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弟,沒想到你從十四歲開始跟隨我出征,到現在多少年了,可是如今你倒好,居然被李信一把火燒成這樣?”建奴中軍大帳內,多爾袞和范文程跪在地上,皇太極面色陰沉,用莫名的臉色望着多爾袞。
“臣弟失察,導致損兵折將,臣弟有罪。”多爾袞咬緊牙關,低着頭說道。在地上,他的拳頭捏的緊緊的,若非自己的耐心較好,此刻早就跳了出來,上前狠狠的將皇太極揍一頓了。在他心裡,皇太極不但奪走了自己的皇位,更是奪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皇上,奴才也有失察之罪,還請皇上責罰。”地上的范文程見多爾袞都說了這些話,也不敢怠慢,趕緊趴在地上說道。
“算了,範先生,你乃是一個文人。此事與你無關,是那鰲拜沒有探明軍情。”皇太極見范文程也是如此模樣,當下就擺了擺手,說道:“你們起來吧!”
“其實,這次說起來,與你們也沒有多大的關係,是那李信奸詐,恐怕他早就知道我們會來這一招了,所以就將計就計,給了我們一個教訓。”皇太極點了點頭,他很尊重范文程,所以這個時候,自己也給范文程找了一個藉口。讓范文程聽了老臉一紅,低着頭不再說話了。
“臣弟愧對皇上。”多爾袞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他知道這一關就算是過去了。這個時候他很慶幸,幸虧是拉着范文程,否則的話,他這個皇太極眼中釘,還真不知道會給自己一個什麼懲罰呢!不管這樣的懲罰是大還是小,最起碼都是會讓自己的聲望受到影響。但是不管怎樣,樣子還是要做的。
皇太極聽了多爾袞的一句話,正待說話,卻見一邊的范文程搖了搖頭,一向聽從范文程話的皇太極順手拍了拍多爾袞的肩膀說道:“十四弟不必如此,此事與你無關,待日後抓住了李信,到時候再說。”
“皇上,大阿哥和鰲拜將軍在外求見。”這個時候,有太監小心翼翼的說道。那范文程和多爾袞相互望了一眼,一絲寒光從兩人眼中一閃而沒,然後又低下了頭。
“讓他們進來吧!算了,讓大阿哥進來就是了。”皇太極想了想,還是沒有見鰲拜。范文程和多爾袞聞言臉上更是露出一絲輕鬆來。
“兒臣見過皇阿瑪。”豪格一身純藍色的盔甲,倒是顯的極爲神武。皇太極此刻就算不喜歡自己這個大兒子,但是一見這幅模樣,也不由的點了點頭。
“你來了正好,明朝這次派了兩千援軍前來,是由松山守備施大勇率領,施大勇有點本領,朕正準備讓人去對付他呢!”皇太極笑呵呵回到自己的龍椅上,指着一邊的幾個馬紮,說道:“你們也都坐下說話。”
“遵旨。”三人不敢怠慢,趕緊尋了馬紮坐了下來。
“十四叔,聽說你在銀狼谷被李信擺了一道,損兵折將了?”豪格一坐下來,就開始放炮了,他與多爾袞實際上差不了幾歲,加上又仗着自己是皇太極的長子,按照中原的規矩,那就是太子,當下笑呵呵的說道:“十四叔征戰十數年,這次可是馬失前蹄啊!”
“大阿哥有所不知,這李信極爲奸詐,更爲重要的是,他全部是騎兵,來無影去無蹤,一見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就立刻逃之夭夭,若是想對付此人,我倒是認爲除非皇上親自出手,領大軍,將其封鎖在一定的區域,然後慢慢的收縮包圍圈,擠壓他的生存空間,只有這樣的情況下,才能將他殲滅,否則的話,其他的辦法都是不行。”多爾袞毫不猶豫的說道。
“是啊!皇上,李信此人就是一個釘子,討厭的很,不除掉他,遲早都會壞我們的大事。”范文程也點了點頭,說道:“此人專門襲擾我們的糧道,兵馬也逐漸強大,加上此人奸詐,奴才以爲,對付這樣的人,只有用大軍,行雷霆一擊,徹底的將其擊殺。否則的話,憑藉數千人的力量,在偌大的遼東想要剿滅此人,十分的困難,非名將不能爲之。”
“範先生,你也將那李信看的起了。”上面的皇太極正待說話,卻聽見豪格冷笑道:“一個小小的李信也值得皇阿瑪親自出手的?那就算我等滅了李信,但是我皇阿瑪的豈不是會淪爲一按下笑柄了?難道我大清真的就這麼無人了嗎?”
