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最近總算感覺心驚肉跳。
他一度以爲是自己沒有休息好的原因,卻依然堅持將該做的準備都安排好。
可此刻卻有人來稟報:“少主!有兄弟稟報,發現那張副將居然親自帶着一小股人馬,突然朝西北方向去了,並未曾繼續南下。”
未曾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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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擰眉沉思,要說此次秦子通可機關算盡,來得人個個都是對自己熟悉、瞭解的人,可真是不簡單……
“可曾探查到緣由?”
“暫時沒有消息。”
“知道了,下去吧。”
沒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吧。
想到還有君若辰和秦緋墨兩路人馬正在往這邊趕往,他心裡就沉甸甸的。
旁邊的程老反而凝神想了片刻:“張燦此人察言觀色,見風使舵的本領高強,一般很少做出如此奇怪之事。莫不是有什麼事,逼得他要親自領兵?會不會是……”程老突然頓住了話語。
“你是說盼兒?”
這話說得秦逸心驚肉跳,當即起身開始在房間裡快速踱步,甚至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不,不會的!張燦怎麼會發現盼兒他們?按理來說,他不該發現盼兒一行人才對,更不該這般做派對付盼兒纔對……”
話說了一半,秦逸又站定腳步。
隨後衝着那人一招手:“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去做……”
到得那人下去後,秦逸心急如焚卻又強持鎮定處理事務,心頭的擔憂一陣高過一陣,幾乎睜眼到天明。
蕭敏生產,隨後又脫力,雖然被呂木義揹着走,可眼看着天色完全暗了下來,他們卻遲遲找不着今晚的容身之地。
反而是遠處一聲高亢似一聲狼嚎嚇得幾個人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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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老天長眼,就在呂木義都要放棄時,總算髮現前方有一個山洞。
這山洞不是很深,卻可以遮風擋雨,更可以幫着抵擋野獸的襲擊。呂木義揹着蕭敏進了山洞,這才抹了汗:“你們在這裡等一等,我去找點乾柴回來。”
這裡的山算不上原始森林,卻也是山高林密。眼下正值六月,山間野獸兇猛,不說旁得,要是出來一頭狼,就能把他們都解決掉。
聽說呂木義要離開,二人都慌了!
“呂公子……”
“你們不用擔心,我很快就回來。”
呂木義卻沒有停下腳步,快步鑽了出去,時間不長,當真拖了些柴火進來。
蕭大娘和蕭敏都鬆了口氣。
她們雖然名知道呂木義受了夫人所託,可還是擔心對方會把她們二人丟棄在荒郊野外裡,然後獨自跑了……
眼下見呂木義再度回來了,才覺得自己二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當即燥得二人一張臉通紅。
“你們先把火點上,我再去找些柴火回來。”
呂木義全當沒看見般,不待他們說話,便再度鑽進了夜色裡。如此來回三趟,眼看山洞裡和山洞外都堆積了足夠的柴火,呂木義才拖着幾截嫩竹回來。
蕭大娘不放心外面時不時響起的狼嚎聲,乾脆在洞口處生了火。
等呂木義進來時,便把火堆移開,再移回原位。
蕭敏畢竟才生產完畢,眼下條件簡陋,可誰也顧不上旁得,她勉強餵了孩子,便靠在蕭大娘肩膀上睡着了。
直到呂木義回來才醒過來。
呂木義手中倒還有些儲備的吃食,他的懷裡摸索了半天,才摸出半塊乾硬了的饅頭。
他直接將饅頭分成三份,遞了兩份給蕭大娘,臉上也帶了可疑的暗紅。
“多少吃點吧。”
不是他捨不得把吃食讓給他們,蕭敏無法下地趕路,他背了蕭敏逃跑了一路,早已又累又渴又餓,就這麼一個饅頭,還不夠給他塞牙縫,眼下卻得分給三個人吃。也不由他不臉紅。
隨即想起蘇盼兒來,如果蘇盼兒在這裡,她想必能處理得很好吧?
在東想西想時,呂木義也沒有歇着,將那嫩竹破開,果然發現裡面有不少清水,當下又推給蕭大娘二人先喝。
“呂公子您也喝。”
蕭敏急忙把竹筒又推了過來。
“不用,我這裡還有!”
呂木義快手快腳又拿了一節竹筒破開。
要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
蕭敏今天被呂木義揹着走了一路,眼下這山洞不是很大,怕蕭敏冷着,三人又捱得近,蕭敏心中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來。
顧及眼下自己剛剛生產不能喝生水,她將竹筒放到火上去烤。
呂木義默默看着,就着竹筒裡不多的清水,慢慢咀嚼着自己那份饅頭,細細的咀嚼,似乎這般,便可以吃得更久般。
三人的肚子都有了東西墊底,肚子飽了心裡自然不慌。
蕭大娘也有了機會就着火光慢慢瞧着自己懷裡剛剛出生的小外孫。
小傢伙紅通通的,皺巴巴的,在襁褓裡閉着眼睛睡得香甜,全然不知道大人依然還在逃命的顧慮中。
蕭大娘越看心裡頭越是歡喜,忍不住故意逗着他。
“小哥兒,你要記得,你的命可是夫人救下的,你長大了,要好好孝敬夫人。知道嗎?”
蕭大娘的嘴裡哼着無名的哥兒,輕輕搖晃着襁褓,哄着孩子入睡。
這個孩子真心命大,九死一生纔來到這個世界上,果真不容易呢!
呂木義縮在另一側的山洞邊,沉默的看着她哄着那剛剛出生的皺皮球,終究一句話也沒有說。
自己身邊兩個女流之輩,今晚值夜的事情,看來只有交給自己了。他看得明白,趁着蕭大娘還哼着歌兒哄孩子,他便微微眯了會兒眼。不想太過勞累,平日裡的自制力居然全不管用,他一下子便沉沉睡去。
到得半夢半醒間,一股從心底泛起的懼意本能將他喚醒。
他猛地一下睜開眼,突然發現前方的火堆已經熄滅了,而洞口處,正閃亮着兩個幽藍的倒三角眼的光芒,裡面散發出擇人而噬的兇殘。
那是……
“呀!有狼!”
呂木義當即驚出一聲冷汗。
他哪裡還顧得上其它,趕忙抓了把柴火丟到已經熄滅的火堆上,又順勢抄起放在手邊的木棍,站起身和那已經悄無聲息地走到洞口處的那頭狼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