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多日子,管青只覺着身子倦乏的很,早間不想起身,便一直睡着。
好在劉辯不是經常前來尋她,或者尋她之時已是過了午後,身子的不適纔沒被劉辯發覺。
身後傳來劉辯的聲音,管青一骨碌爬了起來,扭頭朝後一看,果然見是劉辯已經進了內室,正往她這邊走來。
“不用起!”管青正要站起,劉辯連忙上前,將她光潔的肩頭按住,歪着頭仔細端詳她那略泛着紅暈的臉頰,輕聲向她問道:“怎了?可是身子不太爽利?”
“不!”被劉辯扶住肩頭,管青抿着嘴搖了搖頭,眼瞼低垂着,不敢與劉辯對視,只是聲音低低的對劉辯說道:“只是不想起……”
“本王找華佗先生來爲青兒看看。”看着管青那張稍稍透着些許紅潤的臉,劉辯怎麼都覺着有些不放心,對管青說道:“若是先生說了無事,本王方纔放心。”
“不敢煩勞華佗先生。”擡起頭,一雙眸子含情脈脈的凝視着劉辯,管青的聲音依然是小到除了她自己和劉辯,幾乎沒人能聽真切的對劉辯說道:“青兒只是懶了……”
正說着話,管青陡然覺着胸口一滯,有些想要嘔吐,連忙伸手捂住嘴,爬了起來,從一旁抓起一件深衣,套在身上就小跑着衝出了內室。
管青的舉動讓劉辯越發感覺不太放心,他也趕忙跟着跑出了內室。
進入前院,劉辯一眼就看見管青正站在一片花圃前,正在乾嘔着,好似很難受的樣子。
“來人!”看着管青乾嘔的背影,劉辯扭頭向身後的一名侍女說道:“去將華佗先生請來。”
侍女應了一聲,快步出了管青的寢宮。
管青並未嫁給劉辯,在王府之內本不該有寢宮,她之所以住在這裡,也是藉着陪伴柳奴的名頭。
劉辯讓侍女前去召喚華佗,管青愣了一愣,本想開口阻止,可想到劉辯既是已經安排了,她卻還要阻攔,好似不太合乎禮數,也只得作罷。
面朝花圃,嘔了好一會,管青什麼也沒嘔出來。
兩名侍女,一個端着水盆,另一個手中捧着麻布,待到管青不嘔了,才走上前去。
拿着麻布的侍女將麻布放在水中浸溼,爾後擰到大半乾,這才輕輕幫管青擦拭着嘴脣。(最穩定)
“青兒,你究竟怎了?”待到侍女幫管青擦好嘴脣,劉辯跨步走到她的身後,雙手扶着她的香肩,很是溫柔的向她問道:“究竟哪裡不舒服?”
香肩被劉辯扶着,管青沒有回頭,只是低下頭,緊緊的抿着嘴脣。
她也不曉得究竟怎了,從匈奴返回洛陽,她就一直感到身子好似有些不太對勁。
尤其是最近兩天,更是容易睏倦的緊,而且總有想吐的感覺。
本不想把這些事情告訴劉辯,卻沒想到,劉辯竟會一大早就來找她,而且還被劉辯發現她並未起身,依然賴在鋪蓋上的模樣。
見管青沒有說話,看着她那張不曉得是因爲羞怯還是身子着實不爽利才泛着紅暈的臉頰,劉辯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也沒再逼問下去,摟着管青的肩頭,輕聲對她說道:“若是身子不爽利,且回內室歇着。”
得了劉辯召喚,曉得管青身子欠安,華佗不敢耽擱,很快便來到了王府。
在管青寢宮的內室中,管青跪坐在鋪蓋上,劉辯坐於一側,華佗則與管青迎面而坐,正幫她把着脈搏。
爲管青把了片刻脈搏,華佗站起身,先是抱拳躬身向一旁的劉辯行了一禮,隨後面朝管青,也給管青行了一禮,對劉辯和管青說道:“恭喜殿下,恭喜管將軍。”
“恭喜?”聽得華佗這麼一說,劉辯眉頭微微蹙了起來,滿心不解的向華佗問道:“青兒身子欠安,何喜之有?”
“回稟殿下!”劉辯一臉的茫然,華佗則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勢對他說道:“管將軍並非身子欠安,而是有喜了……”
“啊?”唐姬才誕下劉盛不久,管青竟是也懷了身孕,聽了這個消息,劉辯一時之間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他眨巴着眼睛,一臉茫然的望着華佗,有心想要問華佗可是看的準了,話到嘴邊,卻又被他給嚥了回去。
一代神醫,如何會連有喜也能看得差了?
