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陳登北上

河北方面的異變,自然是瞞不過有心人的。或許是冀州本土做得隱秘,未能讓河東方面提早察覺到虛實,而泰安城外先後的兩場大戰,自然不會遮蔽掉衛寧的視線。

呂布和劉備的嫌隙,從衛寧慫恿張飛開始,便早已經在他胸中形成了這樣的結果。張飛就是一個乾燥的火藥桶,在呂布和劉備之間結盟的牆角下,串來串去,隨時只需要一點火花,便能炸裂開來。

呂布同樣也是河東的一個不穩定因素,劉備意圖藉助呂布的力量走出困龍之局,這並不是衛寧希望看到的。讓劉備和呂布一同去攻打青州,何嘗不也是衛寧的借刀殺人之計?

而同時,若能稍稍牽制一下袁紹吞併青州的腳步,也是河東最樂意看到的局面。

但事與願違,劉備和呂布之間的關係,出現裂縫的時間是在太早了,早到都出乎衛寧的意外。不過區區兩座城池而已,便已經讓兩人的關係惡化到了如此的局面。不得不苦笑一聲,衛寧對於張飛那暴躁的能量,確實還沒有深刻的認識,彷彿董卓和天下諸侯註定的敵對命運,張三和呂布也似乎從前輩子開始就已經水火不容。

衛寧倒有些開始後悔,推波助瀾太甚了。

依靠現在兩家人互相的猜忌和敵視,便就算能夠保持那看上去勉強維持的聯盟關係,但畢竟已經形成了致命的破綻,甚至還可能因爲這樣的裂痕而被袁紹有機可趁,摧毀的支離破碎。

也是因爲呂布的僥倖,一舉趁虛奪下了泰安,並未讓衛寧真正看清楚袁紹的意圖。

卻也沒想到,有一天,袁紹集團上下。竟然會有緊密合作,共同出謀劃策,互相彌補不足的時候。一道龐然大網,悄然灑下,矛頭直指向河東。

衛寧能看到的只有關羽在泰安城下地慘敗。張的慘勝,張飛和呂布的一場廝殺。

在慶幸將呂布逼迫到窘境的前提下,衛寧自然也擔憂袁紹十萬大軍西進而來,劉備和呂布還能糾纏上多久,會不會演變成一個讓他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局面?

鄴城重地。太過富饒。河北冀州地風平浪靜。也讓衛寧有所懷疑。歷城被奪取。不應該會是如此安寧。彷彿在策劃着什麼一樣。卻未能聯想到自己地身上。

事實上。現在地河東。政局發生了翻天覆地地變化。除了軍力強橫以外。致命傷卻是不少。即便他憑藉積年已久地威信。將矛盾壓迫下來。卻不知道潛藏在黑暗中。又有多少人對他虎視眈眈。所以。爭取時間。纔是衛寧最需要去做地事情。

河東地繁忙。在緊鑼密鼓。熱火朝天之下。已經有了欣欣向榮地跡象。無論是百姓地齊心協力。對朝廷地認同感又加深了許多。便是寒門子弟地大量蜂擁投奔。也在一定程度上填補了各郡吏治地清廉。

初步估計。在未來一年內。恐怕財政收入上。要比以前還要高上不少。作爲補償而減免豪門世家地賦稅。卻在吏治清廉下。由百姓填補。甚至超過了甚多。

只是這看上去地朝氣。卻不知道會不會是一個曇花一現地情形。

衛寧雖然還在觀望着青州邊界地大戰。但卻還沒有真正將河東地身影浮出水面地意思。畢竟能爭取一點時間。便是一點時間了。

可本來他打定主意的坐山觀虎鬥,卻似乎並不準備讓他隱在幕後太久。河東驟然吃下了三州之地,力量急速膨脹到了一個駭人的地步。天下的眼光自然而然地便放在了他的身上。若是有些沾親帶故的關係,似乎都能在第一時間想到他。

就在泰安大戰爆發後的不久。首先迎來的便是一道來自歷城的求援書函。這自然是劉備尋求河東幫助的求救,在信中彷彿劉備彷彿將自己寫成一個孤苦伶仃的小草,盡有卑躬屈膝的意味,倒是如此,讓衛寧這棵大樹很是無語。

現在地局面顯然並不是河東出動的時候,衛寧要依靠鄴城來充當緩衝,以及牽制袁紹的動態,卻也不能寒了劉備的心,雖然他知道,劉備這樣一個人物,永遠不可能會是他所能肆意掌控的,但在利用價值上,至少還沒有被徹底榨乾。衛寧只能回函一封書帛,在信中好言寬慰一番,只道河東已經在秣馬厲兵,隨時可能給他強大的助力,至少……袁紹的威脅,河東願意爲他扛下!

