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計劃着,等臨江縣的事情忙完,親自帶着兒子,去看看秀才的教育。
衡清也同意這種做法。這四個孩子,都是最後進入學校的孩子。雖然孩子們關係良好,但是終究相處時間太短了。
其實單純放另外三個人去州府,也是不妥當的。好在,這三個孩子,年紀都不算太小。而且老大柳子瀚又是個成熟穩重的。州府還有溫婉的商號,只要保證孩子們不自己找事,一般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臨走的時候,溫婉悄悄塞給衡清一包東西。
三匹馬拉着三架小車,沿着臨江到州府的官道,緩緩前行。
“你哥哥走了,你爲什麼不出來送送?”直到看不到馬車的影子,溫婉才忽然開口。低低的啜泣聲響起,草叢中鑽出一個小丫頭。
“不送,我會哭。容姐姐不喜歡看到人哭。”容琪小妹子,今年已經九歲了。這個時代,九歲的孩子,該懂的東西也都懂了:“哥哥是跟着去照顧李夫子的,我現在年紀還小,照顧不了他們。等我年紀大了,也能打了,就去找他們。”
溫婉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髮。心裡卻是嘆息。等她長大了,到時候也不知還能不能找到衡清與容白。
容白的三輛馬車,車廂上都塗着“容”字的字樣。山匪看到這個記號,就知道馬車裡的人不好惹。
一般字,山匪是不認識的。但是這個字,在經過容白多次打擊威脅以及各種騷擾之後,成爲了山匪中的禁語。別說看到這個字,就是說這個字,也會用那個來代替。
容白倒是很滿意這種事情,比如,像今天這樣,自己一個人帶着一個團隊,都能安然的走出臨江縣。
臨江縣到通州州府的距離不短,在這個交通十分落後的世界,足足要好幾天的時間。其實,若是乘船的話,速度還快一些。
不過,衡清認爲,在路上花費時間長一些也無所謂,畢竟這是與三個孩子相處的最後一些時間,好歹讓他們學一點別的東西吧。
柳家三兄弟,兩個哥哥擅長的東西,適合應用於實際情況。但是要說科考,還是小弟弟更有才情。
衡清如今能做的,就是讓兩個大的,能多一些才情。
最好的辦法,就是練習。衡清的練習也簡單,就是每到一處,就讓他們寫文章,作詩,作賦。原本只需要走大半個月的路程,愣是讓幾個人從夏天走到了秋初。
車隊進入通州州府的時候,容白終於鬆了口氣。按照這個速度,別說找到弟弟的了,就是從通州州府到西北戰場,就要耗費幾年的時間。
容白甚至懷疑,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找到小衡。
每年秋季,便是通州州府最熱鬧的季節。因爲這是大雍最出名的書院之一——松下書院每年一度的招生季節。
松下書院,擁有四五位常年住在這邊的大儒,大雍唯一能跟松下書院相比的,便只有北方的靈山書院了。
一個是南方學子的發源地,另一個是北方文人的搖籃。
溫婉給幾人安排的地方,正是離書院不遠的一個院子。如今溫婉是通州的首付,買的院子,自然也不是容白那種花十幾兩銀子買的小院落。
這院子,是通州那些富有的人人手一套的標準院落。三進三出的院落,有前後兩個院子。外院青石假山,內院裡還有兩個小院子,一個院子裡種了不少花草,另一個院子,則有一個小校場,順帶着小書房。
容白對那個有校場的院子特別偏愛。
“衡清,我暫時就住這個院子。”
“小白,這是留給孩子們的院子。”衡清有些無奈,松下書院旁邊的地段寸土寸金。能在這裡買到一個這麼好的院子着實不容易。
但是,這些制式的院子,也有制式的格局。前院是男主人居住的地方,後院纔是女主人和孩子們居住的地方。
孩子們居住的院子,是有校場和書房的。女主人居住的地方,卻是百花爭豔。只是,來這邊住的女主人要是一般女人,說不得會極其喜歡這個小院落。
但是,容白能是一般女人麼?
那些容白叫不上名字的鮮花,在她眼中,跟雜草沒什麼區別。所以,直到自己的院子是這個連校場都沒有,滿地雜草的院子後,容白別提多委屈了。
“衡清,要不,咱們換換吧。真不行,咱們平時也是住在一起的。”容白還想掙扎一下。
那個雜草叢生的院子,確定晚上沒蚊子麼?
衡清有點猶豫,不過這猶豫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容白的要求被同意了。衡清原本是打算讓容白住在後院的。要知道,無論哪個人家,也沒見過女人住前院的。
但是,容白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啊。
況且,家裡也不會有什麼人會登門,與其讓容白住在後院,說不得還會一氣之下把整個後院的花草屠乾淨。
那損失就大了去了。
要知道,在書院周邊的這種小院子,造價一大半,就是這些花草樹木,帶着意境的環境了。
“你可以住在前院,至於,那攬芷苑,我們還是莫要糟蹋了。”
“的確是這樣,那院子九曲十八彎的,不適合我住。到時候溫婉過來,讓溫婉住。”容白應和。
溫婉現在沒過來,但是把那邊的事情處理好,十有*會過來的。和容白一樣,溫婉一輩子,最想爭的,就是兒子的生活環境。能有好地方生活,哪裡不肯過來。
“說起溫娘子,小白可知道溫娘子可有意中人?”
“意中人?什麼東西。”
衡清頓了頓:“意中人便是喜歡的人。”
“唔。”容白想了想:“喜歡的人,倒是沒有。不過,她看上了一個人。”說到這裡,容白看着衡清:“那個流風有喜歡的人麼?要是沒有的話,溫婉說想要跟他結婚。”
噗!咳咳咳。
衡清剛剛抿進嘴巴里的茶水全噴了出來。
容白伸手,蹭了蹭沾上茶水的衣服:“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