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前進不過一個時辰,就見左右炮聲響起,一隊人馬殺了出來,爲首之人指着李信哈哈大笑,說道:“李信,你也有上當的時候,如今喜峰口即將被攻破,你就算是現在進攻,恐怕也來不及了。哈哈!李信,阿巴泰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是阿巴泰。”李信面‘色’一變,顯然不曾想到皇太極考慮的居然是如此的周到,自己一面進攻喜峰口,另一方面還派兵攔截李信自己。這考慮可不是一般的齊全。看樣子要奪回喜峰口,恐怕是困難重重。
“進攻。”李信面‘色’‘陰’沉,揚起手中的方天畫戟,大聲喝道:“將士們,我們的兄弟還在喜峰口廝殺,我們能拋棄他們嗎?”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身後的萬餘大軍發出震天的吶喊聲。
“先生,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我李信的武藝。”李信面‘色’‘潮’紅,手中的方天畫戟閃爍着銀光,口中發出一聲長嘯,大聲的說道:“衝啊!”
“衝啊!”隨着一聲吶喊,數萬黑‘色’的鐵騎破空而出,如山洪般的奔瀉而下,一下子衝到了建奴面前。
“將士們,不要怕,殺李信者封萬戶侯。”阿巴泰見李信衝來,不但沒有任何擔憂之‘色’,反而大聲說道:“背後大汗正在進攻喜峰口,奪取我們回家的唯一道路,我們必須要攔住李信,給我們的大汗留下一條道路。”
喜峰口下,皇太極正指揮着大軍進攻喜峰口,喜峰口地勢極爲險要,雖然皇太極有大軍進攻,可是喜峰口上的句突率領的大軍倒是防禦的極爲強悍。將皇太極死死的擋在下面。
“皇上,李信領軍殺回來了。”這個時候,多鐸一下子闖了過來,大聲的說道。
“阿巴泰那邊如何?所率領的大軍可擋住了李信?”皇太極面‘色’‘陰’沉,雙目只能是死死的望着遠處的喜峰口,臉上卻沒有任何的猶豫,現在就算是阿巴泰被殺,大軍被擊潰,皇太極也不會放在心上。只要攻下了喜峰口,死傷了再多的兵馬他也不在乎。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李信那邊,聽說是李信親自領軍衝陣,他所率領的乃是徵北軍中最強悍的徵北軍,末將恐怕阿巴泰那邊抵擋不住。”多鐸低着頭說道。
“等他支持不住了再說。”皇太極對身邊的太監說道:“傳令下去,換一個千人隊,繼續進攻,一定要拿下喜峰口,哼哼,朕看了一下,上面的是弓箭已經少了許多,哼哼,就算盡是弓箭手,也不是每時每刻都能‘射’箭的。恐怕現在上面的弓箭手是支撐不住了。”
“主公,再不來救援,屬下恐怕是支撐不住了。”城頭上,句突望着城下蟻附攻城的建奴軍隊,臉上‘露’出焦急之‘色’。他雖然佔據了喜峰口主要地方,但是同樣的,他手下的兵馬實在是太少了,對方兵馬太多,足有數萬大軍,加上這些人爲了活命,進攻的更加的瘋狂,這也幸虧喜峰口並不大,數萬兵馬在這裡並不能展開,但是饒是如此,句突自認爲自己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有的士兵已經拉不動弓弦,‘射’不出利箭,有的士兵弓弦已經拉斷,手中握的卻是長刀了,也在城頭上廝殺。只是這樣的情況還能支撐多久呢?句突卻是不知道。
“將軍,建奴又殺上來了,不如我們退到第二個關口吧!”句突身邊的親兵大聲建議道。
句突朝身後望了一眼,只見身後的第二關比第一關還要險要,他想了想,點了點頭,大聲說道:“快,傳令下去,我們去第二道關口。第二關更加的險要,建奴是攻下來的,主公此刻肯定是知道喜峰口之事了,也許已經是在來的路上了,我們只要再堅持一下,必定能夠等到主公前來,到時候,我們兩邊夾擊,必定能擊敗建奴,到時候,我們就能立下大功了。”句突的話一下子讓這些事情看到了希望,當下紛紛站了起來,受傷的士兵也在戰友的攙扶下,匆忙向第二道關口退去,重新佈下陣勢來,等候建奴的到來。
“皇上,我們已經攻下了第一道關口,不過,徵北軍殘餘力量已經退到了第二道關口。”這個時候,承擔主攻的是建奴大將豪格。他正一臉的喜‘色’。
“哈哈,喜峰口終於落入我手中。”皇太極聽了之後,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揚鞭指着喜峰口,說道:“到底不是李信親自指揮,若是李信親自指揮,朕又如何能攻下喜峰口呢?”
