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呀,這一桌子得需要多少銀子啊!”聞着這些酒菜的香氣,顧三麻子睜大着雙眼,死死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失聲驚呼道。
“真是土包子。”一邊的一個穿着錦袍的中年人聞言,不由的譏笑道:“這是哪裡來的傢伙,居然如此沒有見識?”
“你!”顧三麻子聞言面色漲的通紅,氣的一下子跳了起來。
“顧兄,坐下。”李信一把拉住顧三麻子,笑呵呵的說道:“狗咬你一口,你也咬狗一口?吃,吃?吃完了好乾活。”
“得嘞!”顧三麻子聽了雙眼一亮,得意的掃了那士紳一眼,一下子就坐了下來,也不管席上的其他人,端起面前的盤子就吃了起來。如此狼吞虎嚥的模樣,顯得就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惹的其他的人看的連連皺眉,各個雙目中射出的盡是鄙薄之色,只是那顧三麻子卻是不管,當着這些人都是死人。
“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這些門子是怎麼回事?怎麼什麼人都能放進來的嗎?”剛纔那士紳看見顧三麻子的模樣,忍不住站起身大聲說道。
“怎麼,我們剛纔送了五千兩賀禮,就不能在這裡吃了嗎?”李信不屑的說道:“今天是周閣老的大喜之日,我們莫說是送了賀禮,就算沒有送賀禮,來到周府,那也是客人,怎麼,主人都沒有說話,你在一邊就說了起來,你難道是閣老的家人嗎?不知道是閣老的兒子呢?還是孫子呢?”
“你?”那士紳聽了嘴脣氣的直哆嗦。
“哎呀!五千兩,真是看不出來!這個人居然送了五千兩銀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席上的其他人聽了李信居然送了五千兩銀子的時候,臉上都露出驚訝的神色來,私底下紛紛議論起來。
“不過是一個充滿銅臭氣息的商賈而已。”那士紳聽了顯然抹不下來面子,只能冷哼哼的朝李信兩人掃了一眼,然後另外找了一個桌子。
至於李信和顧三麻子卻是不管,兩人趁着機會在酒席上吃了起來,李信吃的還顯的極爲斯文,甚至看上去還有一點賞心悅目的感覺,可是顧三麻子就是一個鄉下人,就算是當了馬匪,也沒有吃過如此美味的食物,差點連舌頭都吞了下去,其大口吃飯,大口喝酒,顯的極爲豪放。當然這個豪放說的還比較文雅一點,實際上,就是甩開膀子猛吃,嘴巴里還一邊吃着一邊發出巨大的聲響。終於,半響之後,和李信同桌的其他士紳,實在是忍不住顧三麻子的樣子,偏偏又不能發火,只能是氣哼哼的離開酒席,躲在其他的酒席上。不到片刻,整個酒席上,只有李信和顧三麻子,那李信見酒席上無他人,乾脆,就讓自己身後的兩個護衛也拉到酒席上來。四個人就這樣佔據了一個酒席,在那裡甩開膀子吃了起來。若是眼光能殺人的話,這個時候李信和顧三麻子早就被人所殺了。
“看,周閣老來了。”
“閣老年過花甲,此刻看上去還是滿臉紅光。”
“什麼纔是年輕,這纔是叫年輕,看到閣老這幅模樣,才知道我等已經老了。”
這個時候,忽然一陣陣議論聲傳入耳中,李信朝大廳望去,差點一口香茗噴了出來。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這樣的人還叫紅光滿面,還叫年輕?李信掃了剛纔說話的方向望去,卻見幾個三四十歲的人正在那裡恬不知恥的評價着什麼。
“真是極品,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一隻腳都踏進了墳墓了,居然被說成是紅光滿面。”李信搖搖頭,這民間尚且如此,更不用說朝廷上了,大明朝盡是這樣的人,焉能不被建奴所滅。那崇禎皇帝也是可憐,自己辛辛苦苦的幹活,可惜的是底下盡是這種只知道阿諛奉承的人,這樣的人焉能幫助他治理天下?
“諸位,今日得蒙諸位駕臨寒舍,老夫深感欣慰。”也不知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或者是周道登真的很年輕,尚且有龍馬精神,這個時候的周道登聲音很洪亮,在院子裡傳了開來。倒是也是能聽的清楚。
“今天乃是閣老大喜之日,我等特地厚着臉皮來討杯水酒,還請閣老莫怪啊!”
“閣老春秋鼎盛,實在是我等的楷模啊!”
