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李氏一看見二人來,見鬼般躲到裡屋去了。
二人恭恭敬敬拜見,把來意說了一遍。
老秦頭沉默片刻,輕嘆一口氣開了口:“三兒家的,早上我出門鋤草,聽見一些村鄰提起過,你被蘇家逐出來了?”
這話夠直接的。
蘇盼兒微微一愣,昨天下午之事,今天早上公爹就知道了?
誰說古代八卦傳播速度慢的?
“確有此事。”蘇盼兒直言不諱。
“三兒,到底是怎麼回事?盼兒這麼好的孫女兒,她祖父怎麼捨得趕她走?”老秦頭一臉不解。
“爹,事情是這樣的……”
秦逸連忙解釋了一番蘇海的真正用意。
“蘇家不愧爲出現過宰相的家族,就是不一樣,你祖父真是老謀深算,不是一般人啊!”老秦頭分外感嘆。
這附近幾個大家族中,除去秦家人數最多之外,就是蘇家歷來在官場上有所建樹,算是最有影響力的家族了。
眼下蘇家也不得不圖謀退路,不由讓他感慨萬分。
“行了,你們去臨縣避一避風頭也好。你們踏踏實實上路,家裡這邊你們甭惦記。小門小戶的出不了什麼事兒。你們去外邊,家裡還真幫不上啥,所謂‘人情是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記得自己多長個心眼……對了,我記得我年輕那時曾經得到過兩把頗爲鋒利的匕首……”
老秦頭說着,便起身進了屋,不久轉出,遞上兩把匕首。
一張老臉笑開了花:“說來,這兩把匕首放在家裡好些年了。那時無意中得到,我一直擱在那裡沒有動過。,你們拿去當個防身之物吧!”
秦逸順從接過:“多謝爹。”
三人閒談一會兒,兩人便起身告辭。
秦逸從懷裡摸出兩錠銀子,悄悄塞到老秦頭手裡:“爹,逸兒此去,不定什麼時候回來。這些您拿着。”
“這這、這怎麼成?你這娃子,快拿回去!”
老秦頭微微一愣,便快速從懷裡摸出,往秦逸懷裡塞:“所謂窮家富路。這路上啊,它就得多帶些盤纏。爹沒有能力給你添,也不能再拿你的,那樣,爹也太不是人了。拿着,拿着!”
“爹,我們這裡還有,這是給您老的!”
秦逸自然不肯,又推了回去。
老秦頭執意不收:“那不行。此去臨縣距離可不遠,爹說啥也不能收,聽話!快收起來,別讓你娘那眼皮子淺的給看見了,啊!”
“公爹,您就收下吧!這是盼兒和秦逸對您老的心意,就是給您零花的,並非什麼養老銀子。您收着吧。”
看着二人推來讓去,站在門口的蘇盼兒開口了。
秦逸感激得回頭看了眼蘇盼兒,又強行把銀子塞進老秦頭口袋:“爹,這是逸兒和盼兒的一點心意。您就收着吧!”
老秦頭的手抖了抖,看了眼蘇盼兒平靜的目光,這纔不再推辭。
“好,好啊!好……爹,那就收下了,你們一路多注意身體,一路平安。”
“知道了,爹!”
二人這才走出了屋。
一走到院子,就看見秦李氏和秦陳氏在廂房門口探頭探腦,被蘇盼兒視線一掃,立刻又縮了回去。
二人假作沒看見,走出了秦家。
“盼兒,謝謝你。”
秦逸眼角有些溼潤,一臉激動看着她。
蘇盼兒正四下打量,沒有看見霜兒和秦岳氏,讓她有些失望。聞言回頭:“嗯,謝我?謝我做什麼?我怎麼了。”她一臉迷茫。
“沒,沒什麼。”
秦逸連忙搖搖頭,只是把蘇盼兒的手握得更牢。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走吧!還得去老族長那裡一趟?”
二人離開秦家轉到老族長處,向老族長辭別。又去了新家那邊,和幾位師傅討論一番新房事宜,最後折轉去了程師叔家。
此刻天色將黑,程師叔做了一桌子菜等着他們。
見二人進來,立即笑呵呵地將二人迎進了屋。
“我猜到你們會來,你們果然來了!”
程師叔朝着椅子一指:“坐吧!我正好做了些菜,咱們一塊吃。”
“程師叔真是料事如神吶!我們還真的沒吃飯,這下可有口福了。”
二人的肚子早就餓得打鼓,眼下這飯菜,簡直就是雪中送炭,二人都沒有客氣,坐下來大吃了一頓。
飯後,程師叔又捧出清茶來:“嚐嚐,這是今年的新茶,味道着實不錯。”
二人對視一眼,一臉凝重拱手道:“謝謝師叔。師叔,我們這次來,是有個不太好的消息想告知您。”
“什麼不太好……”
程老連忙說道:“盼兒,有什麼話你儘管大膽直言,老夫這輩子見多了生離死別,無論任何事情,應該都能承受的住。”
“好,那盼兒就直言了。”
蘇盼兒深深吸了一口氣:“師叔,我的師傅,師傅恆香堂堂主,他老人家……駕鶴西歸了。”
“啊?”
程老大吃一驚:“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具體的日子我等並不清楚,只是這次,我們上山打獵,誤打誤撞進了一個山洞……”
秦逸一臉沉痛色,把見到恆香堂骸骨的事情說了一遍:“之前,我們一直以爲師傅他老人家是遠遊了,卻不曾想……要不是今兒事情湊巧了,我們怕是……一輩子都要被蒙在谷裡。唉!”
程師叔走到窗前,擡頭仰望着頭頂的天空。
沉默良久,才長長嘆了口氣!
“師門不幸啊!原本師門就飽經風雨。真想不到,門中居然還有這等內訌之事發生。哎!真是師門不幸啊!罷,不說這些了。”
他慢慢回頭,踱步到二人面前:“說說另外一件事吧!傍晚那時,聽說蘇家那邊發生了不少的事情,你們兩人……沒什麼事吧?”
“沒什麼,就是祖父他、未雨綢繆……”
蘇盼兒遲疑一下,才輕聲說道。
“嗯,我猜原因也是如此。既然這樣,你們就暫且別和那邊聯繫,免得白費了你祖父這一番苦心。”
程師叔輕聲說道。
“此事我們自然明白。只是眼下,我們就是有心怕也是無力。”
蘇盼兒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