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魔神說出的這句話,讓主座上的楊弘身子生生一頓,甚至帶着一絲狐疑看着雲梓焱。方纔侃侃而談,說出那番擲地有聲之詞而讓他側目的年輕人,此刻竟然說出“拉風”這等紈絝子弟纔會說出的話。
老人家一時之間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還是此子裝神‘弄’鬼的把戲已經高段數到能瞞住他老人家的火眼金睛。不過楊弘轉念一想,眼中又出現瞭然之‘色’。此子不願接受自己的指導,定是擔心被人閒言碎語,說他靠着蘭‘花’被楊家老爺子相中才受到青睞。是爺們的誰願意被人說要靠自己的‘女’人得到照拂。
這麼一想,楊弘越看雲梓焱是越順眼。雖然不是習武之人,但這風度從容之態,這雅緻風流之姿,卻一點也不遜‘色’於在座的幾個世家子弟。就算與那強勢彪悍的金昊對峙,不但不落下風,還隱隱有超卓之勢。
可惜楊弘絕對不會想到,雲梓焱拒絕他,僅僅是因爲不想每日裡聽着一個武學修爲遠不及自己的老人對自己循循善‘誘’地指點‘迷’津又不好反駁刺‘激’到他。
一旁的寶‘露’卻直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看着雲梓焱,“拉風,認識了布善和布江裡之後你竟然會覺得玩火是拉風的?你瞧瞧一個跟天橋下‘混’丐幫的一樣,一個只要豎起蘭‘花’指就一宮裡‘混’過的娘爺們。論武學修爲,論排兵佈陣,他們兩個湊起來都比不上老將軍一個腳趾頭。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寶‘露’一副痛心疾首,怒其不爭的表情,“蘭‘花’,你也不說說他。”
看着蘭‘花’鼓起雙頰,圓溜溜的眼睛瞪着雲梓焱。楊弘反倒爲雲梓焱解起圍來,和藹地對蘭‘花’說:“小蘭‘花’,既然我老頭子有時間,你這幾日便隨着小舞呆在我的身邊,讓我看看你的異能屬‘性’,琢磨琢磨能夠與之配合的武技,如何?”
因爲雲梓焱拒絕了楊弘而心裡有點內疚的蘭‘花’,趕緊應聲:“祖爺爺,有你指點是最好不過。”瞥了一眼雲梓焱,蘭‘花’頗有種恨恨之‘色’地道:“祖爺爺,我要求不高,只要能學兩招對付‘色’狼的就行了。”
‘色’狼二字說的時候目標明確,聲音加重,可雲梓焱恍若未聞,謙謙君子般點頭附和:“這個確實要學,必須得學。”末了還喃喃自怨了一句:“我倒是疏忽了。”
兩人之間的你來我往,在別人的眼裡,無疑是打情罵俏。
金昊起身,臉‘色’顯然不甚好看,朝楊弘深鞠一躬,“古‘門’有很多事情要辦,老將軍,金昊先行告辭。”
楊弘點頭,也不挽留,“好,記得晚上的聚會。”
金昊行經雲梓焱的身邊,稍一停步。雲梓焱的耳邊便傳來其低沉的聲音:“我金昊對看中的‘女’人,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言罷,瞥了一眼寶‘露’,“你不回古‘門’,人手不足,我就只好把卜李子派去出勤了。”
看着金昊大步離去,寶‘露’趕緊朝楊弘告了別,一路大聲嚷嚷:“金昊,你這是公報‘私’仇,小卜子功夫不行你還要派他出外勤,你丫的明擺了就是要欺負老孃看上的小白臉。”
寶‘露’邊走邊罵,隨即便聽到其慘叫一聲,“金昊你這王八蛋,你還是不是男人,竟然給老孃下暗招。好在蘭‘花’沒看上你。”
話沒說完,又一聲慘叫。
這叫聲哪,聽得布善小心肝那是一顫一顫的,恨不得明兒收拾收拾就帶雲梓焱回烈火宗。
金昊一走,‘陰’月他們幾個自然也不願久留,便朝楊弘告辭離開。
離開前,楊弘也頗爲正‘色’地說了一句:“還請告知你們的長輩,晚上我楊弘在此恭候諸位的到來。”
隨着衆人都離開了,楊弘頗爲識趣地擺擺手:“小蘭‘花’,你就隨你的男友先離開吧。過兩天他就要到烈火宗,那個時候你再來陪陪老夫。”
三人告辭之後便乘車離開。
跟雲梓焱睡了一個晚上,蘭‘花’才醒覺他的‘牀’上並未曾鋪上‘牀’墊。難得一起出來一趟,蘭‘花’便提出要到附近的商廈走一走。
一路上開車的布善喋喋不休,不斷地說着雲梓焱選擇烈火宗作爲特訓的地點是如何的睿智,如何的有眼見地,如何地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
