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
孫策心中的好奇被調動起來,順着話往下問,全然不知曹性在給他下套。
見到孫策上鉤,曹性拿捏着馬超的口音,囂張無比的說着:“他說孫伯符算個什麼東西,他要敢出現在我面前,非得打的他跪地求饒叫爺爺!”
孫策臉色鐵青,雙手攥起了拳頭。
“我當時就是因爲幫你說話,結果沒兩下子,就被他給幹翻在地。也算老哥對不住你,沒能爲你討得說法。”
曹性偷瞥了眼孫策臉色,表現得非常難受,心中卻是偷樂不已。
正值不服輸的年紀,孫策如何能忍,緊握的拳頭攥得手臂上青筋凸起,咬牙抑制着胸中憤怒:“馬超現在何處!”
曹性沒說,只是輕輕拍了拍孫策肩膀,以老大哥的口吻安慰起來:“算了吧伯符,咱先忍忍,等我去把老黃頭叫來,應該就能碾壓這馬超了。不是老哥我不相信你的實力,實在是那馬超太過兇悍,你是不知道他的厲害,他手裡的那杆銀槍,就跟勾魂使手裡的鐮刀似的,唰唰兩下,還沒看清,就已經將人刺翻在地。”
曹性越是這樣說,孫策就越是覺得窩火。
這一年以來,但凡征戰他勢必屢屢當先,搏鬥廝殺之中,孫策的實力也是突飛猛進,早非一年前所能比擬。
見到火候差不多了,曹**言又止:“伯符老弟,雖然那馬超如今就在府中,但你還是別去了吧,萬一輸了,豈非是墜了你的名頭。”
聽得馬超就在府內,孫策更是忍不了,當即同曹性抱拳,那股快要壓制不住的怒火呼之欲出:“勞煩曹將軍帶路,讓我去會會這位天下無敵的西涼錦馬超。”
計劃成功!
曹性心中暗爽,故作推諉一番後,美滋滋的帶着孫策等人入了府邸。
來到演武場上,此時恰好馬忠也敗下陣來。
孫策將弟弟妹妹交給周泰等人看護,自己則走上前去。望着眼前和自己年歲不相上下的俊朗青年,孫策冷聲問道:“你就是馬超?”
馬超順着聲音看了過去,此人相貌生得俊美,但卻又給人一種勇猛驍悍的氣息。以前在府上,並未見過這麼一號人物,他不由狐疑起來:“閣下是?”
“孫策。”
孫策報上名號,簡單明瞭。
“哦,我聽說過你,虎威江東孫伯符,人稱小霸王。”
“巧了,我也知道你,勇冠西涼馬孟起,被羌人稱作神威天將軍。”
兩人見面先互誇一波,觀戰諸人卻是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如此濃重的火藥味兒,不知道的還以爲兩人有什麼深仇大恨。
“老曹,怎麼回事?聽兩小子話裡的意思,都像是在誇讚彼此,可我怎麼老感覺要出事情。”胡車兒湊到曹性旁邊好奇詢問起來,人是曹性帶來的,要說他不知道其中緣由,胡車兒肯定不信。
“不用管,等着看好戲就是!”
曹性一臉壞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接下來的場面。
“比劃比劃?”
馬超眼眸微斂,將長槍插入地面,活絡兩下肩膀,言語中挑釁意味極重。
那天宴席上,呂布當衆稱讚孫策不輸自己,馬超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服氣的,以他如今的實力,已經沒有幾人能夠勝得過他。
更不信同輩之中,有人能夠與自己匹敵。
如今得見孫策,馬超自然想領教一番,看是否真如呂布所言。
孫策心裡同樣也有這種想法,他從兵器架上取下一杆霸王槍,冷笑說着:“輸了別哭就行。”
二人都是使槍,輸贏也就不存在兵器剋制的問題,純粹就看兩人的實力高低。
“孟起,讓這江東小子瞧瞧咱們的本事!”
“阿兄,加油!”
雙方親友團各自加油助陣。
清風吹過,地上的小草低頭,帶動得兩人的鬢角髮絲輕輕飛揚。
孫策性情暴躁,不喜以靜制動,率先發難。
腳下步伐急速邁進,霸王槍直奔着馬超胸膛而去,迅厲無比,好似一頭出籠的猛虎,虎嘯衝來。
感受着迎面撲來的罡風,馬超叫了聲‘來得好’,眼眸中戰意十足,手握槍柄末端,右腳輕踢在插入地面的槍尖。
亮眼的槍尖出土,濺起一縷沙塵。
說時遲那時快,霸王槍已經貼近胸膛,馬超腳下退後半步,長槍手裡一轉,只聽得‘鏘’的一聲,那杆霸道十足的霸王槍便被彈了開去。
一擊未能得手,這也在孫策的意料之中,若是一回合就拿下馬超,也實在太過無趣,對不起‘西涼錦馬超’這個名頭。
收槍瞬間,孫策猛吸口氣,似是不準備給馬超還手機會,轉動槍軸,再度迅疾攻來。
鏘鏘鏘!
鏘鏘鏘!
轉眼間,已是十餘合過去。
觀戰之人,皆是小有身手的將領,他們縱使不敵,卻也知道這二人實力非同一般。
驚歎於二人武藝的同時,也不由感嘆,長江後浪推前浪。
“槍扎一線,直扎遠取;攔拿圈轉,圈不過鬥。”觀戰的諸人之中,槍術最好的方悅點評起二人。
曹性實力最次,看得眼花繚亂不說,聽的也是半知半解,衝方悅喊着:“整點我能聽懂的話來。”
方悅倒也給曹性面子,詳細解說起來。
“所謂的‘槍扎一線,直扎遠取’,即是指槍術的優勢和特長,爲槍術最主要的進攻技法。在扎槍時需沿槍身縱抽用力,使槍身直線扎出,力達槍尖,發出寸勁,達到平直而快準的要求,不但扎得疾而且要收得快。
‘攔拿圈轉,圈不過鬥’則是槍術最主要的防守技法。是指在做攔、拿、圈轉槍時要嚴格以直徑不過一斗的寬度爲限,這是爲了保證防守的嚴密性,不致因攔拿圈轉過寬而使對方避開槍尖近身作戰,失去長兵優勢,轉動不靈,以致受制於人。”
曹性最怕大段大段的文字,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乾脆問道:“你就說,他兩誰的贏面大上一些?”
這纔是衆人所關心的問題。
方悅目光投向場中激戰正酣的兩道身影,長嘆着搖了搖頭,這個還真說不準。
這兩位年輕人對槍術的理解,都達到了一種很恐怖的程度。
即便是他,也遠不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