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衆人離開,老秦頭也起身離去,走了幾步又轉身回來。
“老三那,你看着辦吧!啊,反正你現在,也不愁多那一口飯吃……要是有啥需要的,就告訴爹一聲,爹給你張羅。啊?”
“爹,您在胡說什麼?逸兒這輩子就娶盼兒一人!”
秦逸強忍着怒氣說道。
“好好好,爹都由着你。唉!”
老秦頭扭頭看了蘇盼兒兩眼,最終嘆息幾聲離開了。
走在最後的是老蘇頭和蘇老四等人。
蘇老四沒有廢話,一語道破秦逸現在的難處:“逸兒啊,當初你和悅兒訂婚的信物呢?你究竟放到哪裡去了?”
“祖父,岳父岳母,我們到裡面說吧!”
秦逸招呼着幾人,率先往裡面走。
蘇盼兒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蘇老四嘆了口氣,跟着走了進去。
反倒是蘇華氏,一手牽着珂兒一手扯着蘇盼兒跟了上去。
衆人再度坐下後,秦逸開了口:“岳丈、岳母,當初逸兒咯血昏迷家中無銀錢治病,二哥便拿着玉簪子去當了,買了藥。當初此事是二哥一手經辦的,所以那玉簪子眼下在哪裡,逸兒也不知情。”
蘇老四眼珠一轉,神情有些疑惑。
“既然是當了東西,那當票呢,你二哥總得交給你吧?那畢竟是你的訂婚信物,不可能連個憑證也不留吧?”
秦逸有些不知該從何說起。
“當時我病得幾乎下不來牀,二哥他並沒有……”
“沒有交給你?這可稀奇了,呵呵!”
蘇老四把秦逸一頓搶白,見秦逸滿臉尷尬悶頭不說話,這才緩了口氣:“秦逸,你老實跟我說,你對悅兒究竟存了什麼心?你要是想娶她,那這事好辦。成了一家人了,我大哥自然不會再去計較玉簪子的事情,至於……”
“岳父此話從何而來?”
秦逸蹭一下站起:“秦逸對盼兒的心天地可鑑!斷然沒有享齊人之福的意思。”
再說了,只怕人真進了門,那不但不是齊人之福,反而會家宅不寧,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美女蛇,到最後估計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沒有這心就好。”
對秦逸的回答,蘇老四還是頗爲滿意:“眼下第一要事,就是把這玉簪子找到。雖然不知你二哥究竟當在哪個當鋪。不過,在永澤縣最大的當鋪,也就是呂家經營的幾家鋪子了。此事,怕是得着落在呂家公子身上。”
呂木義?
秦逸和蘇盼兒對視一眼。
“從疫病開始蔓延之前,呂公子就已經失去聯繫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蘇盼兒這纔開了口:“就連呂伯父也在四處尋找他,我想,他多半被這場疫病困在了臨縣。眼下呂伯父正因爲此事焦頭爛額,正四處打探,希望能找出呂公子的下落呢。”
“嗯,說不定真是困在了臨縣。”
蘇老四點了頭,似乎想起什麼,朝着秦逸一臉詫異的問道:“我倒是好奇,你之前給大哥看得是什麼?我看他只瞧了一眼,臉色就變了。莫不是什麼重要之物?”
“是一位老人家交給逸兒的。是蘇大人勾結里正散佈謠言詆譭小婿的證據!……”
秦逸欲言又止。
他給蘇司空看得,就是上次從里正家的枕頭裡找到的幾封信,這幾封信裡詳細闡明蘇司空交待里正之事。這般鐵證,自然足以讓蘇司空當場變了臉色!
“原來還有這麼回事兒!不過此物你可得收好,以他的性子,怕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你……還是多多注意些好。”
蘇老四還想說點什麼,終究沒有再說。
“你說得那麼好聽做啥?這些年盼兒在他手裡吃的苦頭還少嗎?就連珂兒的腿不也是那蘇悅兒……”
旁邊的蘇華氏可沒有什麼顧慮,狠狠瞪了蘇老四兩眼:“算了,那事兒就別提了!盼兒,逸兒,你們想做什麼就儘管放心去做,你們倆做出任何決定,孃親都會支持你們。”
蘇盼兒並沒有把原身是中了複合毒之事告訴自己的娘,否則,蘇華氏要氣憤的,就不只是珂兒當初“意外”傷了腿的事情了。
“岳父岳母,您二老請放心,逸兒一定會盡快處理好此事。定不會委屈了盼兒!”
這番話他說得擲地有聲,慷慨激昂!
二老不住點頭!
既是欣慰又是擔憂,心中惟願此事能儘快了結。
第二天天還沒亮,兩騎快馬便融入晨霧裡,迎着朝陽疾奔,很快便到了縣城。
受到這場疫病的影響,永澤縣已經封鎖了主要要塞出入口,商貿往來也造成很大影響。這使得縣城裡經濟分外蕭條,街上再無往日人來人往穿流如織的景象。
秦逸領着蘇盼兒直奔秦蕭所在的雜貨鋪。
店門虛掩着,顯然並沒有開始營業,秦逸下了馬前去應門,老半天才有人一臉不耐探出頭。
“誰呀,一大清早的就催催催,催魂那這是?”
“二哥!”
秦逸蹙着眉,還是輕喚了一聲。
秦蕭勉強睜開迷濛的睡眼,揉了揉,張嘴打了個呵欠:“三弟?原來是三弟你呀!我還道是誰呢?來,進來吧。這麼早你們來找我有什麼事?”
說罷,他這纔打開一道門縫。秦逸趕忙跨步進去。
蘇盼兒把馬兒往店前食槽上一拴,也跟着走進,鋪子裡面的東西凌亂不堪,通道盡頭房間的側門半開半掩,裡面隱隱傳來一陣響動聲。
難道里面還有人?
蘇盼兒本能朝裡看了看,秦蕭卻笑眯眯擋住了她的視線:“三弟妹,你坐!”
“謝他二叔。”
蘇盼兒在秦逸身旁不遠處坐下,暗地裡卻豎着耳朵傾聽裡面的動靜。
秦逸立即說明來意:“……所以,今天三弟是特意來找二哥,拿回當初那張當票的。”
“當票?三弟可真會說笑。”
秦蕭眯眼直樂:“當初事態緊急,二哥忙着抓藥,哪顧得上雜七雜八的事情。說真的,我還真沒注意把當票放到哪裡了。再說了,當初爲了能多當銀子給你治病,我可是當了死當。別說沒有保留當票下來,即便保留了,也沒用了呀!”
秦逸和蘇盼兒對視一眼。
“那二哥可還記得,您是在哪間鋪子當掉的?”
“當時我心急火燎的,幾乎跑遍了所有當鋪,只希望可以多當點銀子給你治病,現在事情過去那麼久了,一時半會兒怎麼想的起來到底是哪家?”
秦蕭一臉認真色,反而勸着秦逸:“再說了,都是死當的東西,就算你去贖回來,不也得按照三倍四倍的價格?不划算!三弟,要依二哥的,那蘇悅兒不僅長得貌美,更有縣丞大人這樣的好岳丈,你着實犯不着把這麼好的婚事往外推……”
秦逸猛然起身打斷了他的話。
“行了!二哥,此事三弟自有主張,你還是好好想想,當初你究竟在哪家當鋪裡當的玉簪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