布善正說得興起,口沫橫飛之時,冷不防耳邊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你能不能消停會,非得如此聒噪。”
布善一怔,下意識就朝望後鏡看去,看到的卻是蘭‘花’托腮看着窗外,雲梓焱躺靠在座位上翹着‘腿’看着蘭‘花’。
這樣一幅靜謐唯美的畫面,要是周圍的景‘色’變成是櫻‘花’飄飛的公園長凳,那活生生就是偶像劇的場景。
布善掏了掏耳朵,有些疑神疑鬼,不知剛纔古武的傳音之術是誰發出來的。聲音暗啞低沉,難不成自己被金昊給嚇得幻聽了。沒有一定的內功修爲是做不到傳音之術,所以布善壓根就沒考慮到後頭坐着的雲魔神嫌棄他那鴨公嗓破壞了他觀‘女’兒嬌態的情致。
在一座大廈前停了車,三人走了進去。布善完全沒有充當電燈泡的自覺‘性’,一路上扯着雲梓焱有的沒的‘亂’侃一通,對這個拒絕了楊老爺子拋來的橄欖枝而選擇他們宗派的人,印象360度大逆轉,順眼得不得了。
一踏入商廈,雲梓焱的腳步猛地一頓,眼睛若無其事地朝四周巡過一週,鎖定了五處地方,心中破有些抑鬱。難得與蘭‘花’的一次閒逛怕是要泡湯了,這商廈內,顯然有幾人的氣息極爲強大,而且最重要的,他們絲毫沒有掩蓋自己的殺氣。
商廈內第一,二層照常營業,二層以上正在裝修整改。正因爲如此,逛商廈的人因此少了很多。這對從來喜靜不喜鬧的蘭‘花’來說,反倒是件好事。
果不出所料,就在他們準備走進一家店面時,砰的一聲巨響,一個人突然從二樓摔下。
本來以爲是普通的不小心墜樓事件,但不到一會,身邊所有人都驚叫出聲,驚慌失措。摔下樓的男子身子可見的萎縮老化,瞬間只剩下一層可怖的皮囊。
“‘混’賬,竟然又有這些蛇鬼牛神犯案。”布善似乎早已司空見慣,眼睛快速往二樓望去,鎖定了一個在人羣中依舊慢吞吞走着的白衣男子。
“你們先跟着人羣出去,蘭‘花’,聯繫兄弟過來,我去追。”
話音一落,布善整個人輕盈一點,身子已經飄上二樓,朝那名男子的方向追去。
“不好,”蘭‘花’看着二樓還有三道白‘色’身影緊隨布善,有了一絲急‘色’,“他們還有援手。”
“我過去幫忙。”雲梓焱輕聲說了一句,還未等蘭‘花’出聲,便補充道:“放心,我沒事。”
那輕緩有力的聲音讓蘭‘花’的心一定,還順從地點了點頭。直到雲梓焱消失在與洶涌而來的人羣相反的方向時,蘭‘花’才猛地一驚,喊了一聲“雲梓焱,小心一點。”
已經完全慌‘亂’失措的人羣一涌而來,蘭‘花’被狠狠的一撞一摔,手機竟被撞飛了出去,零件四散。
明明並不熱鬧的商廈,卻因爲受到恐嚇的人們早已喪失了應有的理智和自制,結果在樓梯口就撞倒一片,在‘門’口又堆擠成一團,生生將逃生的過程延長了,還造成了很多人無辜的受傷。
路中央一個三四歲的娃娃大聲地啼哭,一個戴着眼鏡的男子飛奔而來,瘋魔般根本沒有停下腳步的打算。
蘭‘花’眼尖手快,一把將孩子扯了過來,心裡不忿,腳一伸,直接將男子絆倒在地。
男子正要破口大罵,猛地一個大嘴巴‘抽’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長相清秀卻凶神惡煞的‘女’子。
“你還是不是男人,沒看到一個‘奶’娃娃站在那裡,要是撞到了壓上了怎麼辦?”蘭‘花’直接掏出她一直帶在身上的小刀,“把你的手機拿出來,少廢話。”
男子驚惶不定,卻還是顫着手掏出了身上的手機,爬起身子的時候還說了一句:“你還有沒有人‘性’,恐怖襲擊了你還趁機搶劫。”
可蘭‘花’哪顧得了那麼多,手機撥通了邊大胖的電話,聲音帶着一絲因爲緊張而發出的輕顫:“大胖,趕緊過來,布善和雲梓焱都有危險了。”
纔打完電話,蘭‘花’又被撞了一下,吃痛之下下意識手就往後一拉,扯住了撞上她的一個‘女’人。
‘女’人四五十歲的模樣,濃妝‘豔’抹,身材偏胖,穿金戴銀,整一個夜總會的媽媽桑模樣。
蘭‘花’正好握住了‘女’人的手,難以解釋地全身一顫,自然而然就朝‘女’人的眼睛看去。卻看到‘女’人一臉‘激’動的神‘色’,似哭似笑,看着她的眼神猶如遇上了當年暗暗戀上的恩客,複雜萬分。
蘭‘花’趕緊鬆開手,看到‘女’子一身狼狽,左臂上似乎有還有些擦拭過的血跡,不由地出聲問道:“您沒事吧。”
