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士人學子厲聲怒罵,呂布充耳不聞,一顆顆的頭顱從他手中砍去,在地面滾動。
走到第二批最後一名太學生的背後,呂布將刀揚起,殺人於他而言,幾乎是家常便飯,殺得人多了,也就無所謂有沒有罪惡感了。
以前的他是別人手中的一把刀,此刻他執刀,卻還是‘刀’。
終於一天,我也會成爲執刀人。
噗哧~~
人頭落地,呂布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將赤紅的大刀扔給了校尉,“不玩兒了,你們來吧!”
校尉得令,他可不會像呂布這樣挨個挨個去砍,將手一招,直接拉上來五百學生。
五百刀斧手走到他們背後,準備就緒,只需一聲令下,就能立馬讓他們人頭落地。
校尉擡起手,正欲落下之時,忽然聽得外面傳來蔡邕的急切大呼:“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呂布心中舒了口氣,他知道,這些太學生的命算是保住了。
“董太師有令,令爾等速回城內,此事既往不咎。”蔡邕將董卓寫的詔令拿出,千鈞一髮,總算是救了這些太學生。
呂布拿來翻開一看,確實是董卓的字跡。
以呂布對李儒的瞭解,此人肯定會料到有人上門求情,所以提前會給董卓打預防針。只是他如何也不會想到,會讓丁宮鑽了空子。
至於蔡邕是如何說服的丁宮,這已經不是他該關心的事情了。
有了董卓的旨意,呂布借坡下驢,收攏將士,帶着隊伍走了。
只死了二十一個人,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出了太學,呂布翻身上馬,離去之際,他回頭看了眼名這滿天下的學府,眼神複雜,在心中很小說了一聲:“你們的老小,我會爲你們撫養。”
殺人如麻,不代表他泯滅了人性。
翌日的朝堂之上,爆發了一場激烈的論辯。
朝中百官將矛頭直指呂布,唾棄他殘害忠良,戮殺太學學子,罪行滔天,不殺無以明法紀,正朝綱。
衆臣說得義憤填膺,許久未上朝的董卓來了,腆着又胖了兩圈的大肚子。
入朝不趨,贊拜不名。
咚咚咚~咚咚~~~
董卓體肥,腳步踩在木質地板上就和擂鼓一樣。他挺着腰桿走進崇德殿內,只需一記眼神,便能讓天子戰慄,百官噤聲。
“臣請奏陛下,鎮北將軍呂布除賊有功,請陛下賞賜。”
董卓對呂布昨天的表現極爲滿意,尤其是呂布的親自動手,在董卓眼中更是爲表忠心的行爲。
“董卓,你怎麼睜眼說瞎話,那是除賊嗎!”
有人厲聲駁斥,只不過話音纔剛剛落地,就已經被殿外甲士拖了出去。
下場麼,不言而喻。
如此霸道蠻橫,百官們縱使再有理,也壓不過董卓。
最後,天子頒下聖旨,封呂布爲溫侯,賞綢緞百匹,食邑萬戶。
…………
呂府之中,呂布已經做出了最壞的打算。
昨天在太學的殺戮,勢必會造成今天的千夫所指。
儘管呂布覺得董卓會保他,但心中還是有些沒底,誰知道董卓會不會來個丟車保帥。
妻子和兒女隨時都可以從府內密道逃出,然則就算逃出了洛陽,此時也回不去幷州。
司隸地區的八關校尉早已被董卓掌控,不管往東西南北哪個方向走,勢必要經過這些個關卡,而沒有董卓的手令,根本不會輕易放行。
每個關卡的守關將士,都在三千人以上。
若要往北,還要經過濁河的重要渡口孟津,董卓在那裡足足屯了兩萬兵馬,鎮守孟津的更是董卓心腹大將張濟。
這也是爲什麼呂布當初在回洛陽之後,沒有直接將妻女送出城的重要原因。
更何況,董卓還送給呂布數十名美貌女子,誰知道這裡面有沒有他安插的耳目。
“聖旨到,鎮北將軍呂布接旨。”
府門口,一名宮廷宦官走進,站在庭院中央大聲喧呼。
呂布從府堂裡邊走出,他和黃忠已經說好,如果聽得外邊廝殺,就和陳衛護着他的妻女以及戲策郭嘉等人,從秘道逃出,在城外匯合。
如果真是要殺自己,呂布絕不會坐以待斃,他會殺了前來宣旨的宦官,帶上華雄等人直接殺出洛陽。
呂府離北邊的夏門不算太遠,騎馬只要半柱香的功夫就能抵達。
走到中央庭院,呂布躬身接旨,待到宮廷宦官宣完旨意,呂布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恭喜將軍,哦不,應該是恭喜溫侯了。”宮廷宦官滿臉堆笑,諂媚的奉承起呂布。
呂布擺了擺手,管事端來一盤摞起的金餅,足有七八個。宦官看得眼睛都直了,那股子貪婪的神情毫不掩飾。
“小常侍若是喜歡,儘管拿去。日後宮中有什麼消息變故,還請提前知會呂某一聲。”呂布笑着說了起來。
這位新任常侍職位的年輕宦官臉都快要笑爛,將那些金餅全都收入囊中,點頭哈腰:“謝溫侯賞賜,您放心,今後有消息,咱家肯定第一個通知溫侯。”
自從張讓死後,宦官勢力幾乎是土崩瓦解,那些個朝廷百官對他們是百般輕蔑。別說賞賜,就是一個好臉兒也沒給過。
沒想到在呂布這裡卻撈着了大筆賞錢,宦官自然樂得高興,歡天喜地的走了。
“恭喜將軍。”戲策黃忠等人出來,得知呂布非但沒事,還封了溫侯,紛紛拱手稱賀起來。
呂布也是沒能想到,董卓居然會讓朝廷封自己爲溫侯。如果按照上陣殺敵來計算功勳的話,他估摸着還得奔上好些年頭。
溫侯爲縣侯,屬地在河內溫縣,食邑萬戶,已經是侯爵的頂峰,和董卓的郿侯是同一級別。
再要往上,就只能封王了。
當然,這也只能是想想,漢王朝已經許久都沒有出現過異姓王了。就連董卓這般橫行霸道的人物,也沒說要給自己弄個王來噹噹。
封王什麼的太過遙遠,呂布暫時也沒往那邊去想。不管怎麼說,這次總歸是件好事,同時也代表着董卓對他的一種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