“這?”范文程好像是被豪格的話說得動心了,只是低着頭不再說話了。多爾袞更是不敢說話。好像自己被李信擊敗,就再也沒有那個資格和李信相對抗了。就是坐在龍椅上的皇太極也不再說話,這個豪格說的話一點都沒錯。李信固然很是奸詐,很是勇猛,但是不一定非要他皇太極出手啊!如此就算皇太極取得了勝利,用大軍包圍了李信,最後擊殺了李信,但是此時若是傳揚出去了,讓天下人如何看待他皇太極,如何看待大清朝,剿滅一個李信,居然還要皇上率領大軍親自出手,這樣的朝廷還有希望嗎?一向不怎麼喜歡豪格的皇太極,此刻也點了點頭,默許了豪格的話。
“父皇,若是父皇相信兒臣,兒臣願意領兵三千征討李信。”豪格一見在場的衆人都被自己的言語所打動,臉上就露出得意之色,趕緊站起身來拱手說道。
“大阿哥,李信勇猛無雙,又十分奸詐,還是待我軍攻佔大淩河城之後,再來對付他不遲。”多爾袞還是勸阻道。
“此人偷襲我糧道,若是不擊殺此人,我糧道就會不保。皇阿瑪,兒臣請令,剿滅李信。”豪格毫不猶豫的說道。
“你去滅殺李信?”皇太極聞言一動,臉上微微露出一絲不屑之色來。
“大阿哥勇氣可嘉,只是皇上,這個時候,大阿哥應該用來對付明軍的援軍的啊!”范文程眼珠一動,輕輕的說道:“李信陰險狡詐,應該派一個穩妥的大將前往,皇上若是要考驗大阿哥的話,等日後有機會就是了。”
“皇上,臣弟願意爲皇上效勞,領軍對付李信,臣弟一定將李信剿滅,護衛我軍糧道。”多爾袞也點了點頭,說道:“大阿哥乃是我大清的希望所在,那李信不過數百騎兵而已,就算大阿哥勝利也沒什麼,但是若是要失敗了,恐怕會有人說話的,臣弟以爲,大阿哥還是對付那些懦弱的明朝援軍爲好,能積累軍功,也能算是磨練一下。”
“好刀也是靠磨練出來的,李信此人本領如何,想必你們也都是知道的。”皇太極掃了兩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豪格身上,說道:“而且豪格也是同意的,用李信來磨練豪格,想必成長的會更快一點。明軍雖然勢大,但是實際上也不過如此而已,對大阿哥來說,還起不到磨練的作用,像李信這麼好的磨刀石,可不是任何時候都能遇到的。大阿哥,你就率領精兵三千人,對付李信吧!對付李信兵馬不能太多,太多了,容易施展不開,太少了,卻是爲李信所滅,這三千人正好。”
“兒臣遵旨。”豪格聽了皇太極的話,臉上頓時露出喜色,趕緊說道,卻沒有發現多爾袞和范文程雙目中的喜色。
“既然豪格要剿滅李信,那對付援軍的事情就交個十四弟吧!”皇太極又下令道:“範先生現在可以專心對付祖大壽了,現在都十天過去了,大淩河城中肯定是缺糧了,城中人心恐慌,正好是我們行動的好時候,若是能讓祖大壽投降,一個李信也不過是小事情而已。”
“皇上放心,奴才這就去辦。”范文程一見皇太極仍然如同當初那樣的信任自己,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趕緊說道。
“恩,既然如此,你二人都退下吧!”皇太極掃了豪格一眼,說道:“豪格,你且留下。”
“臣弟(奴才)告退。”范文程和多爾袞二人相互望了一眼,慢慢的退了下來。
“你知道你今天犯了什麼錯誤嗎?”半響之後,大帳內,皇太極的聲音幽幽的傳了過來,他望着豪格,冷笑道:“很好啊!你被你十四叔捧了兩句,就找不着北了,居然想去剿滅李信,這李信是你想剿滅就能剿滅的嗎?”
