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句突等人卻是嘴巴動了動,臉上露出怪異之色,實際上,也正是如同李信所想的這樣,如此容易反悔,如此翻臉不認人的,也只有李信這樣的人才做的出來。眼下八大世家派出來的人已經盡數被擊殺,所送來的東西,盡數被搶奪。如此之事簡直就是在赤裸裸的打着八大世家的臉,恐怕這個時候,八大世家的人都已經氣的要跳樓了。
“主公,這八大世家勾結建奴,削弱中原漢人的力量,這樣的背棄祖宗的人,本身就是該死。”那句突罕見的指着那些大車,說道:“說不定這些東西原本是送給建奴的,主公現在將這些東西都奪回來,那就是在削弱建奴的力量。免的中原的百姓爲此受苦,主公這是在位中原百姓做一件好事。”
“哈哈,你說的有道理,有道理。真是想見見現在的範永鬥等人是什麼臉色。”李信一陣大笑。而一邊的句突也是大笑。
“砰!可惡。”範家大廳內,盡是一片怒火,王登庫、靳良玉、範永鬥、王大宇、樑嘉賓、田生蘭、翟堂、黃雲發等人都聚集在一起,只是衆人臉上盡是羞惱之色。那範永鬥更是拳頭捏的緊緊的。雙目中盡是憤怒之色。自家運送貨物的隊伍在草原上被一羣馬匪所殺,不但財物被搶奪走,更是最後連人都殺的乾乾淨淨。消息一傳來,八大世家都震動了,雖然這些人明面上看是一羣馬匪做下的,但是範永鬥等人哪個不都是人精,一眼就看出,這是李信這個惡狼做的,這下頓時犯了衆怒了。
“我八大世家是何許人物,現在居然被一個馬匪給耍了。”田生蘭怒極而笑,冷哼道:“這要是傳揚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了?”
“報復,報復。”王大宇也站起身來,大聲的說道。八大世家縱橫商場這麼多年,自家的財富加起來或許比朝廷國庫的還多,這八個人只要跺跺腳,也許都能引起一陣動盪,可就是這樣的一羣人,卻被一個來歷不明的馬匪給耍了。
“不錯,此事若是不報復,以後傳揚出去,這天下還有哪個能瞧得起我們八大世家。”樑嘉賓也惡狠狠的說道:“立刻上書天子,請宣府出兵,還有,讓那些草原上的馬匪也都出兵,我樑家出銀子五十萬兩,老子就不相信,滅不不掉他一頭畜生。”
“不錯,這一次絕對不能就這樣放過惡狼這頭畜生。”大廳內頓時一片吵鬧聲,可以說,這些八大世家的人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曾幾何時被人家這麼耍的,這可是赤裸裸的打臉。可以想象,若是不趁機將霹靂山莊給摧毀掉,日後這些八大世家的人出去了,恐怕就是被人嘲笑的對象了。
“如今朝廷的兵馬未至,宣府的侯世祿恐怕是不會出兵的。”範永鬥搖搖頭說道:“雖然可以讓草原上的那些馬賊出手,可是這些馬賊各自爲戰,彼此之間勾心鬥角,能不能滅掉惡狼尚且不知道。”
“範兄不必擔心,就算朝廷的兵馬不至,我們還有家丁,我們的家丁護衛加起來,也有數萬之衆,嘿嘿,我看不如先讓那些馬匪們去找惡狼的麻煩,就算惡狼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可是霹靂山莊肯定也會損失一些,到時候,我們再派家丁護衛上場,必定能滅霹靂山莊,若是如此尚未成功,相信朝廷的聖旨也已經到達,侯世祿必定會出兵。有朝廷兵馬相助,霹靂山莊必定是不能擋之。”田生蘭拍着手說道。
“如此尚可。”範永鬥想了想,對一邊的範三拔說道:“三拔,可以傳訊與草原的各個部落、馬匪,若是能滅霹靂山莊者,以後我們八大世家的物品全部都半價賣給他們。能取惡狼首級的人,我八大世家送他六十萬兩銀子,其餘參戰的部落馬匪等,每家十萬兩銀子。如此,不知道諸位一位如何?”