扭頭看着管青,劉辯發現管青也正含情脈脈的望着他。
管青有喜,着實是有些出乎劉辯的意料。他與管青雖說早已有了夫妻之實,可管青畢竟還是沒有過門,如今在人前還算不得是他的妃子。
“來人!”盯着管青看了好一會,劉辯像是想起了什麼,朝門口喊了一聲。
一名侍女應聲進入內室,雙手交疊於身前,應了一聲。
“你去告知徐軍師,本王近日大婚,讓軍師備辦一應所需!”朝那侍女看了一眼,劉辯簡單吩咐了一句,隨後朝侍女擺了擺手。
侍女應了一聲,轉身出了房間,管青則一臉欣然的望着劉辯,俏臉上早已浮上了一片紅雲。
與劉辯在一處已是有了許久,由於連年征戰,劉辯迎娶蔡琰和陶浣娘,都是一應所需從簡,至於管青,則是始終沒有尋到合適的時機迎娶過門。
看着劉辯,管青心底涌起一絲莫名的慶幸,慶幸她竟能莫名其妙的有了身孕。
華佗立於一旁,看到二人神色中好似有話要說,也不多做耽擱,抱拳躬身向劉辯、管青說道:“臣下先行告退,回頭爲管將軍配上幾味滋補的粥材,管將軍只須在意調養便可!”
華佗告退,劉辯站起身,將他一直送到管青寢宮門口,這才折回了內室。
剛進內室,他就看見管青正紅着俏臉輕柔的撫摸着小腹。
向來都是男子裝扮,在沙場之上,也是不輸於任何男人的管青,如今竟像是個大家閨秀般的沉靜,撫摸小腹的動作,也完全沒了以往戰場上管將軍那雷厲風行的架勢,反倒是溫柔的有些讓劉辯難以適從。
“青兒……”見管青低頭撫摸着小腹,劉辯跨步上前,走到鋪蓋旁,將鞋子脫下上了鋪蓋,與管青並肩坐着,伸手摟住了她的香肩,讓她依偎在懷中,很是溫柔的對管青說道:“尚未嫁於本王,便爲本王懷了身孕,本王着實有愧於青兒。”
腦袋依偎在劉辯的肩頭,聽了劉辯的這番話,管青抿着嘴脣,緩緩的搖了搖頭,一隻手還戀戀不捨的按在小腹上,就猶如她能觸摸到腹中胎兒一般。
“本王已然吩咐下去,與青兒大婚,剋日舉辦!”管青沒有說話,劉辯仰起臉望着屋頂的房樑,輕聲說道:“也該給青兒一個名分了。”
“能做殿下的女人,青兒此生無憾!”與劉辯相偎着,管青臉頰上那抹紅雲越發紅潤,輕聲應了劉辯一句,便再沒多言語半聲。
得了劉辯要大婚的消息,正忙於處置公務的徐庶愣了一愣,一時間竟是沒能回過神來。
征討匈奴的戰爭雖說已經結束,可劉辯治下的區域,由於戰爭,所耗費的錢糧頗多,眼下無有戰事,正是積攢錢糧的大好時機。劉辯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宣稱要大婚,着實讓徐庶感到有些不解。
跪坐於矮桌後,擰起眉頭,看着從王府內前來向他報訊的侍女,徐庶眼睛微微眯了眯,向那侍女問道:“殿下要迎娶何人?”
“回稟軍師!”徐庶在洛陽軍和洛陽城內的地位都是超然,雖說侍女整日只在王府之中,極少出門,卻也是曉得這些,當徐庶問起她劉辯要迎娶何人時,她低垂着頭,雙手交疊於身前,對徐庶說道:“殿下要迎娶管將軍!”
若是劉辯迎娶別個,徐庶或許會因爲洛陽眼下錢糧緊張,而從中勸阻,可聽說是要迎娶管青,他嘴角牽了牽,露出一抹笑容,雖是沒有說話,那笑容卻也說明他對這樁婚事是抱着完全支持的態度。
低頭沉默了片刻,徐庶沒再多向侍女詢問什麼,只是站起聲,抱拳朝那侍女拱了拱,對那侍女說道:“有勞姑娘,請姑娘轉告殿下,臣下這便爲殿下與管將軍籌辦大婚!”
侍女應了一聲,施施然的向徐庶行了一禮,轉身離開了徐庶的府上。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矮桌上堆積如山的公,徐庶心內是一陣陣的無奈。
眼下要處置的事情實在太多,同爲軍師,只負責出征隨軍的龐統,就要比他這位掌管着三地經濟、行政,明面上風光無限,背裡卻是嘔心瀝血的軍師愜意了許多。
輕輕的嘆了一聲,徐庶跨步走到門口,雙手背在身後,仰臉望着屋外湛藍的天空,眸子中閃動着複雜的神采,沒人曉得他在想些什麼。
洛陽王要大婚迎娶管青的消息很快便不脛而走,起先還只是洛陽城內的百姓有所風聞,到後來,竟然連整個河南尹、河東郡、弘農郡三地都傳揚開來。
得知洛陽王即將大婚,受了劉辯許多好處的三地百姓,自是不消說,大婚尚未舉辦,便整日裡載歌載舞,先行爲劉辯慶祝祈福。消息只要在百姓之中傳開,不用多久,便會傳的天下皆知。果然,劉辯決定大婚不過一月不到,許多地方豪雄便遣人爲他送來了形形色色的禮,甚至還有一些人,不惜親自前來洛陽向劉辯道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