“皇阿瑪,那李信屢次劫掠我軍糧道,這樣的人難道就不該殺嗎?”豪格不滿的說道:“兒臣此舉也是爲了皇阿瑪分憂的啊!”
“分憂?就你這樣,也想着爲朕分憂?”皇太極怒而笑之,指着豪格說道:“你可知道我軍最大的敵人是什麼,是祖大壽,是明朝的援軍,而不是一個李信。一個李信纔多少人,他就是截獲再多的糧草,一天也只能截獲一兩次糧草吧!他的騎兵神出鬼沒,根本就不知道下一步出現在什麼地方。范文程說的有道理,像他這樣的人,只能用大軍,擠壓他的生存空間,只有這樣才能將李信和他的軍隊慢慢的消滅掉。更何況,若是我們滅掉了明朝的援軍和祖大壽的關寧鐵騎,這遼東還不是任由我軍馳騁,有必要在乎一個李信嗎?你倒好,居然去選了一個最難的任務。”
“反正都是爲皇阿瑪效命,做什麼都一樣。”豪格低聲說道:“兒臣就是看不慣多爾袞那張臉,。哼哼,這次被李信襲擊,明明是他的錯誤,爲將者不認真查看周圍的情況,還害得鰲拜陷入重圍之中,差點被燒死。哼哼,最後倒好,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鰲拜的錯誤一樣。”
“行了,你知道他們爲什麼能構陷鰲拜嗎?”皇太極冷笑道:“因爲他們善於動腦子,善於權謀之道,你一天到晚只知道打打殺殺,卻不知道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統帥。朕讓你和范文程搞好關心,日後也好讓他甘心的輔佐你,你現在倒好,你,你讓朕說你什麼好呢?”
“皇阿瑪!”豪格這個時候更加不滿了,說道:“這個范文程自己沒有多大的本事,明知道皇阿瑪不喜歡多爾袞,卻還和他聯合起來,這難道就是皇阿瑪的忠臣嗎?”
“你知道什麼?”皇太極冷哼道:“若不是你時常針對於他,他又豈會與你作對,你是朕的皇子,一般人根本就不會得罪你的,爲什麼范文程要明目張膽的設計你,你可想過這其中的緣故了嗎?”
“兒臣愚昧。”豪格面有不滿,仰着頭,不屑的說道:“兒臣看來,這漢人不像我們滿人,他是一條喂不熟的狗,豈能信任?”
“那你十四叔呢?”皇太極不屑的說道:“他還是朕的兄弟,是你的叔叔呢?可是最後又如何,還不是設計了你,同樣也設計了朕了嗎?還有那麼多的滿人,你知道這些人中有多少人願意爲朕去死的嗎?哼哼,連朕都不知道。”
“這總比范文程這個無能之人要好的多。”豪格不屑的說道:“范文程此人有什麼本領,這些日子兩次都是敗在李信手中,更爲無恥的是,他還誣陷鰲拜,這樣的人豈能做皇阿瑪的臣子呢?”
“好了,這些事情朕都知道。”皇太極終於發現自己的理念與眼前的長子有着本質上的區別,心中頓時嘆了一口氣,望着豪格的眼神也變了許多,最後終於長嘆道:“也罷!既然你已經決定剿滅李信,那就領軍前去吧!等剿滅了李信,朕就封你做郡王,爲正藍旗旗主。”
“兒臣謝皇阿瑪。”豪格面色一愣,緊接着就是一陣狂喜,想皇太極登基之後,建立大清,到現在爲止也僅僅是封了幾大貝勒而已,根本就是沒有王位,如今的皇太極要封自己爲王,這其中是不是意味着什麼?豪格一想到這裡,臉上頓時堆滿了喜悅之色,只是可惜的是,他並沒有看見皇太極臉上的失望之色。若真是封爲太子,哪裡需要封他做王的,皇太極已經對自己這個長子很是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