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倒是看得明白,他的這般舉動看似魯莽,卻大有深意。
眼下緋兒雖然名正言順做了太子,可他年紀委實太小,即便有華貴妃和華家、葉家的全力支持,可年齡始終是他的致命傷!
要是今天他不能壓下宣王的囂張氣焰,讓宣王得了勢頭,來日他這個太子怕也只能是個傀儡、是個可有可無的擺設,說不定還會讓宣王取而代之。真到了那時……
看着宣王那表面一副氣急攻心的模樣,暗下眸子裡卻一派清明,他分明是在做戲!
有了這個結論,秦逸果斷往前跨出一步,徑直護在太子身旁,面對宣王這般氣焰囂張的指責,他張口預言,卻被緋兒將他衣袖拉住了。
“皇兄,這可是父皇的旨意。難道皇兄您還想抗旨不尊不成?萬望皇兄您自尊自重,莫要忘記了您的身份,您可是我大周朝的宣王,是國之棟樑!”
“父皇?嗤!”
宣王就好像得了失心瘋一般,分外瘋狂:“兒臣看來,父皇他老人家也是被人矇蔽,沒有看清楚究竟誰纔是繼承大統最適合的人!”
“適合不適合,可不是皇兄三言兩語就能定下來的。”
緋兒年歲雖然不大,卻是一派大家風範,神態鎮定自如:“有句話說得好,‘莫欺少年窮,莫欺少年少!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九霄龍吟驚天變,風雲際會淺水遊。勢不可去盡,話不可說盡,福不可享盡,規矩不可行盡,凡事太盡緣分勢必早盡。’皇兄,您着相了!”
“你……”
宣王今兒之所以故意要在此刻鬧一場,就是吃定了自己這八皇弟年歲幼小。他先是先聲奪人,用氣勢壓制他,後用言語拿捏他。最後更是極力羞辱他。
爲的就是今兒能在文武百官面前樹立起自己的威望,爲自己將來起事打下基礎。
沒錯!他根本不會就這樣放棄!在他的生命裡,就沒有放棄二字。哪怕眼下大勢已去,他也不會放棄!
只是沒想到,自己這位八皇弟居然有這般魄力!
難怪那個老不死的東西居然會擁立他爲太子!
想到這些,他突然眯起了眼,陰惻惻地笑了幾聲:“難爲八皇弟你小小年紀,就收刮肚腸來引經據典。不過,你別以爲父皇立下你爲太子,你就真的能登上那個位置!前太子的前車之鑑就擺在那裡。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吧!”
說完,他突然一轉身,朝着身後的秦儒和秦鴻等人一招手:“哼,走吧!”
說着便領着衆人直接揚長而去!
餘下的衆人都面面相窺,偷偷拿眼看向八皇子——哦,現在是太子了。
心中各種想法的都有。
八皇子緋兒隨意笑了笑,目光轉了一圈兒,突然開了口:“眼下我秦緋墨是年紀小,不過,某也會長大!某必定會努力學習治國之道,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
以左相爲首的幾人都急忙拜下:“太子殿下嚴重了,我們大家都相信殿下,更相信聖上的眼光。”
衆人趕忙紛紛附和着。
隨後又是一陣說說笑笑,少不得對着緋兒拍一通馬屁!
宮宴已經結束,衆人也不會長時間滯留在御花園,說說笑笑間,衆多大臣便各自領着自己的家眷回了府。
秦逸和蘇盼兒也離開御花園,緋兒原本還想將秦逸留下,卻被秦逸阻止了。
“殿下眼下名正言順做了太子,此刻宮中耳目太多。微臣也不便久留,一切按照計劃行事便可。”
“秦侯所言甚是。”
緋兒這才重重點頭,隨即又衝着秦逸一禮拜下。
驚得秦逸和蘇盼兒二人趕忙閃開:“太子殿下您這是爲何?”
“若非二位全力相助,我緋墨不會有今天!”
緋兒一臉認真執着:“眼下不是說話的地方,某也不便多說。不過,我緋墨當初對兩位承諾過的事情,將來必定會做到,請二位放心!”
“殿下嚴重了!”
秦逸趕忙表態:“我們二人是殿下一手提拔的,自然也會好好替殿下分憂解難。只是,之前宣王的話雖然不好聽,他卻說了一句實話。殿下切莫因爲坐上了這把椅子,而稍有懈怠。眼下我們的形勢可比以前嚴峻更多!”
以前可有幾位王爺和皇子爭搶太子之位,是彼此鉗制互相提防的,眼下他坐上了太子之位,進而他們的目標自然都會對準這個年僅九歲的太子,自然兇險萬分。
秦逸少不得又是一陣細細交待,眼看時辰不早了,二人這才走出了宮。
不料剛剛跨步走出宮門,遠遠就看見宣王居然還站在宮門處,顯見得是在等着他們二人。
而旁側兩邊可站着爲數着實不少的官員,都抱着一副看熱鬧的姿態,也有人見識不對,急匆匆溜之大吉。
宣王看見二人走近,微微眯了眯眼。不料秦逸領着蘇盼兒徑直往前走,權當沒有看見他一般,他的臉色當即就很不好看了!
“秦侯,你該知道,今兒本王等在這裡所謂何事。今天,本王要你一個答案!你究竟要不要跟隨本王?”
他心裡一陣怒罵。都是那沒用的秦鴻搞出來的好事!
他一早就交待他把此人抓緊,不料這都這麼長時間了,依然功敗垂成。在那小屁孩坐上太子之位這事上,還指不定對方在裡面使出了大力的!
秦逸一蹙眉,他沒有想到,到了現在,這宣王居然還不肯死心!還要繼續折騰!
“這倒是好笑了。”
旁邊一直沒開口的蘇盼兒突然笑了起來:“貌似我們夫婦二人拒絕過宣王無數次了吧?宣王您這般死纏爛打,是打算挖太子殿下的牆角?”
“放肆,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宣王原本就在生氣,蘇盼兒這話一出,他早已失去了理智,當即就發了火:“呵,不過就是人家養在身邊的一條狗而已!當初在我鴻兒跟前搖尾乞憐,怎麼着,一轉身你又另外攀上了高枝兒,轉而過來對付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