“皇上,這第二道關口可是比第一道關口更加險峻啊!”多鐸有些擔心的說道。
“貝勒爺,喜峰口有三關,論險峻卻是最後一關,可是論重要卻是第一道關口,我們只要佔領了第一道關口,就足以將李信擋在喜峰口下了,終於第二道關,守關的兵馬很少,我們鎖住了大‘門’,難道還怕攻不下關口嗎?”范文程哈哈大笑起來。喜峰口的形勢,皇太極和范文程二人自然是知道的。與其他人不一樣,兩人關注的並不是最後兩道關口,而是第一道關口,只要佔據了第一道關口,就能輕鬆應付追兵了。
“皇上,皇上。”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一隊潰兵飛奔而來,皇太極望去,面‘色’一變,原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奉命阻擊李信的阿巴泰,只是這個時候的他可不是不大妙,盔甲歪斜,滿臉的血跡,雙手垂在,就是連龐大的身軀,也是被一個親兵攙扶着。
“怎麼回事?”皇太極面‘色’一變,冷哼道:“一萬五千大軍居然還擋住李信?李信有多少人馬?”
“回皇上的話,徵北軍李信親自率軍衝陣,十分驍勇,手下沒有一合之將。”阿巴泰趕緊說道:“奴才和他廝殺了十個回合,被他擊傷,若不是奴才冒死相救,恐怕皇上也看不到我了。”
“皇上,李信驍勇,身邊的禁衛軍又是‘精’銳中的‘精’銳,貝勒抵擋不住也是正常的,幸好現在我們已經攻下了第一道關口。大軍退進去,足以將李信擋在關外。”范文程趕緊勸說道。
“報,主公,句突將軍抵擋不住,已經率殘餘兵馬退入第二道關口了。”剛剛擊敗阿巴泰的李信,正準備領軍繼續進攻,頓時又有探子闖了進來。
“這下好了,句突這小小子背靠雄關。真是好主意啊!”高猛聽了之後,哈哈大笑的說道。
“不好。”與高猛不同的是,李信與石元直兩人卻是面‘色’大變,失聲道:“句突危險了,喜峰口恐怕要被建奴攻下了。”
“主公,我喜峰口有三道關口,一道關口比一道關口更加嫌惡,句突扼守此關,怎麼可能會失守呢?”高猛懷疑的問道。
“高將軍有所不知,若句突將軍手中有一萬大軍,就算是撤退到第三道關口,建奴也無可奈何,這第一道關口看上去是最矮的,可是卻是距離我援軍是最近的,句突兵馬損失再多,只要我大軍到了,建奴也只能是撤退,但是現在卻不一樣,建奴佔據了第一道關口,就能讓軍隊擋住我們的進攻,我們倉促而來,進攻第一道關口本身就很困難。建奴佔據有利位置,可以輕鬆的將我們擋在外面,而且他還能調遣一部分兵力,繼續進攻句突將軍,句突將軍既然已經退守第二道關,說明他的兵馬沒有多少了。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又如何能抵擋的住建奴的進攻呢?”石元直嘆息道:“可以說,句突將軍不撤尚且還有一線生機,一旦撤走,那就取死之道。”
“可有辦法通知句突,讓他撤出喜峰口。”李信就忽然輕輕的說道,雖然喜峰口丟失了,讓皇太極能夠順利逃回盛京瀋陽,但是隻要是人在,以後這樣的機會還是能找得到的。
石元直面‘色’一愣,掃了正在一邊等待的夜不收一眼,吩咐道:“想辦法去見句突將軍,將主公的話告訴句突將軍,放開一條路來,讓建奴離開吧!”石元直也是沒有辦法,只是雙目中的憤怒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要知道他一向是作爲李信的謀主身份出現的,而且李信對他極爲尊敬,亦師亦友,如今李信在這件事情上吃了一個大虧,丟了一個除掉大敵的最佳機會,這是一個謀主的失職之處,若是因此還損失了一個將軍,那石元直就更加的不安了。
