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彭……彭脫那廝死了?!”潁川襄城,該城黃巾頭目一把提起身前的探子,不可置信的大聲吼道,“怎麼可能!那傢伙手頭可是有兩萬人!三座城池,三座啊!怎麼可能三天之內全部被官兵攻陷了!官兵到底來了多少人馬!?”
波才一死,潁川衆郡縣頭目便成一盤散沙,衆人皆不服彭脫號令,紛紛自稱渠帥,卻又知道自己實力與彭脫的差距,數城間連成一氣,共同抵制彭脫。
陽翟一戰,所有賊寇頭目都抱着看好戲的心情,只道彭脫與漢軍相互廝殺,兩敗俱傷,自己可以趁機揀些便宜,比如襄城這位賊寇首腦早對陽翟城垂涎三尺,恨不得彭脫早死,自己可以揮軍北上,奪下城池,名正言順的接替波才成爲潁川大渠帥。
可是彭脫戰死,陽翟,穎陽,潁陰三城不過三天全部被漢軍攻下,彭脫,彭齊兩兄弟的首級更是高高掛於陽翟城門,卻讓所有人蒙上了一層抹不去的陰霾。美好的幻想被無情打破,所有人終究又想起長社一戰,十數萬黃巾軍的敗亡……
“回,回稟渠帥,據我等仔細查探,官兵……的確只有幾千人馬……”被襄城守將一把抓起的探子,看着自己的頭目一臉鐵青,不禁恐慌的結結巴巴道。
“兩萬多人馬……居然打不過幾千官兵……這,這官兵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兇猛了……陽翟都被官兵攻下,那襄城這個小城不過三千人馬,怎麼可能擋得了官兵……”襄城守將恐慌的一把將探子扔在地上,不禁手足無措喃喃道。
“渠帥……聽敗退回來的殘兵說,官兵攻下陽翟和潁陰之後,再打穎陽,不是像以前一樣強攻……”當下有人小聲對黃巾頭目道,“聽說官兵勝過一場之後,只是把穎陽圍住,卻不攻打,每日都在外吆喝,勸降彭齊部屬。最後……城中缺糧,那些士卒耐不住官兵威逼,纔將彭齊綁了送給官兵……”
黃巾頭目心口微微一跳,臉色猙獰側過頭來,對發話者狠聲道,“恩?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將老子也綁了送給官兵?”
“不是!不是!小的不敢!渠帥且聽我說!”發話者見頭目誤會自己的意思,當即滿頭大汗跪倒在地解釋道,“小的聽說穎陽投降的兵卒並不像長社一樣處置,大多都被放歸鄉里,少部分甚至加入了官兵中。官兵如今聲勢浩大,就連地公將軍和人公將軍都被堵在樑國不得西進,也就救援不了我們了……所以,小的的意思是,渠帥……何不降了官兵?”
黃巾頭目聞言愣了愣,臉色微微一變,但看周圍衆人皆眼神閃爍,不禁低聲道,“讓我投降官兵?”
“正是……既然對穎陽黃巾官兵都不曾趕盡殺絕……那麼渠帥若是降了,少不得也能得一官職做做……至少也能保住身家性命……”出言者這才鬆了一口氣,慌張的抹了一把汗水道。
黃巾頭目臉色陰晴不定,驀然間拔出大刀,一刀砍向出言者,該人猝不及防,一灘殷紅飛濺而出,當即身首異處。
“哼哼!混賬,莫非你以爲老子沒有腦子嗎?投降官兵,那彭齊便是老子的榜樣!”黃巾頭目用力一腳踢了踢地上的屍體,聲色俱厲道,“若降了官兵,你等或許少不得保得性命,但是,官兵肯放過老子嗎?”
當即又環顧左右,滿臉猙獰道,“你們的意思也是讓我投降官兵了?又或者是想學穎陽城中那些人……”
“不敢,不敢!我等願誓死追隨渠帥殺退官兵!”堂中衆賊滿臉蒼白,爭先恐後的表露忠心道。
“知道就好……若是讓老子知道哪個圖謀不軌的話!哼哼!”黃巾頭目,揚了揚手中鋒利的大刀,沉聲道。
“官兵雖然強大,但是也不過只有幾千人而已……我們五城互相支援,加起來也有三萬人馬。如今官兵壓境,那幾個傢伙爲了自己小命,怎麼也該用上全力了吧!”黃巾頭目這纔回到席位上,暗自想到,“不過這樣還不保險……聽說南陽渠帥張曼成在宛城殺的官兵屁滾尿流……不如請他來潁川助我等殺敗官兵!唉,波才那廝還在的時候就整天害怕張曼成打過來搶奪潁川地盤,如果我們讓張曼成過來的話,恐怕潁川一帶倒要成全他了。算了……如今能保住小命就是好事。”
“老子還得找人好好盯住手下那幾個傢伙,指不定哪天把老子給綁了送給官兵!”黃巾頭目主意已定,心裡略微踏實了許多。
宛城,張曼成一聽城外又有人叫戰,不禁怒聲道,“他媽的,這羣該死的官兵就像一羣蒼蠅一樣,怎麼趕都趕不走,今日又來送死!”
“周倉!”張曼成一口喝完碗中酒水,當即對左右衆將中大聲吼道。
“在!”衆將中走出一人,黑麪長身,板肋虯髯,持槍抱拳大聲應道。
“你速帶人把那羣官兵趕跑!媽的,真掃興!”張曼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對周倉大聲道。
“是!”周倉唱了一喏,正欲轉身而去,但見有黃巾小卒綁了一個年輕女子一臉諛笑的走了過來。
周倉臉上微微升起一絲陰霾,轉頭望向張曼成,卻只見他滿臉淫穢的笑容,周倉張了張嘴,還來不及說話又聽張曼成呵斥道,“還不快去!”
周倉無奈,看了那年輕女子一眼,滿臉鐵青的轉頭向城門而去,“黃巾軍應該是義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