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走,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八爺低頭耷拉腦,連頭也不敢擡,彷彿喪家之犬領着衆暗衛灰溜溜跑了!
眼前發生的一切令蘇盼兒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從這場變故里回神,心中一陣後怕,汗流浹背。
秦逸又驚又喜,隱隱感到盼兒似乎認識那位老爺子,心中不禁感嘆,盼兒真是有福之人,到哪裡都有貴人相助!
他連忙起身幫蘇盼兒將手臂上的傷口紮好,兩人互相攙扶着上前拜謝:“老爺子,多謝老爺子搭救之恩。否則,我們今兒這兩條命,可都葬送在這了。”
“無妨,不過是舉手之勞。”
老爺子擺擺手,眯眼瞧了秦逸一眼,這纔將目光落到蘇盼兒身上:“老頭兒也是看你武功路數,似乎和我頗有淵源,這才施以援手。就是不知,你師尊是哪位?”
這話讓蘇盼兒愣在當場。
她的武功套路,自然都是師門之物。只是這個異世也有鬼谷一門,更沒料到這老爺子居然識得鬼谷門的武功路數。要讓她實話實說,估計人家不但不信,還會認爲她得了失心瘋吧?
她心念急轉,一副遲疑模樣抱拳:“按理說老爺子詢問,晚輩自然不該隱瞞。可,當初傳授武藝的師尊說過,不得任意透露師門信息。眼下沒有他老人家允許,晚輩……”
“原來如此。你這女娃子倒是頗爲尊師重道,不錯不錯!”
這話居然真蒙過了程老,程老點點頭:“我姓程。江湖人稱程老三。你的功法應該是迎鬆一門的路數。等你再見到你師尊,向他透露一下我的身份,他自然就會告訴你老夫的來歷。”
蘇盼兒暗中鬆了口大氣!
面上一臉遲疑色:“如此,就等晚輩向師尊稟告此事後,再來向老爺子賠罪了。”
“無妨,無妨。難得遇見師門後人,我老頭兒自然要照拂一二。”
程老深深嘆息一聲,一臉落寞:“我原本以爲,在我有生之年,都見不到師門中人了,不曾想……唉!對了,你當初找老頭兒定製那紫砂鍋,是打算拿來打熬身體吧?”
鬼谷一門門人都會用藥草打熬身體,故他纔有此一說。
蘇盼兒頓時雙眼發亮!
那紫砂鍋可是她所必須的,要是真能找到適合的,那就不用費事兒了。
“不錯,老前輩,您手上可有適合的?”
“有是有,不過,眼下並不在我手上。”
老頭兒略微沉吟片刻,又看了眼秦逸,這才說道:“要不這樣,過幾天你得空再來找我一趟,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蘇盼兒自然不會有異議。
“如此就多謝老前輩您了。”
她趕忙一抱拳:“老前輩,剛纔您和那八爺……”
“哦,你說他呀!”
程老露出一臉瞭然的笑,老臉上的褶皺舒展許多:“不過是故人之子。只是,此子着實不堪大用,當年沒少被老頭子教訓。所以一看見老頭兒就跑,還是和當年一樣膽小如鼠,唉!可惜了!”
程老笑得隨和,蘇盼兒也知道對方並沒有直言,當即笑了。
“老前輩,我家就住在村後,您老若是有空,不如到寒舍歇息片刻?”
秦逸誠懇邀請。
他也看出來了,這程老雖然沒有出手,可他能單單憑藉幾句話,就嚇跑那八爺,足見這位程老絕非常人。
加上二人小命還是程老所救,他想請程老去家中小酌,雖不足以報答救命大恩,也算聊表心意。
程老擺擺手,指了指自己肩上的簍子:“老頭子今天上山是來找製作陶器瓦罐的泥土樣本,還沒找齊,眼下時辰不早。等改日有空再細述家常不遲。”
說完,他立即提着簍子,扛着鋤頭揚長而去。
高人就是高人,行事作風果然是與衆不同,秦逸心中感嘆。
蘇盼兒打量着四周。
揹簍已經散架,沒了用處。柴刀更是僅剩刀柄,徹底廢了。她不由一臉惋惜,這下連稱手的東西都沒有了,以後再遇上危急時刻,可怎麼辦好?
她搖搖頭嘆息一聲,看了一旁陷入沉思的秦逸一眼:“走,我們回去。”
說着,她轉身就走。
“盼兒,你說,往後我們該怎麼辦?”
秦逸快步追上。
“怎麼辦?涼拌雞蛋麪咯。”
蘇盼兒隨意玩笑着。
心下卻分外警醒,那八爺顯然是徹底對自己和秦逸動了殺心!不達目的他絕對不會罷休的!
眼下雖然一時被程老嚇走,後面必有後招。
還有蘇悅兒,從她今天的舉動看,分明對秦逸並未死心。這恐怕也是那八爺痛下殺手的原因之一。
“盼兒,我是認真的。”
秦逸眉頭擰成了結:“你說,這八爺又不是官身,不過就仗着家中權勢,拿着雞毛當令箭,仗勢欺人。官府也不管管。”
“官府?你想指望蘇縣丞那樣的官?”
她擡頭看了眼秦逸,隨即笑了笑,眸子裡全是毅然決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已經走到這一步,不是你我想暫避,就能避開的。等着吧!要是他們還有後招,肯定也就在這一兩天了!”
“不錯,應該就是這兩天了。”
秦逸思索片刻:“珂兒呆在家裡也不好。你看,要不暫時把他送走,等過兩天,再把他接回來?”
送走珂兒?
這話讓蘇盼兒沉默了。
珂兒能去到哪裡?送回蘇家?那不是羊入虎口嗎,還不如留在她這裡,至少還有自己照看着。
“不如,把珂兒送到大哥那裡去。”
秦逸思索片刻:“珂兒和霜兒玩得好,大哥和大嫂又不是那些見利忘義之人,送到他們那裡去,最爲穩妥。”
“正因爲珂兒和霜兒玩得好,所以更不能送去。我要是官兵,找不到珂兒的第一時間,一定會去去秦家大宅那邊找!果真如此的話,送珂兒到大哥家不但沒有絲毫好處,反而還會連累霜兒。萬萬不行。”
蘇盼兒直接搖頭否決。
“那,這可怎麼辦好?關鍵是珂兒的腿上有傷,不宜遠行啊!”
秦逸的眉頭擰成了結。
蘇盼兒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一個人:“等等,或許,送去他那裡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他願意不願意了。”
“你說誰?”
蘇盼兒一臉神秘:“周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