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譚遠成拿着蒲扇找譚正中去商量滿月酒的事情了。
他們兩個一拍即合,因爲等小福滿月的時候大家都忙着種小麥,有些人家可能就不來,人家不來就不隨禮。
所以不如趁早辦了,反正雨停了以後不晾兩天也下不了地。
但有個事兒掰扯上了,就是誰收隨禮的事情。
譚遠成當慣了一家之主,再加上給了譚正中二十兩,他肯定想把錢揣自己兜兒裡。
“爹,你要是這麼做就不地道了,咱們都已經分家這麼久了,你還拿三房的禮錢算什麼事兒?”
李氏先炸毛了,語氣也衝。
她剛生了孩子,還被譚正中氣得半死,現在脾氣暴躁得很。
譚正中贊同地說道:“以後三房得單獨還禮,酒席也是我們操辦,你把禮錢收了我們就得喝風嘍。”
“我這個爹還沒死呢,你們一個一個翅膀都硬了!”
譚遠成很不爽,但這件事確實是他理虧,他只能搬出當爹的身份。
李氏默默想着還好她不放心跟了出來,不然他家指不定要吃什麼虧呢。
“家大分家不是很正常嗎?老三以前沒兒子不硬氣,但現在不一樣了,要是什麼事兒都靠你拿主意,他不得給人笑話死嗎?”
譚遠成被堵得埡口無言,他只能說道:“我懶得管你們,這事兒你自己辦!”
既然跟他沒關係,他連出面都省了!
“你是我兒子的爺爺,要是什麼都不管人家肯定說三道四。”
譚正中抓住了人越是沒有越是在乎的心理。
譚遠成在村裡的風評不太好,又懶又偏心又怕老婆還沒骨氣,他急需一個好名聲。
譚正中見目的達成,他繼續說道:“別的不說,你這當爺爺的至少要準備個大紅包吧,你一個人送也行,或者學人家分家的,一家有事,其他家湊一份禮,我不挑的。”
他默默補充了一句,不管怎麼弄,禮都不能小。
嫡親的孫子滿月,就和人家一樣拿二三十文錢來就不嫌寒磣嗎?
“這事兒我去和他們商量下,看他們是怎麼個意思。”
譚遠成打了個哈哈便告辭了。
想讓他出錢?這個事兒做做夢就行。
屋裡李氏已經迫不及待地問道:“你說他捨得湊錢買個銀鐲子什麼的嗎?”
“他要是捨得買那個就不是我爹了,我看他最多用八十文錢。”
譚正中無奈地說道,這還是比較好的情況。
李氏輕嗤一聲:“我看村長家大孫子滿月時戴的那個長命鎖精緻得很,咱小福身子不好,就需要那個。”
“我找個機會跟我爹說說,不說長命鎖,怎麼也要個小富那樣的鐲子來。”
譚正中趕緊安撫他媳婦兒,自從他暫時不能做男人以後他在李氏面前就是個孫子。
她讓他往東,他都不敢往西看。
李氏這才滿意:“我去睡覺了,你一會兒去給小福換尿布。”
譚正中表面上應下了,其實心裡恨到了極點。
他一個大男人活成這樣也夠窩囊的!
而他有今天都是喬朵兒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