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萬萬沒有料到,吏部居然下了加急公文,命我等速速將蘇盼兒捉拿歸案。就連雪兒最近也是時時刻刻在我耳邊唸叨着蘇郎中。這、這實在是……”
君若辰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那秦逸確實是個人才。不僅僅在於他有真才實學,進退有度。”
花迭香想了想,才斟酌着說道:“更重要的,是他對時下政壇的那份敏銳度。這些,正是我最弱勢也最不擅長的!要是你身邊能有他加入,一旦他成長起來,你必定如虎添翼。也多出一個左膀右臂來。”
“哪有那麼容易,眼下他根本就沒有成長起來。”
君若辰眉頭微斂:“如今朝中風雨飄搖,他能不能成長起來,都還是兩說!”
“至少是個機會。”
花迭香也沒有多言:“在看到他之後,我才明白當初表哥讓我到這彈丸之地來的真正意義。他恐怕是想我能多歷練歷練,免得自己是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君若辰嘴角勉強扯了扯,又將這封信點了點。
“上次我給爹的信裡,我可是着重推薦了秦逸。也提及到了這位蘇郎中。可眼下這封信,卻是由吏部發出來的。恐怕這也是那位的手筆。就是不知,此事爹和大伯是否知道?”
說着,他又陷入思緒裡,久久不語。
反倒是一旁的花迭香笑了!
“說起來,你做事總是束手束腳的,沉穩有餘衝勁兒不足,無法徹底放開手腳。我想,這才正是你一見秦逸那般殺伐果斷的人才,就捨不得放手的根本原因吧!”
“這自然不能比。”
君若辰悠悠嘆息一聲:“他秦逸無牽無掛,又身不在其位自然不謀其事。要是他換到我現在的位置,肩膀上壓着君家上下幾千條人命。恐怕他也做不到如此豁達吧!”
因爲無所畏懼,自然敢說敢幹。
可人一旦有了牽跘,越是害怕失去,也就越是小心,不敢放開手腳施爲。
反而錯失更多。
不過,花迭香的話,還是讓君若辰認真思考起來。
反倒是花迭香忍不住敲了敲桌面。
“眼下你打算如何?真的對這位蘇盼兒實施抓捕?那蘇盼兒一名弱稚女流之輩,即便天生力氣大些,又怎麼會是殘殺幾百官兵的兇手?”
“抓?爲何要抓?我可什麼都不知道,談何抓人?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吧?”
君若辰突然冷笑兩聲。
突然抓起那封信,直接湊到燭火般點燃。直到那封信徹底化爲灰燼,他還在裡面仔細尋找一番,確定沒有絲毫殘留,這才笑了。
“不過就是吏部那老匹夫下的一道公文而已,我君家人還怕了他不成?等着吧!待我先休書一封,問問京城裡最新動向再說!”
花迭香也忍不住直點頭:“如此也好!”
“不過,蘇郎中滅殺了幾百官兵之事,就交給你好好的查一查!如果真有此事,怕是你們也拖不了多久。”
“明白,我立刻安排人行動。”
第二天一早,蘇盼兒按照習慣將內勁運行了一週圈,這才沿着在建的新家跑了兩圈。
回來時,珂兒已經吃過飯,正圍着周寧看他刷洗馬兒。
看得津津有味的,一雙眼珠子恨不能落到上面。
這馬兒就是前兒呂木義送來的,分外強壯有力。
之後因爲凡事諸多,倒是讓蘇盼兒忘記了還有馬兒這事。
看周寧一副愛惜模樣給它刷洗着,蘇盼兒摸了摸鼻頭,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周寧早,珂兒,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蘇盼兒有些尷尬的打着招呼。
“四姐,您回來啦!您快過來看,大馬!好大一匹大馬!”
周寧這才擡起頭來,有些拘束的撓了撓頭皮:“那天馬車送來時,我就問過霸爺怎麼餵養這馬兒了,一定不會讓它病着餓着的。”
“噗哧!”
蘇盼兒忍不住笑了:“這馬兒可不好養,還得半夜起來加草料。你也不嫌麻煩!”
“不麻煩,我喜歡馬兒。不過,在我牽着馬兒出去遛彎的時候,我可不可以試着騎它?”
周寧的眼裡閃動着熱烈的光芒。
“可以!只要你照顧好就成!”
蘇盼兒滿口答應。
“周寧,馬兒餵飽了沒有?”
秦逸探身從屋子裡問着,看見蘇盼兒,趕忙又走了出來。
“餵飽了,秦三哥你看,馬肚子可是飽飽的。”
周寧趕忙把馬兒牽了過來:“秦三哥,你今兒可是要用馬?”
“不錯!趁着今天天氣晴朗,又正好有空,我打算學習一下騎馬。”
秦逸歡快的說着,順勢朝着蘇盼兒展顏一笑:“怎麼樣,盼兒,我們一起去吧?”
蘇盼兒把頭一扭,假作沒有聽見他說話。
旁邊的珂兒一聽見騎馬,雙眼頓時晶晶亮,不住拍手笑!
“好啊好啊!騎馬咧!今天可以出去騎馬喔!好咧!四姐您快點兒,四姐夫都說了,今天出去騎馬呢,你還這樣磨磨蹭蹭的,好像個老太婆一樣的……”
蘇珂不住催促着她。
蘇盼兒腳下打跌,原本正跨出的腳步一頓,險些跌落到屋檐下的陰溝裡。
不由回頭咬牙切齒般的瞪了秦逸兩眼,這才進了門。
昨兒的事她也明白是誤會,她今兒也不想計較來着,可她一看見他那笑得分外得意的燦爛笑容,她就不想給他好臉色看!
小樣兒!
給你兩分顏色,你居然開起染坊來了!
真是……
故意慢吞吞地衝洗完畢,這才慢悠悠吃了飯,卻抵不過自己身邊那隻嘰嘰喳喳不停地叫着的小麻雀。
即便如此,一行人牽着馬出門時,太陽也升起老高。
一行出來四個人,真正會騎馬的,卻只有蘇盼兒一個。
禁不住珂兒反覆要求,蘇盼兒利落跳上馬背,再順勢把珂兒抱到身前,這才輕踢馬腹,馬兒便得得得前行。
看得周寧雙眼直髮亮!
“盼兒可真是厲害!不但力氣大,醫術好,能寫會算,居然還會騎馬!這天底下還有啥是她不會的?”
那眼底崇拜之色,讓秦逸心底深切感受到與有榮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