‘女’人怔了怔纔回過神來,朝蘭‘花’一笑,這一笑,竟讓那全身上下庸俗不堪的氣質一掃而光,反倒有種內斂而神秘的味道,“謝謝你,姑娘,再見。”
‘女’人毫不遲疑,轉身便走,卻在轉身之時心裡補充了一句:“我們一定會再見,我的小主人。”
再說布善終於在大廈的頂層天台成功將人堵住。
眼前的男子一襲白‘色’長袍,頭部也裹上了層層白布,末端斜拉過來,正好擋住了臉部,只留下一雙詭異的眼睛。
男子明明站在那裡,卻偏偏給人以空‘蕩’‘蕩’的幽靈感,尤其是那雙帶着淡灰‘色’的眼睛,更是叫人有種不寒而慄的冰冷和窒息。一個活生生的人卻給人一種行屍走‘肉’般的感覺。
布善的眼神多了一份凝重,“瑪羅族人。你這是違反了公約,沒有經過申請批准入境的瑪羅族人,各國都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不要多管閒事。”聲音在周圍泛散,空曠得沒有一絲凝聚力。
“多管閒事?”布善冷笑一聲:“笑話,你們都將我的國人吸爲人幹,還讓我不要多管閒事。古‘門’布善,今天我勢必要擒你回去。”
布善沒有絲毫的拖延,話音一落,雙拳已經同時揮去,灼熱的雷炎之氣瞬間瀰漫四周。
布善的拳頭,竟燃着淡淡的火焰。男子的身行如鬼魅般晃動,卻似乎對布善的火焰頗爲忌諱,顯得束手束腳,施展不開。
兩人你來我往過了十來招,男子身上的衣服已經沾上了火焰,雖不至於熊熊燃燒起來,但雷炎之火不若尋常火焰,一旦沾上,很難撲滅,而且溫度極高。
男子越打越吃力。隨着布善一身大喝,布善的拳頭重重擊在他的左‘胸’處。男子悶哼一聲,全身炙熱地如同被扔進烤爐,終於站立不穩,後仰着地。
可布善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在他一舉擊中男子而放鬆警惕之時,身後一個白‘色’的身影鬼魅般飄然而至,那白皙得幾乎透明的手從長長寬寬的袖子裡伸出,無聲無息搭在了布善的左背處,正好對着他前方心臟的位置。
布善的身子猛地一頓,身體瞬間受控一般無法動彈。幾乎可以感受到屬於生命氣息的能力在逐漸地流失。
“固‘精’凝神,盡此一口氣,怒火燒心,萬疾化塵。”一聲低喝在布善的耳邊猶如醍醐灌頂。
布善雙眼爆‘射’出強大自信,全身上下所有的雷炎內力如‘潮’水般涌向心脈之處。
伴隨着一聲有力的低喝,背後的男子身子猛地飄然後退,那原本擱放在布善身上的手,早已遍佈水泡,紅如燒蹄。
布善轉身,看到身後齊整整三個白袍人,一顆心猛地下沉。
瑪羅族人,如異端邪教般的存在,如果援兵未至,他布善今日鐵定就要‘交’代在這。
受傷的男子看着倒地不起的同伴,灰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布善,“古‘門’人,不殺你,你走。”
可布善那平日裡看着金昊如同老鼠見了貓的模樣卻完全沒了蹤影,站在那裡,身姿‘挺’拔,神情堅定冷靜,“不好意思,如果要我走,你們三個也必須跟着。親眼所見你傷了我國人,古‘門’人就算犧牲‘性’命,也斷斷不會爲了保命而夾着尾巴逃走。就算身死,我也要爲古‘門’的榮譽和我肩負的責任而戰。”
男子的眼中出現閃過一絲惱怒,“不識好歹。我們三個,你一個,你死定!”
“誰說的,是你們三個,我們兩個。”雲梓焱慢悠悠的出現在三個男子的身後。
如果布善不說那番話,他可能真的不會現身,頂多暗中幫幫忙,就如同方纔給布善的當頭‘棒’喝。
但布善的一番話,卻讓雲梓焱改變主意了。一個光明磊落的漢子,同樣值得光明磊落的襄助,這是一種尊重,也是一種惺惺相惜。
可雲梓焱的出現,卻讓布善好不容易繃緊的氣勢瞬間崩塌,“雲梓焱,你來湊什麼熱鬧,你丫的裝什麼裝,是上來裝大便麼?看着噁心,聞着揪心,還他媽一點殺傷力沒有。”
一句話讓雲魔神的臉徹底黑了個糊。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晚上好幾個小朋友和媽媽們過來家裡,一整個晚上鬧騰,等把寶寶哄睡了已經11點多,前天晚上失眠,所以人特別睏乏,加上今天要出‘門’,所以就直接倒下睡覺,沒有去碼第三章。拱手一個,見諒!感謝一直支持的你們,不管有多少人陪着俺,俺都會努力完成,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