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輸?好,認輸就認輸!男子漢大丈夫,輸一次又何妨?”
呂木義眼睛一亮,笑眯眯看着蘇盼兒!
“盼兒你回來得正好。眼下我和薛老正要離開,要不你們夫妻也一同回呂府暫住?家父可是早就盼着你們登門了。”
他可不會忘記那竹葉青酒的配方。
“去呂府?這恐怕不好吧?”
蘇盼兒遲疑的將目光望向秦逸這邊:“眼下天色太晚,恐多有不便。不如這樣,明兒我和秦逸再行登門拜訪。如何?”
四目相對,秦逸微微一笑。
呂木義雙眼光芒一暗,隨即又扯起一道笑容。
“成。”
他點點頭:“明早我讓家僕準備好最好的美酒,掃榻以待。盼兒,你們可千萬不能遲到喲!”
“一定,一定。”
蘇盼兒滿口答應。
其實她已經回來了好一會兒。
不過她到來時,正好聽見花縣尉的那番言論,她自然頓住了腳步。
依着柱子仔細觀察那位君縣令。
外貌五官、言談舉止,包括他不高興時,喜歡微微動一動耳朵的小習慣,都和前世的他一模一樣。
這也讓蘇盼兒心中懷疑更甚,他究竟是不是前世的他?
會不會他也跟着來到這個異世?
君若辰見到呂木義、薛老起身要走,趕忙起身挽留:“眼下城門已經關閉。反正後衙客房着實不少。不如咱們再暢飲一番,你們就暫時在客房歇息一晚,明兒一早再一同離開不遲。”
說着,他再度拉着薛老坐下。
薛老一擺手:“老夫倒是想留下。不過,呂明那小子還等着老夫去替他鍼灸。這可是此次前來永澤縣的主要原因。半點耽誤不得。等他的病治好這個療程,有機會老夫再來登門吧!”
以薛老的秉性,自然不屑於對一個後輩解釋這麼多。
可偏巧,薛老和君若辰父親倒是見過幾次面,有幾分交情。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他爹的份上,薛老怎麼也會給君若辰兩分薄面。
話說到這份上,君若辰自然不好再挽留。
不料蘇盼兒和秦逸二人也執意相送,一行人這才支着燈籠往衙門外走。
衆人護送着薛老往外走,剛剛走過橋頭,卻看見前面臥着一道黑影。
丫鬟趕忙上前一看:“縣令大人,是縣丞大人醉臥在此。”
是蘇司空?
幾人趕忙上前,還果真是他!
地上的蘇司空一身邋遢,嘴裡依然喃喃咒罵不止,地上有一灘嘔吐物,而他整個人則睡在嘔吐物上,臉上和頭髮上到處都是黏液,酸臭味兒熏天!聞者無不紛紛掩着鼻子不肯靠近。
“這是怎麼回事?蘇縣丞怎麼會獨自一人酣睡在此?”
君若辰嘴角可疑的抽了抽,這味道着實難聞。
這橋頭在鏈接中庭後庭的必經之路,他蘇縣丞的住所在另一頭,怎麼會出現在此地?
“許是醉酒不辨方向。”
花迭香眼中閃過一道笑意,忙回頭吩咐身後自己的小廝:“愣着作甚,還不趕緊把蘇縣丞攙扶回住所?”
“是,老爺。”
兩名小廝得令,連忙上前架着蘇司空往他的院子走。
君若辰眉頭微微一斂,又很快恢復平靜:“蘇縣丞平日裡極少喝酒,着實不善飲酒,讓大家笑話了。薛老,您請,小心腳下。”
說着,又繼續陪伴着薛老往外走。
蘇盼兒看了眼蘇司空消失的方向,脣角一勾。
蘇司空原本就喝得醉醺醺的,追逐着她一路罵罵咧咧,半點沒有要停歇的跡象。走出不遠,眼見得到了橋頭,就依稀聽見另一端傳來的歡笑聲,蘇司空就萌生退意想溜。
追着自己嘰嘰歪歪了一路,眼下說走就想走?
蘇盼兒眼中寒芒一閃,在蘇司空轉身想溜時,拾起一枚石子兒隨手擲出。
蘇司空只覺腿彎處一軟,腳下一滑就跌了一跤。
這一跤跌得可着實不輕,加上頗有些酒意,他哼哼躺在地上,老半天沒能爬起來。
涼風一吹,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吃進去的飯菜頓時悉數吐出。偏偏他手腳無力,數次爬起又數次跌倒。地上那灘嘔吐物自然而然悉數敷在他臉上、身上,惡臭撲鼻,把他自己活生生薰暈過去。
看着被兩名小廝攙扶着依然瞎蹦躂不肯老實的蘇司空,蘇盼兒隨意笑了笑。
但願對方能吃一塹長一智啊!
出得了縣衙大門,薛老依然在囉囉嗦嗦吩咐着:“醜丫頭,說好的那些好藥材,你可千萬別忘記給老夫帶來。趕明兒你來呂府,咱們再好好討論討論醫術。再不叫旁人打擾了去……”
今晚被衆人鬥詩影響,讓薛老分外不盡興,故而他才由此一說。
蘇盼兒自然滿口答應:“薛老您老放心,盼兒敢不從命。”
直到馬車馳遠,呂木義的話語依然傳來:“盼兒,你好生歇着,明兒一早我再來接你!”
他嘹亮的嗓音傳出老遠,也成功讓秦逸一張俊臉變了臉色。
“走!咱們繼續鬥詩去!”
花迭香突然一把抓住秦逸的手臂。
此刻他早已詩興大發。來到這彈丸之地日久,平日裡就是他想鬥詩,也找不到能與他旗鼓相當的人,他可是好久沒有如此盡興過,自然不肯輕易放過秦逸。
秦逸無奈,只得再回亭廊作陪。
二人你來我往,加上這位君縣令時不時也帶動話題,三人聊得異常和諧。
唯獨蘇盼兒抱着酒壺坐在一旁助興。
秦逸溫文爾雅,君若辰桀驁不羈,花迭香氣質冷俊。這要是放在前世,那可都是T型臺上的範兒,十足十的三個型男,簡直閃瞎蘇盼兒的眼睛。
即便蘇盼兒從不追星,也不得不承認,眼前三名男子各有千秋,分開看一個就分外養眼,更何況眼下三個美男合在一起。
都說燈下看美人兒,越看越美。
這就着美酒看絕色美男,那又是另有一番滋味兒。
秦逸和花迭香越談越投機,大有相見恨晚,秉燭夜談的架勢。已經灌自己好幾壺美酒的蘇盼兒暈乎乎地,再撐不住,起身告辭大家率先去了客房。
好一通折騰,她依然睡不着,乾脆再度爬起,走到外面臨水建築的廊榭旁側草地上躺下,依着柱頭看天上的星星。
秦逸盡興而歸時,看見的就是蘇盼兒撐着腦袋望天的柔美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