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兄長此言大謬!”
呂布心下一動。
“子初何出此言,兄愚鈍,願聞其詳!”
丁陽看了一眼衆人,除了丁原依舊古井無波的面容,其餘都是一臉驚異看着他,估計張遼和張楊二人,也變相認同呂布的說法,也認爲丁原是因爲這個原因纔沒有讓呂布進京。
“不知兄長是否聽說過,漢以前兵家不像現在重謀略輕勇武,而是分成兩大派系,分別是謀戰派與勇戰派。”
看了看呂布和張遼張楊三人都是一臉迷茫,他想起了,現在是東漢末年,不是後世那信息大爆炸的時代,很多東西不清楚也很正常,釋然後,他便接着說道。
“直接說這種派別學術,你們可能沒有概念,那我就直接說一下這兩個派別的代表人物,可能你們會更直觀,謀戰派的代表自然是兵仙楚王韓信!”
說到這丁陽頓了頓!看着呂布那略顯焦急的模樣,知道他聽懂了自己話裡的意思,但是還沒那麼明確,略微點了點頭,接着說道。
“而勇戰派的代表人物就是,大名鼎鼎的西楚霸王~項羽!”
呂布腦海轟的一聲炸響。
“是啦!雖然自己勇戰無敵,但是大漢如今全都是重謀略,輕勇武,武將的地位遠遠比不上謀士。但是誰說勇武無用,西楚霸王就是憑藉勇武與高祖相爭,雖然最後失敗了,但沒有任何人能在當時蓋亞他的無匹霸氣,說句大不敬的,即使是勝了他的高祖也不敢說敢於直面他的鋒芒!”
看見呂布眼中時而驚喜,時而疑惑,時而糾結的表情,丁陽知道,只差臨門一腳了,他也不在沉默而是直接說道。
“無論謀戰或是勇戰,都不是單純的有謀無勇,或有勇無謀,反而無論是哪一種都需要有勇有謀,只不過勇戰派要求更高罷了!”
“勇戰派要求更高?此言何解,願聞其詳!”
此刻呂布已經按耐下內心的激動,微微躬身,向丁陽請教到,完全忘記了眼前的公子,只是一個不到16歲的少年,張遼和張楊也相視一眼,同樣微微躬身請教。
丁原看到自己的兒子這麼出彩,也是老懷大慰,暗歎這小子這書是真沒白讀,而且溺了一次水,居然解決了自己一直以來擔心的輕視武將的問題,早知道早就給他扔水裡了。
丁陽看見丁原看自己的慈祥眼神不禁打了個哆嗦,心想這老頭肯定沒想什麼好事。
丁原打斷了想繼續說話的丁陽說道,接着來的就由我來說吧。
“謀戰派重謀,講究虛虛實實,總攬全局,以正和以奇勝,往往能以最小的代價贏得最大的戰果,但這以奇勝的奇又必須足夠勇武,方能取勝,故而雖是謀戰亦不可有謀無勇;再返過來說勇戰派,講究的是一鼓作氣,破釜沉舟,一力破萬法,但是勇戰最重要的卻是它的核心,必須是一個蓋世猛將,能夠身先士卒,勇猛無敵,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籍,正所謂將是兵之膽,戰場之上這樣的猛將,有時甚至抵得上十萬精兵,猛將一喝,嚇退千軍可不是說說而已,說不好嚇死幾個都是可能的。但是你們應該知道項羽敢於破釜沉舟,絕對不是因爲他沒辦法了,而這正是他的謀略,彭城之戰項羽更是憑藉戰術把握,三萬精兵大破高祖五十六萬大軍,而這也是他的謀略。所以說勇戰派也不可有勇無謀。”
丁原沉默了一下,接着說道。
“至於說,爲何勇戰派要求更高,則是因爲,謀戰派只要潛心研習兵書,沉下心在兵營待幾年,再經歷幾場大戰,早晚都能成爲一代謀戰名將,所需要的無非是有人賞識,並能給與機會,和上升的渠道罷了,所以謀戰之士鱗次櫛比,甚至逐漸成爲正統的代名詞。但要知道真正蓋壓時代的名將還是勇戰派,勇戰派一出,如無兵仙韓信一般的人物,無人能攘其鋒芒,但是這又說到了一個重點,那就是勇戰派的核心,一定要有一個絕世猛將,如無絕世武力,那就無法身先士卒,也無法孤軍深入,更沒辦法從必死之地做到置之死地而後生。而這就是導致勇戰派人才凋零的原因,自楚霸王之後,只出現過一個勇戰派名將,那便是封狼居胥的霍嫖姚!我本以爲這世間再難出一個霍嫖姚,結果直到我在九原郡遇到了奉先,雖然你有些莽撞無謀,但我知道你無論勇武還是戰場把控,都有着獨特的天份,你若欠缺的只是一份沉穩,我相信把你沉在營中幾年,同時教你研習兵法謀略,你必將成爲這個時代的無敵猛將,而你終有一天也定將會成爲第二個霍嫖姚!”
這時,只聽轟隆一聲,呂布雙膝重重磕在地上,猛的跪在丁原面前,淚水佈滿了雙眼。
“義父,孩兒錯怪義父了!”
呂布泣不成聲,想他呂布,自幼孤苦,雖勇武過人,但卻從未有家人關懷,直到遇到了丁原,奉其爲義父,但卻隨着他逐漸展露頭角,義父卻對他越來越苛責,雖說讓他成爲一軍主簿,但卻奪了他領兵之權,而且到去往洛陽謀取名望之事,也沒有他的份,他內心的失落、怨氣,也越積越多。直至今日丁陽和義父的一席話,才真正讓他明白了義父對自己的期許,才真正明白這一切的用意,心中失落、怨氣頓消。
“義父,孩兒不敢奢求義父原諒,以後必效死命!”
看到這,丁陽知道該自己出場了。他拉起跪伏於地的呂布說道。
“兄長,不必如此,父親待你視如己出,誰家孩兒不犯錯,你不必過於自責,只是應該沉心研讀兵法,莫要辜負父親的期許!還有今天的主題,可不是父子情深,而是送別文遠稚叔兩位兄長進京的。”
張遼張楊二人相視苦澀的一笑,原本以爲自己是重點培養,結果發現自己卻是批量生產,換誰都是會有落差的。
丁陽也看出了二人的苦澀便說道。
“二位兄長,也不必氣餒,兩位都是有勇有謀之輩,此去京城重在結識權貴,重在養望,來日風雲一起,二位未必成爲不了韓信一般的人物。”
雖然知道這是安慰,但是張遼張楊二人,還是心下一暖,衝着丁陽拱了拱手。衆人驚異又簡單聊了一會,二人拜別丁原一行十幾人便打馬出發了。
丁陽偷偷看了一眼丁原,暗歎這個老爹好是好,就是不懂得人心,這呂布就是一個鐵憨憨,明明是好好的磨練,但是卻一點提示都不給人家,導致呂布在帳下越發覺得自己不受重視,二人漸漸離心離德,也正是因此才導致了日後悲劇的發生。但是好在丁陽出現了,憑着這三寸不爛之舌,打消了呂布心裡的怨氣,還順路結交了張遼和張楊,算是此次事件中收貨最大的人吧。
正當他滿心歡喜的準備回到臥室的時候,丁原卻將他叫進了書房,說是有事要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