“這個惡狼關係到我們的面子,哼哼,若是不滅惡狼,就算我們有再多的銀子也買不了我們的面子。我同意了。”翟堂想也不想的說道。
“人活在世上,不就是一張臉嗎?若是這點面子都沒有,人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呢?我王家也同意了。”王大宇也點了點頭說道。其餘幾大世家的人也都點了點頭,瞬間一個決議就在範家大宅裡形成了。
“八大世家這是被削了面子了。”總兵府內,侯世祿正在款待着一箇中年文官,只見他面目清秀,只是雙目中不時的閃爍着一絲慧光來。能做到宣府巡撫,能夠壓的住侯世祿等十幾萬驕兵悍將的人自然不是簡單的人物。
“沈大人,您說這次範永鬥會做出什麼樣的決斷?請我們宣府出兵?”侯世祿笑眯眯的問道。
“請我們出兵?那也得朝廷的聖旨前來纔是。”沈啓雙目中的不屑一閃而過,儘管他也收了八大世家的銀錢,但是他是讀書人,在骨子裡就瞧不起那些商賈,若非侯世祿對他極爲尊敬,或許他都不會上侯世祿的大門。
“那是。”侯世祿點了點頭說道:“這八大世家最近是有點過分了,這些年我們是睜一眼閉一隻眼,嘿嘿,只是沒有想到的是,最近居然被一股馬匪給削了面子。”
“哼,馬匪就是馬匪。侯將軍,若是朝廷聖旨下來,到時候侯將軍可不能推辭的啊!當奮勇作戰,一舉蕩平草原,到時候,皇上必定會不吝賞賜的。”沈啓面色陰沉的望着侯世祿說道。
“那是自然。”侯世祿面色有些不自然,但還是低着頭說道。
“如此甚好。”沈啓又想了想說道:“不知道將軍可知道惡狼這個人?也不知道此人是從何處出現的,以前草原上馬匪雖然很多,但是卻從來沒有此人,突然之間就有如此力量,以千餘之衆,縱橫草原,取代了霹靂山莊,這個惡狼恐怕不是簡單的人物。”
“大人是說,這個惡狼是其他人假扮的?建奴?或者是林丹汗手下的人?”侯世祿也猛的想的想到這件事情,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來。
“都有可能。”沈啓搖搖頭,又說道:“其實本官還懷疑一個人。只是此人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有點不大符合。”
“不知道大人是在懷疑何人?”侯世祿面色變了變,拱手說道:“宣府距離京畿不遠,這草原上的任何一舉一動,都要小心翼翼,不能爲敵人有可乘之機。大人有懷疑的對象,還行告知末將,也好讓末將小心防備。”
“放心,若真是此人,或許對你老兄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一件天大的功勞或許就會落到將軍頭上。”沈啓笑呵呵的說道。
“不知道大人說的是何人?”侯世祿有些驚訝的問道。
“皇上新封的嫖姚校尉李信。”沈啓不屑的說道:“這個傢伙前不久滅了卓索圖部,此刻正在面對其他草原部落的進攻。按照道理,李信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纔對。不過此人也說不準。此人極爲奸詐,神出鬼沒,也許有可能出現在這裡。”
“李信?”侯世祿不由的面色一動。卻不曾想到沈啓居然會猜到那惡狼就是李信。但是他卻是不敢反駁。沈啓乃是首輔周延儒的人,這是滿朝文武都知道的事情,周延儒乃是首輔大臣,與內廷關係較好,那東廠、西廠偵騎四處,天知道此事是不是這些見不得光的人查探到的。