人羣之中,又有人大聲的說道,瞬間整個庭院中盡是馬屁阿諛之詞,讓人聽着就是一陣發麻,那李信甚至感覺到,他寧願在戰場上衝殺一天,也不願意面對這種情況。可是再看周道登的時候,卻發現周道登臉上盡是喜悅之色,絲毫沒有感覺到有任何不適宜的地方,這讓李信感覺到明末的文官們思想上果然很強大。
“諸位,諸位。”周道登不愧是在官場上呆過的人,這些人的阿諛之詞雖然聽起來舒服,但是也沒有影響周道登的心思,他朝衆人拱了拱手,場中頓時一片寂靜。
“周閣老,怎麼沒見新人出來啊!”這個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傳來,周道登正準備尋找是何人發出的時候,剛剛平靜下來的場子有熱鬧起來,紛紛叫嚷着讓新人出來。
周道登聽了面色不好看,但是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朝後面的周峰擺了擺手,周峰也點了點頭,身子朝後沒去,半響之後,就見一個身材嬌小玲瓏的女子,一身喜服,在幾個丫鬟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將軍,真漂亮啊!”這個時候顧三麻子也不吃東西,他嘴巴張的老大,望着那女子說道。
李信也驚訝的望着那女子,雖然年紀尚幼,但是身姿已經初步長成,一雙眸子如同一望秋水,只是此刻其中還含有一絲擔心和懼怕,但是更加顯的她的容貌極爲不凡。李信見過董小宛已經是他見到的頂尖美女,可是眼前的這個女子姿色居然與董小宛不相上下。什麼時候,這明末的美女都不值錢了嗎?
“這個老傢伙真是禽獸,這樣的小女孩他也要糟蹋。”李信輕輕的搖搖頭,說道:“也不知道這個老東西功能如何?晚上還能洞房嗎?”
“對啊!”顧三麻子本就是粗人,當了海匪頭子之後,在海匪窩裡,就更是一個粗人了,當下大聲嚷道:“老頭,你晚上還能洞房嗎?還有那能耐嗎?”
“這個憨貨!”李信聞言一愣,最後卻是一陣狂笑。
這個時候,院中卻是衆人面面相覷,相互望了一眼,然後又望了李信一眼,臉上盡是露出複雜神色來。
“哪裡來的狂徒。還不與我拿下。”在周道登旁邊的周峰看了自家老子一眼,見自家老子嘴脣顫抖,雙目中盡是羞憤的神色來,頓時感覺到不好,望着李信的中充斥着殺機。他知道,若是不採取措施,等到明日,自己的老子就會成爲天下人的笑柄。
“怎麼,你做都能做的,我就不能講嗎?”這個時候李信止住了笑聲,指着周道登不屑的說道:“一個六十多歲的老翁,卻要納十幾歲的小姑娘爲妾,看她的模樣,連身子骨都沒長成,足以做你的孫女了,周道登,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也不知道當初皇上是怎麼抽中你做大學士了。你這幅模樣,見狀是丟了江南文人的臉。”
“你,你是何方宵小?居然來此鬧事?”周道登氣的渾身發抖,花白鬍須亂顫,雙目中露出又驚又怒的神色來,乾枯的食指指着李信說道:“你這個胡言亂語狂悖之徒,今日老夫一定要將其擒拿,送到府衙治罪。來人啊!給我將這逆賊拿下。”
“周道登,莫說是你,就是當今天子來了,也沒有辦法拿我。”李信朝後做了信號,瞬間就聽見一陣陣喊殺聲傳來,接着就看見一道火星沖霄而起,瞬間整個吳江縣城都熱鬧起來,到處都是喊殺聲。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周道登望着李信身後衝出來的武士,只見這些人手執長刀,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將自己的護衛殺的乾乾淨淨,一下子就將場中的情況控制起來。頓時嚇的面色蒼白,滿臉驚慌的問道。
“怎麼,現在想起來了,可惜了遲了。”李信緩緩上前,指着周道登身邊的周峰,冷笑道:“想來,你就是周峰吧!膿包一下的角色居然想搶我的女人,不給你一點厲害,還真不知道馬王爺頭上有三隻眼。”
“你,你是?”周道登忽然想到了什麼,接着朝周峰狠狠的扇了一個耳光,口中罵着孽子,最後朝李信拱了拱手,說道:“犬子疏於管教,得罪了先生,還請先生恕罪。”
“嘖嘖,周道登啊周道登,不愧是老奸巨猾的角色,不愧是當過首輔大人,你以爲這樣就能掩飾你的罪過嗎?”李信圍着周道登轉了起來,最後搖搖頭說道:“我都沒說我是來自何方,你就能猜到你兒子準備搶何人爲妾,這正是暴露了。你事先知道此人,嘖嘖,周道登,你還真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