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親戚就更當嚴加管教,要不然,以後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樣的禍事!”
蘇司空說得那叫一個義正言辭!
今兒要是沒人替他求情,說不定他還有可能放他一馬!
可眼下居然有這麼多人爲他求情……呵呵,秦逸啊秦逸,你死定了!休想本官饒過你!
“空兒,你……”
蘇海突然間不知道該如何辦了,一臉痛心望着他。
旁邊老族長也拉下臉子,這般明着拒絕了他,讓他也感覺臉上無光。
蘇司空一臉戾色瞅了眼蘇盼兒,從喉嚨裡重重哼了一聲,轉身朝着身後衆人一揮手。
“都速度些!把人押上囚車送進縣衙大牢嚴加看管!誰人膽敢陰奉陽違,要是讓本官知道了,定不輕饒!”
“是,大人!”
幾名隨從哪裡還敢有異議,趕忙下去準備了。
眼事情到了此刻,衆人的心裡都不好受,蘇盼兒緊緊拽着秦逸的衣袖不肯放手。
幾名隨從有心驅趕,又顧忌蘇盼兒的戰鬥力,不敢上前。
老秦頭更是着急萬分,朝着蘇司空連連打躬作揖:“蘇大人,蘇大人那!再怎麼說,我家逸兒也是您的侄女婿不是?您就高擡貴手,放他一馬吧!蘇大人那……”
侄女婿又不是女婿!
他不提此事還好,一提及此事,蘇司空臉上的青筋突突直冒。
“難道是本官適才說得還不夠清楚還是怎麼的?還要本官再重複一遍?嗯!”
他這話一出,頓時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老秦頭更是瞬間石化,連動都不會動了!
蘇盼兒擰眉,她算是看明白了,蘇司空今兒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秦逸了!
可外圍的村民卻鬧騰起來了!
“不能抓!不能讓他們把秦秀才抓走,這些日子秦秀才夫妻幫了我們多少,大家可都要講良心那,秦秀才不能抓!”
“對對,堅決不能抓!你蘇司空可是蘇家的人,要不是蘇盼兒和秦秀才幫助,讓你們大家都種牛痘,說不得你蘇司空也早就染病了,還由得你在這裡嘚瑟?”
“做人可不能忘本!你的命都是人家救回來的,就是打你兩下又怎麼了?你還要不要臉?”
“……”
周圍圍觀的村民情緒越來越激動,從一開始的幾個人說,很快就發展到幾十人,上百人,擡頭望去黑壓壓的一片。
別說想把人押走,就連那蘇司空一早帶來,打算押解蘇盼兒的囚車也被村民直接拆卸,砸得粉碎。
蘇司空在人後一陣猛吼!
上躥下跳,卻根本阻止不了這些暴動的村民。
村民們羣情激奮,圍成了人牆牢牢將秦逸護在了中間,蘇司空的人想要衝上前,卻被人羣牢牢的擋住了。
無奈之下,他們取出兵器想嚇唬嚇唬村民們,卻讓村民們越發的惱怒。
衆人蜂擁而上,拳打腳踢,不僅奪了他們的兵器,甚至有人乘機對他們拳打腳踢。
蘇司空目瞪口呆!
“正所謂失道者寡助,得道者多助。看來蘇大人平日裡爲人真是不錯啊!”
花迭香笑眯眯說道。
蘇司空聞言,氣得差點吐血。
君若辰從屋子裡慢悠悠走出來,來到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蘇司空身旁。
“順民心,合民意,遂民願,這話說來看似簡單,可一個地方官員真能做到者,又有幾人?其實,不能做到也無防,至少,別逆着民心做事兒。蘇大人,您說是這個理兒不?”
蘇司空幾乎被氣得一個倒仰!
有心說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爹!您這是怎麼了?這裡怎麼會這麼亂?”
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突然響起。
衆人回頭,一身雲霏妝花織彩百花飛蝶紗衣的蘇悅兒卓卓婷婷行來。
還未走到近前,一陣香風撲面,那嬌笑聲就傳到了衆人耳朵裡。
蘇悅兒美目顧盼,水眸在衆人眼裡兜了一圈兒,最後落到秦逸身上,那一臉的笑容就凝固在了俏臉上。
她眨了眨水眸,蓮步輕移上前,朝着君若辰盈盈拜下。
“悅兒見過君大人。”
君若辰淡然點點頭,虛託一把:“蘇姑娘請起。”
“謝君大人。”
蘇悅兒起身,朝着君若辰輕笑:“今兒這裡可真熱鬧,只是不知,秦公子有何地方冒犯了君大人,要把秦公子抓起來呢?”
君若辰搖搖頭。
“蘇姑娘說笑了。要治秦公子罪的,是令尊。可不是本官。”
蘇悅兒一愣,爹爹不是來抓蘇盼兒的嗎?爲何要治秦逸的罪,這鬧得是哪一齣?
“爹,這是怎麼回事?還有,您的眼睛怎麼……?”
“哼!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蘇司空一臉氣惱,對蘇悅兒也不加以辭色,轉身反剪雙手。
“爹--”
蘇悅兒看了看周圍衆人一眼,趕忙拉着蘇司空的手臂走到另一邊。
見左右無人,她這才壓低聲音:“爹,您眼睛上的傷,不會是他打出來的吧?噗哧!真看不出來呀,他一個文弱書生,居然還會打人!”
看到兩拳正好一左一右打在兩個眼眶上,爹爹成了十足十的熊貓眼,怎麼看怎麼搞笑!
她忍不住捂着小嘴兒直樂。
那歡快的模樣總算是稍微降低了蘇司空心底的憤怒。
“唉!我說你呀,這秦逸有什麼好的。你看看那君若辰,要人才有人才,要家世有家世,隨便拉出一件來,不也比他強上十倍?你又何苦要在一棵大樹上吊死?”
蘇悅兒小嘴兒一嘟,反揹着自己的爹!
“哼!爹呀,悅兒的事情您別管,悅兒這麼做,自然有悅兒的原因!”
“你還能有什麼原因?別以爲你爹我不知道?”
蘇司空一臉不虞色:“你不就是看中那小白臉,又不輸那口氣,想和那死丫頭比拼一二嗎?犯得着爲此搭上你自己的一輩子?你呀你,你讓爹說你什麼好?”
“賠上一輩子又如何?悅兒覺得值得就好!”
蘇悅兒淡然說道,眼底卻是一片恨意。
“爹!這個面子您可得賣給悅兒,放了他吧!即便您真的把他抓去縣衙,最後最多也就罰些銀子,杖責二十大板,徒刑一個月而已,可也生生毀了您未來好女婿的前程。多不划算呀?您說是不?”
“成!爹就給你這個面子。”
蘇司空想了一會兒,一咬牙,點了頭,反正這幫泥腿子這麼鬧下去,他也帶不走人。
“爹就是怕,你做了這麼多,終究是給她人作嫁衣啊!”
蘇司空分外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