“有可能是此人,有消息說,此人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在自己的營地裡出現過了。就是連他軍中大將句突也不見蹤跡,所以有可能出現在這個地方。”沈啓冷笑道:“若真是如此,侯將軍若是能借得機會,日後前程不可限量啊。”
“機會?”侯世祿心中一動,他自然是不相信,沈啓是讓他配合李信消滅草原上的馬匪,恐怕是還有其他的意思。誰都知道李信本來可以迴歸朝廷,不就是因爲周延儒的緣故,纔會封了一個嫖姚校尉。
“不錯,這個時候李信化名惡狼,騷擾我邊關,這對於將軍來說不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嗎?”沈啓冷哼哼的說道:“李信此人膽大妄爲,一個罪民之身,就敢招兵買馬,行造反之事。此人不除,朝中永無寧日。所以將軍若是能滅此獠,將軍必定會名揚千古。”
“那就等着朝廷的聖旨了。”侯世祿點了點頭,心中卻是不以爲然。那惡狼若真是李信,你以爲宣府的十幾萬大軍真的能對其產生作用嗎?真是書生淺見,李信縱橫草原,連建奴都給打的狼狽而逃,又豈會在乎宣府的十幾萬大軍?只要躲入草原,宣府最起碼有數萬兵馬不能用,只剩下數萬騎兵,又豈能深入草原。可惜的是,這些事情,沈啓並不知情,而侯世祿卻也不願意說這些,宣府十幾萬大軍,實際上只有八九萬人馬,這剩下的空額都哪裡去了,若是真的研究起來,就是侯世祿自己也倒黴。
兩人又聊了一會,沈啓纔在侯世祿的恭送之下,出了總兵府,而等到侯世祿回到總兵府的時候,卻見侯拱極早就等候多時,只見他臉上一片興奮之色,不由的皺了皺眉頭,說道:“何事如此模樣?”別看侯世祿在沈啓面前小心翼翼,可是在自己兒子面前卻是極爲強勢。
“父帥,八大世家已經發文草原,準備聯合草原各大部落、馬匪一舉對霹靂山莊用兵了。這下有的好看了。”侯拱極雙目中閃爍着莫名的神色,說道:“那惡狼也不過幾千人馬而已,如何能對付的了那多的敵人。”
“哼,不過取死之道而已。”侯世祿接過侯拱極手中的文書,果然是八大世家的聯名,準備對付霹靂山莊,上面將霹靂山莊說的是罪惡之源,惡狼更是無惡不作的人物,好像不除掉惡狼,整個草原的人都會被惡狼殺光一樣。
“這個惡狼這下犯了衆怒,還真是取死之道。”侯拱極也點了點頭說道。
“我說的是這些馬匪,這些部落。什麼時候說過霹靂山莊了。”侯世祿一想到沈啓說的那個情報,頓時冷哼哼的說道。
“難道父親認爲惡狼還有取勝的機會?”侯拱極驚訝的問道:“惡狼雖然驍勇,雖然兼併了不少的馬匪,可是若是說能一支獨大,獨霸草原恐怕是不可能吧!”
“你以爲這個惡狼真的只有幾千人馬嗎?”侯世祿不屑的說道:“人家手上可是有數萬鐵騎,哼哼,連建奴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這些馬匪。”
“父親怎麼知道?”侯拱極驚訝的問道。
“因爲他是李信。”侯世祿幽幽的說道:“沈啓剛纔來了,他得到的情報就是李信已經很長時間都不在老營了,而且連他手下大將句突也不在老營了,加上這個惡狼所出現的時間與李信消失的時間很是相近,所以沈啓和他幕後的那位大人物斷定,這個惡狼就是李信。不然的話,草原上也不會憑空出現一個惡狼,能夠如此輕鬆的取代霹靂山莊。你說,這惡狼要真的是李信,那草原上的那些馬匪會取得成功嗎?”
“惡狼就是李信?”侯拱極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驚訝來,他相信自己的老子是不會欺騙自己的,但那惡狼真的是李信,那麼他來到張家口是爲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