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盼兒眸子連閃,微微搖搖頭。
“朝廷嘉獎不嘉獎,我蘇盼兒依然還是蘇盼兒。這些所謂的名頭,對我一個已經嫁爲人婦的女子來說,實在沒有什麼吸引力。反而可能成爲負累。”
每一次近距離瞧着君若辰這張臉,她都有一種君若塵站在自己面前的感覺。
總是讓她仿若又回到了前世,又回到了當初二人一起出生入死的時候。
“好吧!我也給你說實話,其實我是想借助你的名頭。”
君若辰有些尷尬的笑笑:“想我君若辰一身抱負,剛剛來到這永澤縣的一畝三分地上,也想有番作爲,最起碼不求無功但求無過。哪裡知道,卻遇到這麼一場疫病。是以……”
他這麼一說,蘇盼兒就明白了。
“既然如此,那君大人就隨意呈報吧!唯獨只有一條,怎麼做都好,不要打擾我和我的家人就成。”
說着,蘇盼兒便跨步,想要躍過他走進小門裡。
“等等!我還有件事想問問你……”
君若辰想起來一件事,突然伸手一擋,蘇盼兒險些直接撞到他手臂上。
恰在此時,有些事情要找蘇盼兒商議的秦逸走到屋後。
剛剛走到轉角處,正好看見君若辰伸出手臂的一幕。
由於角度的關係,他看到的,是君若辰似乎伸出手臂要把蘇盼兒摟進懷裡。那直接橫在蘇盼兒胸前的手臂,讓秦逸的目光瞬間深邃了無數。
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站在原處無法動彈。
突然撞上君若辰的身軀,讓蘇盼兒有片刻的呆滯。
等她反應過來後,她立馬往後倒退了一步,不料卻一腳踩空,本能伸手一拽。
君若辰也下意識往前拉扯她。
二人一個本能前探,一個本能伸手來救,慌亂中一個不慎,又撞到了君若辰的下巴處,二人亂作一團。
下巴傳來的劇痛疼得君若辰本能倒吸一口氣!
蘇盼兒想推開,卻發現頭上的感覺不對,原來慌亂中,她頭上的髮簪不小心掛到了君若辰胸口的衣領上。
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前方轉角處的那雙眼睛。
從那邊看過去,就好似看見蘇盼兒猛然對着君若辰投懷送抱,還把腦袋靠在君若辰的胸口,久久不肯放開。
那雙眼睛猛然間瞪得滾圓!
他本能倒退一步往門後一躲,一臉煞白瞧着門口處的兩人。
“嚇!好疼……”
頭髮上的髮簪被勾住,蘇盼兒趕忙解救,一不小心扯亂了髮絲,疼得她眼淚汪汪地。
慌亂中,她又踩中了君若辰的腳。
“嚇!”
君若辰疼得連連吸氣,本能彎腰忍痛。
蘇盼兒手忙腳亂讓開自己的腳,可頭髮依然被勾住,她的腳一崴,又撲進了君若辰懷中。
轉角處,秦逸的雙眸越發幽深、黑寂!
他的雙拳死死緊握成拳,緩緩一步步慢慢倒退着,從轉角處退開,猛一下折轉身朝來時的路悶頭疾行。
這邊依然糾纏在一起的二人絲毫沒有察覺到剛纔有人來過,又離開了。
“你別動!我來!”
眼看蘇盼兒瞎折騰半天也沒有去掉髮簪,反而把他胸口扎得生疼,君若辰趕忙喝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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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盼兒趕忙停下,靜止不動。
感覺到她的大手來到自己的頭頂,溫熱的氣息就在自己頭上噴涌,蘇盼兒心中噗通噗通的跳!
彷彿又回到過去,回到和君若塵相處那時,那些日子險象環生有十分刺激,是讓她一直無法忘懷的時光。
“好了,你可以起來了。”
君若辰低沉的聲音就在她的頭頂響起。
蘇盼兒愣了一會兒,這才起身,趕忙倒退了兩步。
“給,你的髮簪!”
君若辰還是一樣的翩若驚鴻,伸出的手裡,擺放着適才還在她頭上的髮簪。
他的手指纖長,骨節圓滑,攤開的手掌心中,有一道……
有一道疤!
疤?
真的有一道疤!
一道和君若塵掌心一模一樣的疤!就連位置和形狀都一模一樣!
那道疤,是當初君若塵爲了救她才留下的,她怎麼會忘?如何會忘?
蘇盼兒再也無法淡定了!
盯着他的那隻手完全失去了應對能力!
眼眶不住在發熱,熱淚在迅速聚集,這些日子以來的期望突然有可能變成真,給蘇盼兒心靈上帶來強烈震撼簡直是無法言喻!
人生最大的四喜,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眼下的她,就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而且,這個故知還是她一直以來最大的心結!
她曾經以爲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相見的人,卻突然站到了她的面前,她怎能不激動?如何能淡定自如?
君若辰原本正一直等着她接過髮簪,可是他卻發現蘇盼兒盯着自己手上的髮簪發起呆來。
甚至她居然要哭出來了!
他心裡頓時慌了!
“蘇郎中,你沒事吧?蘇郎中你怎麼樣了,很抱歉,我剛纔我是,我……”
他手忙腳亂的試圖安慰她。
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尷尬過,以前在家的時候,身爲嫡長子的他肩上擔子重,母親根本就沒有給他像普通官宦人家那樣,早早就安排侍妾通房,反而嚴令丫鬟不得隨意進入他的內房。
他也很滿意這樣的安排。
身邊的女子除了自己的妹妹君若雪外,還真沒有誰能輕易靠近他。
可偏偏若雪表面上是十足十大家閨秀,知書達禮。實則卻是跳脫的性子,跟本不知道哭爲何物。
眼下一看見蘇盼兒在自己跟前泫然欲泣的模樣,他感覺自己的手都沒有地方放了!
“沒事兒,我……是、是剛纔頭髮被拉扯得有些疼痛。”
蘇盼兒手忙腳亂的抓過自己的髮簪,隨意找了一個爛藉口。
強行把快要決堤的眼淚又逼了回去。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我、我是……”
君若辰雖然不知道蘇盼兒爲何會哭,卻本能感覺她沒有說實話,又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真的沒事兒。”
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問君若塵(君若辰),可話到了嘴邊,她又頓住了。
怎麼問?
現在的她可不是以前的她了,不僅僅長相和過去不一樣,更重要的是,她的心中還多了一個人。
千言萬語到嘴邊轉了一圈兒,最後出口的話,卻轉了個彎兒。
“對了,君大人你剛纔說,您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