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衆矚目中,他們就是大家視線的焦點,一舉一動都讓世人瘋狂,他隨意一揮手,人羣裡便引起一陣騷動,歡呼聲一片。
“寵辱不驚,閒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捲雲舒。”
這一幕讓蘇珂一輩子都難以忘懷。難怪天底下所有的讀書人都夢寐以求金榜題名的那一天!委實是這樣的感覺委實太過美好了!
可惜,平日裡感覺很長的御街很快就走完了。
等到了狀元郎陸達暫住的客棧前,整個跨馬遊街的儀式也徹底結束了。
衆人都顯得意猶未盡,相邀着要去第一樓大吃一頓。
蘇珂卻悄悄地離開了衆人,這種時候,最好的慶祝方式,莫過於陪着自己的親人,聚在一起好好熱鬧熱鬧纔是正理。
至於聯絡同科間的情誼問題,不急!反正來日方長!
蘇珂剛剛上了馬車,不料薛謙卻追了過來,硬是放着自己家的馬車不坐,擠上了蘇珂的馬車裡。
經過了長達接近一天的緊張和刺激,直到此刻蘇珂才放鬆下來,一股疲憊充斥在他的整個心頭,這才察覺自己餓得狠了,還渴得厲害。
趕忙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來潤潤喉。
可茶水剛剛滿上,就被薛謙搶走一口灌了個乾淨。
他斜睨了薛謙兩眼,又拿出一個杯子滿上,薛謙已經喝完杯中茶水,帶着諂媚的笑容把杯子遞了過來。惹得蘇珂也不由得笑了,替他再度滿上。
蘇珂連續灌了三杯茶水,才緩解了嗓子眼的乾渴。
薛謙也一樣無精打采。
“今兒真夠刺激,可惜,就是時辰過得太快了。”
要是還能長一倍時間就好了。
“是啊!幸福的時光總是感覺短暫。”蘇珂也很是感慨。
薛謙也心有慼慼點點頭:“對了,愚兄還未恭喜你高中傳臚,金殿唱名,可喜可賀啊!這下子,估計整個文武百官都記住你了。整個京城的未婚女子都得排隊等着你挑選。”
狀元名頭響亮,走在最前頭,風光就是那走馬觀花的一幕。
可傳臚卻是站在金鑾大殿的高臺上,拿着蓋着聖上玉璽的聖旨宣讀,不但同科所有人都記住了他,更連那些眼高於頂的文武百官們都記住了他。
官場如戰場,到處是敵人,卻也需要盟友。而盟友不是靠嘴說出來的,而是靠事實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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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他和薛謙,從目前的形勢來看,他們應該是一路人!
至於將來如何,便留給時間去驗證吧!
想到這些,蘇珂臉上的神色又緩和了幾分,斜睨他兩眼,從鼻子裡哼了聲:“恭喜什麼?比起你這位審題出錯依然能得到二甲第二名的成績,我這成績又算得了什麼。”要不是蘇珂有道題目審題出錯,又豈會讓他排名在前頭?
“話可不是你這麼說得。不管什麼原因,做錯了就是錯了。你的成績比我好是真的。”
薛謙分外感慨,他突然想到了一點,趕忙把話題一轉:“對了,之前不是聽說,今年銓試的名額還要少十個名額。你呢?你對將來有何打算?你想留在翰林院做編撰嗎?”
一般情況下,大周取士,都會在幾日後再對新科進士進行一次銓試,這次銓試的題目大都偏向現實需要,會從中挑選出一批人進入翰林院任職。剩餘之人,一部分入選翰林院庶吉士,也就是人們經常所言的“點翰林”,剩餘之人,大都會根據銓試的成績,授予七品以下的官職。受官之後,人們可以選擇立刻走馬上任,也可以選擇推辭掉,留在京中另找出路。
而這段時間,也是那些有門路的人瘋狂活躍的時間。
更是往年貪污腐敗最嚴重的時間。
而蘇珂位列二甲第一名,早在公佈成績時,聖上便賜下了他和薛謙二人的官職,自然也省略了這次銓試的手續。
這話應該纔是他關注的重點吧?
蘇珂心頭暗笑,他有點鬧不明白薛謙問這話的意思。
“這事晚些時候再說吧。我自己也不清楚。”
他對未來的何去何從,早在這幾天就仔細考慮過了,對他來說,自然是先問問看四姐和四姐夫對他的有無安排,他才能考慮其它。
無論如何,他也要留下保護四姐纔是。
許是心頭早就下定了決心,蘇珂說起此事來臉上自然是一派平靜。
“我想,我估計會在京城裡留兩年吧?眼下我年紀尚小,當真聖上給我安排點什麼差事,我估計也做不了。”
眼下的蘇珂年僅十七歲。
十七歲的少年,估計也就是留在翰林院苦熬資歷,也會有兩年的歷練時間,別說旁人會不會給他安排點什麼活計,就是給他安排了事情,他也要摸索許久才成。
一想到這些,他的心頭反而翻騰起一股豪情來。
過去一直是四姐保護他,現在,也該是換他保護四姐的時候了。
“你這話說得簡直太對了!”
薛謙拍了一巴掌:“愚兄也感覺自己年歲尚小,怎麼也得去翰林院多呆上一兩年纔是。可是我爹他卻不這麼認爲。他呀……”
在薛謙的聒噪聲裡,馬車慢慢的跑像蘇府。
蘇府裡熱鬧非凡,蘇華氏也早早就命廚房做了一大桌子蘇珂喜歡吃的飯菜等着他。由於她的兒女如今都有了大出息,蘇華氏在蘇家的地位,也由一直以來做牛做馬的身份,很自然而然的轉化成了如今蘇府裡當家做主的女主人。
走路都帶着股風,連眉眼似乎也明亮了起來。
前去門外打探消息的下人很快來報:“夫人,公子的馬車已經在往回趕,很快就要回府了。”
“快快,把飯菜準備好,等珂兒回來咱們就一起吃!”
蘇華氏眉飛色舞的吩咐着。又回頭吩咐另外一批人:“都別愣着了,趕緊把酒燙好,稍晚他們也好淺酌兩杯。”
一衆下人跑得腳下生風,衆人迅速忙碌起來。
時間不長,蘇府的大門外鞭炮聲齊鳴,噼裡啪啦暢響了整條大街,引得附近幾條街的衆人都涌向蘇府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