你要非不讓回去,以後長老們追究起來,你就是大逆不道之舉哪。”
“逆,逆你丫的破傷風腦袋。”前座的椅背被布江裡拍得啪啪響:“老子在外頭晃‘蕩’,就是省得自己在宗‘門’呆久了,一時沒忍住把那幾個老傢伙都給打死了。追究,我還怕他們追究,我。”
布江裡的話還沒說完,車裡突然有個清淨的聲音蓋住了他的大嗓‘門’。
“烈火功法一脈,至剛至陽,淺習者‘性’格暴烈如火,剛正不阿。若功法不全,誤修歧途,憂思悲怒易逆真氣,致使雜念紛紜,真氣不凝而走火入魔。你這火爆脾氣,一來顯得你功法有成,二來卻是功法難登巔峰所至。”
閉目養神的雲梓焱,聲音叫人莫名安定,“烈火一脈若修至巔峰,氣清而平,平而和,和而暢達。”緩緩睜開眼,“換句話說,你的功法有缺漏,你的修爲,很一般。”
布江裡生生愣了半晌才哆哆嗦嗦地問了一句:“你,你到底是誰?”
雲梓焱沒有說話。一股淡淡的熱風吹來又瞬間消失,但在雲梓焱右手的食指指尖上,卻出現了一抹指甲大小的火焰。
紫中帶着淡淡金‘色’輪廓的火焰,讓布江裡瞬間呆若木‘雞’。而從後望鏡看到的布善,猛一踩剎車,緩緩轉過身來。
“紫金極炎。”布江裡的聲音輕顫不止。
烈火宗的烈火功法,手稿早已殘缺不全。第一層,紅焰,第二層,金焰,第三層,藍焰,第四層,紫焰。手稿的第一頁,卻清清楚楚寫了烈火功煉至至高境界,卻是傳說中只曾聽聞未曾親見的紫金極炎。
烈火宗自建宗起,唯有上一任最具天賦的宗主,修至藍焰之階,但其‘性’格卻越發暴虐得難以控制,後來更是打傷了宗‘門’衆多弟子離開烈火宗,從此渺無音訊。
布江裡和布善,從未想過終其一生,有終一日,能夠親眼見到紫金極炎。
唯有修習烈火功的人才知道,那簇小小的火焰,不亞於一個定時炸彈,只要脫離控制,能夠將整輛車,包括車裡的人,盡數銷燬。當然了,除了掌控它的那個人。
即便此刻,兩人依舊如夢初醒,懵懂不知所措。
“你的姓,你是雲家的後人?”布善的話讓布江裡的眼神瞬間清明瞭起來。烈火功據說乃雲家所創,只是經過了不知多少代後,流傳下來的烈火功早已不再完整,即使是被烈火宗奉爲至寶的牛皮手抄卷,也只是流傳下來的烈火功其中一部分的謄抄。
後人,布江裡的話讓靜靜坐着的雲梓焱輕笑了一聲,“後人,不,應該說是先人。”若非他穿越而來,論輩分,古往今來唯一修成紫金極炎的兩個人,他和他的妖孽爹,無疑是這個‘門’派祖宗級的人物。
“今天我回去,不是我要尋根溯源,而是烈火宗,要認祖歸宗。”雲梓焱的手掌一收,那簇小小的火焰消失在他的掌心中。他的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篤定和自信。
這句話,沒有絲毫引起布江裡和布善的不滿,兩人反而‘激’動得身體有些發顫。雲梓焱是雲家的嫡系,追本溯源,烈火宗便是其分支旁系。如果雲家後人能夠成爲烈火宗的宗主,那便是承認烈火宗乃雲家的‘門’下弟子,他們便能真正接觸到完整的烈火功法。烈火宗的實力,絕對能夠從此傲視東華古武世家。
原本還瞎嚷嚷要布善調頭回去的布江裡,啪地一聲颳了布善一下腦‘門’,正想吆喝,突然醒覺雲梓焱就坐在身邊,壓低了聲音:“小子,還不開車,快點,給我使勁踩油‘門’。”
車開到半路上,布江裡非得找了個藉口說布善開得不夠利索,扯拉了布善跟他換了位。其實跟速度無關,而是布師叔祖坐在雲梓焱的身邊,即便雲魔神閉目凝神不理人,布師叔祖一想起自己方纔指手畫腳,就渾身不甚自在。
雲梓焱離開後,蘭‘花’一人喜滋滋把早餐吃了,打算收拾收拾回古‘門’。
她要去爭取與雲梓焱一起參加特種兵團賽。所謂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嘛,蘭‘花’笑得一臉甜蜜蜜。那緊張‘激’烈甚至不排除有受傷死亡危險的兵團賽,現在對她來說,反倒成了她收穫真愛的征途。蘭‘花’的心底沒有絲毫的害怕惶恐,反倒有一股躍躍‘欲’試的自信和喜悅。
出‘門’前,蘭‘花’想了想,還是撥了一個電話給父親。
即便父親給予她的關心在外人的眼裡並不多,但父親是她唯一的親人,蘭‘花’對父親的愛和尊重,比起很多從小受盡父母溺愛,養尊處優的孩子來說恐怕還要深厚得多。
雲梓焱是她想要好好愛一次,甚至是要攜手一生的人,作爲她的父親,有權利知道這件事情。
電話接通了,聽到父親那低沉沙啞的聲音,想起他那孤寂到如同村口唯一那棵枝枯葉稀的老楊樹一樣的背影,蘭‘花’每次心裡都會微微一酸。
“爸爸,下半年我可能沒辦法去看你,公司要派我到國外學習。”與父親說話,蘭‘花’已經習慣言簡意賅,唯有爸爸二字,纔是她對父親所有情感的凝聚。
電話那頭沒有意外地傳來了一聲嗯,停了會,“你一個人,還是有同事一起去?”
