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衆人大喜!朝着程老不停地叩拜。
老秦頭心裡百感交集,深深望了秦逸兩眼。
說不清心底是個什麼滋味兒!
不過到底還是隨着秦家人一起退了出去。
蘇盼兒見狀,回頭看了眼跪在自己身旁的衆人,事情到了現在,她倒是不奢求活命,可她的爹孃和柯兒呢?
她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連忙說道:“秦家人跟我夫君沒有關係可以釋放,我蘇盼兒早已被蘇家逐出了家門,而且切結書早已在官府備案,蘇家人也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是不是也該當庭釋放?”
蘇盼兒已經被逐出蘇家了?
七爺和八爺都愣住了,咬着牙問着君若辰:“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君若辰擰着眉坐在一旁,聞言立即點了頭:“不錯,這是三個月前就備案的了。”
他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就是因爲君家和皇后娘娘一直都不對付。而這王七和王八是皇后娘娘的人,他一開口求情,恐怕反而會適得其反。
七爺突然一笑!
“呵呵呵,刁婦,你犯案之時,可曾跟蘇家脫離關係?”
蘇盼兒一愣:“這個……倒是不曾。不過……”
“既然不曾,那不就結了!”
七爺打斷她的話,看了旁邊的程老一眼,看到程老似乎對此事沒什麼反應,心中一喜!
立即冷喝道:“既然你犯案之時,蘇家人沒有跟你脫離關係,那麼蘇家人知情不報,包庇罪犯的事實已是確鑿無疑,蘇盼兒,你休得再狡辯。”
“七爺,你話就不對了。”
蘇盼兒半點不肯讓步:“按照七爺、八爺的邏輯,蘇縣丞可是我以前的大伯。蘇家人真要有罪,他也難逃罪責。理當跟蘇家人一起被判斬刑!還有蘇悅兒也當如此吧?”
七爺和八爺不由面面相覷,怎麼八這茬給忘了,這個刁婦真是牙尖嘴利!
蘇司空原本在一旁沾沾自喜呢!
突然被蘇盼兒點名,立即恨得牙齒癢癢:“胡說!我蘇家和你蘇盼兒有什麼關係!你不過是蘇家撿來的一個野種,跟我蘇司空半個銅子兒的關係都沒有……”
他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居然在幫蘇盼兒的忙,趕忙住了口。
蘇盼兒立即一臉嚴肅說道:”兩位大人,您兩位可是聽清楚了,方纔蘇縣丞可是親口說了,我蘇盼兒不過是蘇家撿來的孩子,跟蘇家實際上沒有半點關係,所以,這蘇家人是不是也當無罪釋放?我的話可以不信,蘇縣丞的話,您二位不會不相信吧?”
秦逸眼前一亮!蘇家有救了,盼兒真是聰明!
程老聞言不由微微一點頭,這丫頭倒是會見機行事。
這蘇盼兒果然不是好相與的!這蘇司空真是白癡,哪壺不開提哪壺!
七爺和八爺怒瞪了蘇盼兒兩眼,依然不肯鬆口。
旁邊一直沒有開口的君若辰也幫忙說話了:“記得前些年,京城王家旁支的王侍郎犯了案子,最後脫離了王家。聖上追究此事時,貌似也沒有把王家牽涉在內。既然這蘇盼兒三個月前就已經脫離了蘇家,又不是蘇家的血脈,此事確實也和蘇家沒有什麼大關係了。”
七爺和八爺依舊沉吟不語。
程老緩緩說道:“此事,秦家便是前車之鑑!”
七爺、八爺聽到程老開了口,一臉陰寒,眯着眸子瞧着衆人。
眸中透出一點意味不明:“既然蘇盼兒不是蘇家人,蘇家人當庭釋放。你們趕緊給我離開,免得妨礙本官辦事!”
幾名衙役在八爺的示意下,將蘇家人轟了出去。蘇老四、蘇華氏一步一回頭離開了大堂,蘇珂兒更是哭得跟個小淚人一般。
蘇家人也無罪釋放,讓蘇盼兒那顆懸着的心終於鬆懈下來。
這件案子裡,能少死一個是一個。
眼下就剩下他們夫妻二人了,二人的目光默默對視。
兩個人的臉上都帶上了些許輕鬆之色。
出了這麼多變故,七爺和八爺的臉色早就難看至極!
“既然案子已經判決了,兩班衙役聽令!速速將二人押上囚車,直奔法刑場!”
七爺根本再也不願給給蘇盼兒和秦逸任何說話的機會,大聲宣佈着。
二人便被裝進了囚車,直接押赴刑場。
永澤縣的刑場就在東門菜市場口,搭起的高臺上杵着幾根木頭樁子,這便是刑場了。
由於常年都是在此行刑,周圍的民衆一看見官兵鳴鑼開道,便知道又有人人頭落地,爭先恐後圍堵在刑場周圍,把個刑場圍堵得水泄不通。
對着刑臺上的衆人指指點點。
監斬臺上,君若辰沉默的坐在那裡。眉頭緊擰,他的手指不住的輕叩着桌面,顯得有些焦灼。
旁邊七爺和八爺也一臉木然坐在一左一右,都沒有說話。
趁着人不注意時,坐在後首處的程老偷偷拉住了花迭香:“花縣尉,你們不是說,已經安排好了嗎?怎麼到現在,依然沒有絲毫動靜?”
他心中焦急,也顧不得旁得了。
花縣尉偷偷朝前方的君若辰看了一眼。
投給程老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我家大人在事發的第一時間便把信送出去了。只是那邊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大人剛剛還派人去催促了一遍。可能是路途上,出了什麼變故也說不一定。”
“出了變故?可這午時馬上就要到了!”
程老顯得很是着急,忍不住擡頭望天。
“要不,下官再派人去催催?”花迭香本能問着。
“也好,速度些。”
花迭香衝程老一點頭,轉身便隱入了人羣裡。
程老嘆息一聲,忍不住把目光落到邢臺上的夫妻二人身上。
蘇盼兒和秦逸默默對視,誰都沒有說話。
良久,秦逸才嘆息了一聲:“盼兒,對不起。是爲夫不好,爲夫當初說過,一定會一輩子對你好,結果卻讓你命喪黃泉,我……”
“別說這些傻話了,你我夫妻之間,還用說着些嗎?”
蘇盼兒用力搖搖頭,反而笑了:“你我生不同時,眼下死卻在一塊兒。這是再幸福不過的時。只是可惜了我腹中的孩子,他還沒有來得及在這世界上看一眼……”
是啊!
他是她和秦逸的孩子,可憐他白白來這人世間走了一遭。
她嘴脣微動,剛想要說話,不料,人羣裡突然傳來一陣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