“主公,眼下該怎麼辦?”高猛怒火沖天,自從李信成軍以來,所向無敵,打的都是勝仗,什麼時候出現過這種事情的,不但是打了敗仗,而且還丟了喜峰口,‘弄’不好還會讓句突喪命。想那句突跟隨李信身邊甚久,雖然是異族人,但是對李信卻是極爲忠心。這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恐怕就等於削弱了李信的力量了。
“傳我命令,讓趙廣、洪承疇立刻消滅後面的敵人,然後領軍和我匯合,我們繼續進攻。”李信面‘色’‘陰’沉。這一次雖然是有石元直的問題,但是實際上,也是有他的大意在裡面,若是派了人詳細查探的話,不可能讓皇太極如此輕鬆的偷‘雞’了。
遵化城下,戰鬥已經接近尾聲了,趙廣手執銀槍,橫刀立馬,站在那裡,身後還有近萬‘精’銳騎兵,而在遠處,還有洪承疇所率領的近十萬大軍。一晚上的廝殺,加上‘混’‘亂’中逃跑的士兵,如今洪承疇麾下也只有這麼多的兵馬了。
洪承疇麪皮不時的‘抽’動起來,雙目中‘露’出寒光,死死的望着兩軍中間的是數百人馬,這數百人馬各個手上,身上的盔甲顏‘色’也是各有不同,這數百人當中護衛着一名穿着藍‘色’盔甲的將軍,正是嶽託。隨着時間的推移,天‘色’終於亮了起來,洪承疇也看出了進攻自己的並不是皇太極,也不是十幾萬人馬。可是卻是將自己的兵馬打的狼狽而逃,若非李信領軍來救,恐怕自己的二十萬大軍就要被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擊潰了。這讓洪承疇感覺很沒面子。
“大人,對面的李信好像不在裡面啊!”盧象升眼尖,看到金鷹戰旗之下,並不是李信,而是一個年輕將軍。至於身後的兵馬也沒有數萬之多,相反頂多是一萬人而已。
“趙將軍,傳主公令,令將軍快速解決眼前之敵,回合洪承疇將軍領軍前往喜峰口,不得有誤。”這個時候,一騎快馬飛奔到兩軍陣前,只聽見那名士兵大聲的說道。
“哈哈,李信,你就算是神機妙算,這次也要失算了。咳咳!”在大軍中的嶽託聽的明白,心中一亮,頓時知道肯定是皇太極佔領了喜峰口,李信無奈之下,只得命令趙廣和洪承疇領軍北進,一起進攻喜峰口。這也就說明,他嶽託的任務已經完成。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連口中噴出的鮮血都不在乎。
“原來如此。”那洪承疇聽了之後,頓時明白李信爲什麼沒有親自領軍到此。原來是後院着火了,皇太極領軍攻陷了喜峰口。一時間,洪承疇不知道是喜還是憂。能讓李信吃癟,也是一件難得的事情。可是喜峰口失守,也就意味着這次剿滅建奴的計劃已經落空。朝廷還是需要李信坐鎮草原,對付建奴。
“洪大人,我們等下要聽從李信的命令嗎?”盧象升微微有些不滿的說到。他雖然很討厭李信,但是這個時候,大家都有共同的敵人,那就是建奴,眼下建奴雖然被圍困了一批,可是還有其主力尚在進攻喜峰口下,這個時候,應該去幫忙的。
“這個時候去,恐怕是遲了。不過去還是要去的,畢竟徵北侯這次可是幫了我們不少的忙,若不是他,恐怕我們二十萬大軍,能回到京師的還剩下多少人呢?”洪承疇想了想,決定還是要去看看。
“那眼前這些人?”盧象升。
