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奉在兵敗的時候就已經收起對衛寧的小覷之心,現在聽到衛寧的話,心裡一喜,慌忙道,“不知公子有何計教我?”
衛寧笑了笑,蹲下身來,隨手抓過地上一粒石頭,一邊在地上畫了起來,又一邊對楊奉說道,“我隨輜重回來時,見東面有一小山,山下過道狹窄,且周圍雜草叢生,山川相逼。今已入秋,枯草殘枝遍地都是。加上現在秋風又盛,如若用火,破敵猶如反掌……”
楊奉眼睛閃過一絲驚訝,也跟着蹲下身子,死死盯着衛寧畫出的簡陋地圖,一臉渴望的等待下文。
“將軍可遣公明領百人爲前部,前去賊營搦戰,如今賊兵新勝,必有小覷之心。公明當詐敗誘敵,只許敗,不許勝,把敵軍追兵引入山谷。將軍親自,呃……或可遣人打主帥旗幟,領百人以爲後援。賊兵見將軍大旗,必不肯放過,定然來追。”
“然後,再遣兵百人砍伐樹木,準備引火之物,埋伏於谷口盡處,待公明引軍過去,再放火燒林,阻敵前進之路。又令一將率百人取弓箭在手,皆備油布纏箭矢,伏兵于山上,等追兵過來,放過敵軍前部,等敵中軍到時,一起點火放箭,不求傷敵,只要點燃周圍蘆葦雜草就是。”
“最後,剩餘三百兵士,有能力再戰者皆埋伏於谷口,敵軍過時盡皆放過,只等林中和山谷盡頭兩處火起,一起殺出,賊軍見我軍縱火,必不肯戀戰,將軍再可率軍殺回,一戰可定賊軍!”
衛寧一口氣說完,扔掉手中石子,拍了拍手,胸口卻又開始急喘起來。
習慣性的摸過腰間,卻空然無物,這纔想起葫蘆裡已經沒有酒了,嘴角不禁掛起一絲苦笑,“咳……每次把話講快了就要咳嗽,沒酒可潤不了喉嚨啊……但願能夠早點回家吧,這種日子我真的過不下去了……”
再咳嗽兩聲,衛寧接着道,“咳……各將都須依計行事,不可怠慢,尤其是公明誘敵重任甚難,如果可以,陣前或斬殺一將,激怒敵軍,賊軍動怒必不可善罷甘休!”
“恩……要是能把賊軍主帥給砍掉就更好了!呃……對了,要不乾脆直接率領部隊衝進敵軍中軍?這個想法貌似也不錯,好像書上那些NB武將個個都是百萬軍中斬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徐晃能和許褚大戰數十會合不分勝負,貌似有這個技能也說不定哦……”衛寧看了徐晃一眼,想了想,低下頭又似乎喃喃自語般道,聲音也越來越小,徐晃只聽清楚前面,臉色卻變得異常難看。
這時,衛寧擡起頭來,看徐晃古怪的臉色,頓時回醒過來,自己是穿越來的,剛纔似乎已經泄露了一點東西。
陰沉的對徐晃笑了笑,衛寧神色恐怖的問道,“嘿嘿……聽到啦?”
徐晃慌忙把頭搖成撥浪鼓,連連道,“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聽到!”
“開玩笑,要是你真的要我去殺敵軍主將,不如現在就瞭解我。恩……看樣子以後還是不要得罪他的好……”徐晃心裡抹過一把冷汗,暗自想到。
衛寧聽了,心想剛纔似乎也沒說露多少,也不在意,點了點頭,對楊奉道,“呃……那寧就在後軍處恭候將軍破敵而回了!”
徐晃一聽,愣了愣,傻不愣登的冒了一句,“公子不和我們一起?”
衛寧頓時大怒,“我這樣子能隨軍衝殺嗎?靠!我是斯文人,怎麼能幹這些勾當?”
接着又怒氣不滿的喃喃道,“你以爲剛纔我分配的時候,還留下一百人,是來幹嘛的?還不就是來保護我……呃……還不就是爲了保護我軍剩餘的輜重!”
眼見楊奉等人眼神古怪,衛寧心裡一跳,慌忙轉口道,“我軍如今輜重在上一戰丟失不少,已經不能損耗了!唉,各位上陣衝殺,後軍卻沒有人坐鎮,兵無糧可不行,這樣重要的任務,我覺得還是我親自坐鎮才放心……”
“好險,NND……差點說漏嘴了……不過,沒人保護我,的確讓人不心安吶!恩,小命要緊,小命要緊……”
徐晃被衛寧歇斯底里的一陣亂吼,弄得耳膜嗡響,還沒反應過來,只聽楊奉對衆人揮了揮手道,“好了,就依公子之計,今日天色已晚,就地紮營,好生修養一番,明日再破賊軍,一雪前恥!”
衆將齊喏一聲各自向手下部曲下令去了。
衛寧也準備找個舒服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這才聽楊奉緩緩道,“公子果然大才!此計甚妙,我看破賊只在明日!唔……不過,只有百人保護公子,奉以爲不妥,不如再添五十步卒如何?”
衛寧肩膀一僵,頓時訕訕笑道,“呵呵……呵呵……夠了,有一百人夠了……將軍能夠大破賊軍才能最好的保護士卒。將軍愛護軍士,此等高義讓寧佩服不已!”
楊奉笑了笑,“有公子助我,何愁區區賊兵!待破得賊軍,公子可願任我軍司馬一職?”
“司馬?當你的部曲?這不是赤裸裸的招攬嗎?我靠!”衛寧愣了愣,卻看楊奉一臉殷切,只得苦笑道,“在下不過微末計量,哪能身居高位,再加上我自幼身虛體弱,連馬都不能騎,又哪能從軍?將軍美意,寧心領了!如今天色已晚,將軍還是早些休息,以備明日之戰纔是!”
也不等楊奉再開口,衛寧告罪一聲,率先逃也似的走開,只留楊奉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個瘦弱的背影。
“我楊奉不能就這樣碌碌無爲一生!不能……”楊奉半晌喃喃自語道,看着衛寧的背影越發熾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