蘭‘花’完全沒有想到父親會多問這麼一句,心卻瞬間暖了起來,聲音也多了一絲急促:“有,有好幾個同事一起去,您放心。”
“一個星期聯繫我一次。”又一句淡淡的話響起。
蘭‘花’一愣,“爸爸,是封閉式的管理,去了可能就不能隨便和外界聯繫了。”
那邊沉默了一會,頗爲堅定的聲音傳來:“那就不要去了。”
父親反常的態度讓蘭‘花’有些發愣,但更多的是欣喜。父親的話在她的心裡,不是蠻不講理的約束,而是來之不易的關懷。
“爸爸,你放心。這一次一起去的還有,”蘭‘花’頓了頓,臉有點發熱,“還有我的男朋友。”
電話那頭沒有聲響,蘭‘花’繼續說,“他很上進,對我也很好,我們住在了一起。”最後一句話,蘭‘花’有些難以啓齒,像所有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有些心虛。
“你說,他現在住在你那?”蘭‘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竟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蘭‘花’輕輕嗯了一聲,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個男人中氣十足的聲音:“過幾天,我就親自過去看看!”說罷,電話啪的一聲掛掉了。
蘭‘花’拿着話筒愣了半晌,憂喜參半。憂的是父親生氣了,喜的同樣是父親生氣了。
蘭‘花’有點心事重重地出了‘門’,一路上卻是想開了。連楊老爺子都看着雲梓焱順眼還讚賞有加,自己的父親對雲梓焱肯定也會滿意的。
來到古‘門’,見了徐麗娜,蘭‘花’說明了自己要隨同參加兵團賽。
徐麗娜的表情有些複雜,語重心長說了句,“蘭‘花’,如果你選擇了參賽,那就意味着你不可能再是古‘門’溫室裡的蘭‘花’,很多外勤任務都需要你擔當起來。”
“我知道。”蘭‘花’笑容很淺,但很堅定,“所以,這些天有什麼外勤任務,就把我安排進去吧,我好歷練一番。”
徐麗娜輕嘆了一聲,看着旁邊無奈地聳了聳肩的賈星星,說:“確實有任務。老大剛剛說了,這個任務,你可以選擇接下或不接。只是你要知道,這個選擇很可能便影響到你原來在古‘門’的生活。”
徐麗娜的心裡升起一股無力感。她瞭解金昊。金昊希望蘭‘花’是他羽翼下那朵無憂無慮,清香撲鼻的蘭‘花’。但男人,總是低估了愛情對一個‘女’人的影響。愛情,可以使一個‘女’子脆弱如瓷,也可以使一個‘女’人堅強如鐵。就像現在的蘭‘花’,在優渥安樂的生活和驚嚇冒險的生活面前,因爲愛情,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聖光廷和瑪羅人都來到了燕城。聖光廷向來自詡是正義代表,與血族一直是老對頭。而瑪羅人是不折不扣的異端邪教。本來兩者是涇渭分明。但因爲同一個目標,他們有八成的可能會聯手起來。”徐麗娜開始說,“我們要對付的只有瑪羅人,但很難‘摸’清他們潛藏的地方,所以只能從聖光廷的人入手。”
徐麗娜看了看蘭‘花’,“聖光廷的人今天晚上會出現在世外桃源,我們安排了人手‘混’進去。‘陰’月,楊翩舞和你,你們都是相對比較臉生的新手,聖光廷的人不可能認識。而那種地方,真正能夠接近他們身邊的,也唯有‘女’人,你明白的。”徐麗娜聲音變得有些無奈,“老大不希望你去,他的心意,你懂。”
世外桃源,是上流社會最出名的銷金窟,來往之人,非官即貴。
而美麗的‘女’人,自然是那裡最必不可少的擺設和道具。
“我懂。”蘭‘花’一笑,“正因爲我懂,所以,我接受。”
大家週末快樂!都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養了那麼大的閨‘女’,一下就被一個男人抱上‘牀’去各種折騰,心疼哇疼哇!老丈人要發飆了,三爺,乃要好好表現哪。明天週日不更,週一更新。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