“自然是殺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卻是見是秦良‘玉’,這位老將軍是真的不老,雖然是廝殺了一晚上,可是在休息一陣之後,雙目中殺機畢‘露’,連盧象升的話都沒有說完,就準備廝殺。
“殺了他們。”這個時候對面的趙廣忽然大聲說道:“給我放箭,‘射’死他們。”
喜峰口上的句突很快就發現到自己的做法是錯誤的,因爲他發現建奴攻佔了第一道關口之後,立刻就封鎖了城‘門’,一部分人馬都上了城牆,而另一部分人卻是抓緊進攻第二道關口,幸虧喜峰口並不大,建奴的近十萬人馬也不能全部進入喜峰口,所以還有一部分人在關外。
但是不管怎樣,句突知道,以前他還能借着機會擋住建奴,等候李信的到來,現在就算是李信到了喜峰口,恐怕首先面對的就是喜峰口的第一道關口。這讓他感覺到自己辦了一件錯事。
“弟兄們,這次恐怕是我們最後一次並肩作戰了,你們怕嗎?”句突嘴‘脣’顫抖,拱手說道:“奉主公之命,讓我鎮守喜峰口,我們人數雖少,可是隻要守住第一關,還有一線生機,只是我句突無能,放棄了第一道關口,主公這個時候已經殺至關下,可是卻要面對第一道險關,恐怕不能支持我們了。”
“將軍,不如我們放棄喜峰口?”一個士兵拱手說道:“我們不是怕死,只是主公經常教導我們,存人存地,失人失地。我們在,那就有機會奪回喜峰口,一旦我們死了,什麼都不是的了。”
句突聽了之後臉上路出一絲思索來,這句話李信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說過,他心中一動,但是很快就搖搖頭說道:“你們走吧!本將奉主公之命鎮守喜峰口,沒有主公之命,是不能離開喜峰口的。”句突是一個實在人,固然他也有許多的‘花’‘花’心思,可是對李信卻是極爲忠心。
“將軍既然在這裡,那我們也就在這裡。”那些士兵們聽了之後,大聲的說道。軍人講究的就是義氣,這些士兵多是善‘射’之人,雖然編入了李信的禁衛軍,可是句突卻是他的師父。既然句突想誓死守衛喜峰口,這些人又豈會退縮呢!
“好,好,不愧是我句突的兄弟。”句突雙目含淚,望着眼前的衆人,這裡面有漢人、有‘蒙’古人還有其他部族的人,在李信的強行命令下,成了一個部落。此刻更是顯示出同一部族的優勢來。
“李信短短的幾年時間就能創下如此大的名堂,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身邊還是有不少勇士的。”正在城下準備命令軍隊進攻的皇太極望着城頭上的一切,輕輕的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羨慕來。
“這樣的人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范文程也暗自點了點頭,此刻的他,臉上沒有半點緊張的氣息了,只要進了喜峰口,封鎖住喜峰口第一道關口,將李信擋在‘門’外,就算李信有再大的本領,也攻不破喜峰口。而建奴大軍卻能輕鬆的攻陷眼前的一切。
“這次能逮到李信的破綻,也是意料之外。下一次恐怕就沒這樣的好機會了。”皇太極很清楚自己能做到這一點,是因爲李信大意所造成的。有了這次的教訓,下次對付李信,想擊敗對方就沒這麼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