畢竟和河北爭鋒相對,就算沒有劉備的求援,衛寧也勢必不會坐視不理。不過也是先前河東態度的曖昧不明,依舊使劉備心中忐忑不安,有了衛寧地親自承諾,劉備也算稍微安下了心中地擔憂。除去呂布來說,劉備其實真正擔憂的,卻還是袁紹這樣一個龐然大物。

衛寧自然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出兵,他還需要整頓河東地力量,一一掃除潛藏在暗流下的威脅,對劉備的寬慰雖然是事實,卻也不可能真正的有什麼大助力。

在回函了劉備之後,本以爲便沒有什麼大事了。卻讓衛寧感到愕然的便是兩位來自南方的來客,幾乎前腳後腳相繼踏進了安邑的城門。

或許其中一人的到來會出自衛寧的意料之中,但另外一人,衛寧想破腦袋卻沒想到安邑會迎來他的光臨。

雖然衛寧聽到他的名字,便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意,卻更爲顯得棘手。

兩個人都是大人物,都是衛寧垂涎許久的良才美玉,可以說,衛寧可以用一座城池的代價,而換取他們的效忠。

而讓衛寧猜出他來意的那位,便是從徐州繞過曹操的搜尋而北上河東尋求幫助的陳登了……

陳登,在歷史上,或許更多的人只注意到他在曹操和呂布之間決戰中一閃而過的芳華。但卻忽略了他本身地豔才,無論是文思,還是謀略,可以說。若非他的英年早逝,恐怕也必然會在這個亂世中,留下一道絢爛之色。

事實上,單單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衛寧心中一股萬分親切的感覺。油然而生,就好比當初和郭嘉,典韋一般惺惺相惜。

不爲別的,衛仲道這個名字似乎被衛寧刻意忽略了很久,但始終是他心裡永遠散不去地傷痕,他卻是從來沒有忘記自己這個早死鬼的身份……

陳登自然也夠得上,這悲慘的早死小組一員身份了。

聽到了陳登和另外一員鬼才向後來到安邑的時候,衛寧幾乎是倒履相迎。以他如今的身份來說,能當得他如此厚禮的。除非是對他有了決定性幫助,便是一個享譽天下聞名的名士。

事實上,這兩人都不算名聲響亮。反而還是爲了自家主公的利益而有求於他,衛寧的禮賢下士,反而讓兩人心中不知道生出了幾分說不清楚地感慨。

雖然有所耳聞,在皇帝正式遷都在此後,安邑以往中等城池的觀念在衆人心中便已經有所改變了。不過,當這兩人真正來到安邑的時候,顯然往日地猜測,還是讓他們覺得有些失真。

不提那雄闊的城牆,寬廣的街道。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人流,洋溢着發自內心的笑容,百姓安居樂業,卻着實讓人震撼了一把。幾乎不敢相信,這會是這個亂世中,該有的局面。

縱然是當初的洛陽,恐怕與現在的安邑來比,也強不了幾分,或許比不上大漢歷史以來最爲強盛輝煌的時期。安邑卻也給足了第一次到來地人,心中發自內心的敬服。

至少,這一切的功勞,都是出自那個素未謀面,卻已經是名震天下大江南北的少侯之手。

可以說,比起其餘諸侯來,衛寧雖然也因爲家族的助力而走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但昔日的河東衛氏,也只能算是一郡望族。不可上升到天下豪門的地步。比起其餘人來說。這一手打造下來的盛世繁華,如此能力。足可讓多少人消除了心中的小覷。

或許來時,還有幾分不服,這兩人,窺其一角,便已經足可看出全局了。

如今地河東啊,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強勢力了。

按照程序上,陳登依舊先行以一州州牧使者的身份先行敬拜了朝廷,挨家挨戶的投上了名帖。下邳陳氏也並不是天下世家,有名,卻沒有太過高貴。以陳登爲名的拜訪,並沒有被多少人放在心上,歸根結蒂,還在於南北之爭。

事實上,以中原爲分界線,北方的士族多瞧不起南方的世家,世人所病垢的商道,卻是在南方世家中並沒有多少牴觸,反而還是一個家族不可缺少的根基部分。卻也因爲南方士族這樣地豁達,以至於在東晉時代,大談玄學而蔑儒教,新奇地東西總是能迅速推廣開來。

這一點,衛寧卻是對南方士族們多爲欣賞。不過比起北方士族來說,南方士族卻也因爲對利益的看重,卻反而更加頑固,在某些關鍵性上地問題,幾乎毫無商談的可能。

風氣開放,卻又對某些根本性的問題上,固執不同情理,這便是衛寧對南方士族的最基本認識。

喜愛是一回事,但可惡之處,卻也是衛寧頗爲痛斥的。拋開陳氏家族而言,衛寧單單歡喜的,卻是陳登本身的才華。

其餘人或許對陳登的名帖而不以爲意,但陳登對衛氏的拜訪,卻是水到渠成,反而還迎來了衛寧的盛情歡迎。衛寧的態度是關鍵,整個河東根本就是他的一人堂,這已經是共識。不管可以稱呼衛寧是權臣,還是逆臣,總而言之,這個天下,註定了他衛寧便是跺一跺腳,便能撼動三天地震的角色。

陳登此來,可以不在乎皇帝的意見,也可以不在乎朝廷滿朝公卿的臉色,唯一隻需要得到的,只是衛寧的認可。他已經將衛寧這個典型的出生河北的士族當作了傾盡全力需要攻克地堅固堡壘,卻在開門處,衛寧的盛情而弄得不知所措。

北方士族對南方士族的爭鋒相對,陳登是早有所準備的。而此刻,反而弄得他胸中的尖銳說辭無用武之地,卻是有些喪氣了。

能當得衛寧出門倒履相迎地人,這個天下已經是屈指可數的幾人而已,嚴格來說陳登的名氣並不足矣。但他不也是和衛寧一樣是個苦命的娃麼?而更深一處來說,陳登卻也是出身南方士族的典型貴族子弟,衛寧刻意的盛大禮遇,其實……在另外一個程度來講,何嘗不是爲了表現給南方士林的一種表現。

雖然,他在安邑打壓士族的手段已經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問題了……

徐州如今受了曹操地兵鋒所困,前段時間還有衛五傳回的情報已經讓衛寧得知,保留在陶謙手中的城池,已經只剩下下邳和彭城兩處而已。可以說,整個徐州之土地,幾乎已經全部落入了曹操地手中。

倒是彭城的表現讓衛寧眼中一亮。在陶謙的一系列措施下,如開倉放糧,流言四起,針對徐州士族心中最脆弱的要害而發起的暗中衝擊,竟然讓整個城池同仇敵愾,上下同心起來,以至於,整個彭城竟然讓曹操屢攻不克。

徐州能入衛寧眼中的人才不多,事實上。最爲耀眼的一位,便在他的眼前。

氣度不凡!這便是衛寧看到陳登的第一眼感覺。

這樣一個與衛寧年齡相若地人,讓衛寧看到了胸中絕對的從容,不卑不亢,而眼中毫無掩蓋自信,顯示了主人無比的傲氣,而這一切的來源,出自的,自然是他的智略遠超常人。

可惜了。這樣一個人物,卻還是如同他一般,不能扛過天命。

衛寧微微浮起了一絲遺憾,更多的卻是興趣,舉起酒盞,不由自主的生出了要改變陳登命運的想法。事實上,比起他那無藥可醫地先天之疾,後天的病格,並非難關。手中。已經有了董平這樣一個接近醫聖手段的杏林聖手,未必不會讓陳登繼續延伸下去。

“元龍先生自徐州而來。寧心中或是已有了猜測……不妨直明,開門見山,何不痛快?”衛寧舉起酒盞,對着陳登高聲笑道。

陳登臉色不改,恭敬的連忙舉起酒樽,看着眼前這個與他同歲的男子,卻已經是天下最爲顯赫的上位者,心中卻是也多有讚歎,聞得他出言,那絲浮想聯翩卻又被他很快拋諸腦後,只有不卑不亢的冷靜,“小臣得陶使君委命北上前來進諫朝廷,衛侯此言,卻是笑話了……”

“哦?”衛寧微微一笑,又道,“莫非不是因爲如今徐州岌岌可危,陶州牧方讓先生前來求援否?呵呵……若非如此,聖上初定朝廷,恐怕也在陶大人眼中吧

“呵呵……衛侯說笑了!天子昔日受逆賊所迫,顛沛流離,我家主公昔日不也曾和衛侯一同舉兵伐賊?只是後來帝架西都,千里迢迢,卻是有心無力,逆賊行兇,更顯艱辛,我家主公每日奉想到陛下受辱,皆淚然涕下。如今有衛侯首倡大義,迎駕安邑,有衛侯賢才輔佐,我家主公身體病弱,卻依舊不忘皇恩,如今正是遣下官前來朝見,又如何不是忠義之心?”陳登淡然一笑,不卑不亢的回道。

“那既如此說來,先生此來,卻只是爲了朝見天子,非有所圖?”衛寧不置可否,舉杯微微抿了一口,道。

“朝廷新定,但天下諸侯各不服號令,陶大人本有心爲國出力,掃平逆黨,但卻正是如此,以至於如今身體抱病不堪,州郡事物繁重,不得不退,雖有壯志,卻無可奈何……唉,州牧方遣下官北上,一爲覲見天子,二則實乃請朝廷,憐陶大人忠君爲國之心,另遣一良才南下,接替州郡印綬爾……”陳登臉色一變,當即鏗鏘有力,激昂言辭道。

“好個以退爲進……!”衛寧抿了一口酒水,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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