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名龍騎衛個個挺胸收臀,站的筆直。
龍騎衛頭盔上那金色的羽毛翎子,在風中微微抖動着,掀起層層疊疊的波浪,就好似一片在狂風中舞動着的浪潮,一眼望去煞爲壯觀。
如同龍騎衛官兵們一樣,劉辯筆直的挺着身板,微微擰着眉頭,向他面前的這五百名精銳高聲喊道:“告訴本王,你等跟隨鄧將軍,訓練的如何?可能臨陣殺敵?”
“能!”劉辯的話音剛落,五百名龍騎衛臉上都現出了期待的神色,眸子中閃爍着強烈的戰意,齊齊高聲應了。
所有龍騎衛,都是劉辯軍主力中的戰士。他們每個人,都曾跟隨劉辯在沙場上與敵軍拼殺過,其中有不少人,甚至身上還留下了永遠也無法抹去的傷痕。
經歷過戰爭的戰士,並不懼怕殺戮,他們早已將戰爭做爲生存的唯一目的。無仗可打,對他們來說纔是最深的折磨。只有刀光劍影的戰場,只有沐浴着血與沙的洗禮,只有靜靜的躺在血泊之中,纔是他們最終渴望的歸宿。
“西涼軍牛輔所部,在胡纔將軍押送銅錢與糧草時,趁我軍半渡黃河而擊之。”雙手背在身後,劉辯在五百名龍騎衛身前來回的走動着,一邊走,一邊看着龍騎衛官兵,對他們高聲喊道:“我軍猝不及防,傷亡慘重。糧草與錢財也被西涼軍劫去,洛陽重建勢必受阻,城內外官兵百姓勢必要因此而餓肚子,你等告訴本王,我軍該當如何?”
“搶回來!”劉辯話音剛落,龍騎衛隊伍中,一名兵士便高高舉起手臂,喊了一嗓子。
緊接着,所有的龍騎衛全都舉起手臂,義憤填膺的吶喊着:“搶回來!”
“不只是要搶回來!”劉辯停下腳步,面朝着龍騎衛官兵,對他們喊道:“我等還要將敢於劫掠我軍的西涼軍,給殺光殺盡!爲死在他們手中的兄弟們報仇!”
“報仇!報仇!”得知西涼軍敢公然挑釁,龍騎衛官兵一個個臉上都掛滿了激憤,高高舉起手臂,跟着劉辯吶喊了起來,並不算很大的軍營內,一時戰意高漲,充斥着濃烈的殺伐之氣。
“鄧將軍!”見士氣已是鼓舞的差不多了,劉辯轉過身,面朝鄧展,向他喊道:“本王命令,即刻整備龍騎衛,隨本王追殺西涼軍!”
“諾!”鄧展雙手抱拳,應了一聲,接着向龍騎衛官兵們喊道:“所有人,備馬,隨殿下出徵!”
得了出征的命令,龍騎衛官兵齊齊發了聲喊,隊伍鬨然而散,所有人都飛快的跑向軍營內的馬廄,各自牽出了戰馬。 ωωω ▲ttKan ▲¢ ○
龍騎衛軍營,雖然佔地不大,可配套設施卻很是齊備。前院的空地,是他們平日練兵的地方,而後面還有一進庭院,庭院內是一排排馬廄,養着的便是他們出征時的坐騎。
由於人數和馬匹都不是很多,坐騎直接圈養在軍營,也不會有太多不便,而且每日都會有羽林衛前來軍營,幫着他們把坐騎牽到城外放牧,每匹戰馬都被養的膘肥體壯、毛髮油亮。
龍騎衛平日訓練的內容是步戰戰法,可戰馬卻是如同羽林衛一般,每人一匹,而且全都是北方種優良的高頭大馬。
“上馬!”待到龍騎衛牽着戰馬從後院走出,再次列起隊伍,鄧展朝他們一揮手,下達了上馬的命令。
隨着齊齊整整“唰”的一響,五百名龍騎衛全都上了戰馬,一個個手提繮繩,凝視着劉辯,只等他下令出發。
“殿下,請!”待到龍騎衛官兵都上了戰馬,鄧展微微躬着身子,抱拳請劉辯上馬。
朝鄧展點了下頭,劉辯從一名龍騎衛兵士手中接過繮繩,也跳上了馬背。
領着這支從未在世人面前露過臉的隊伍,出了王府,沿着街道徑直朝洛陽城西門走去。
五百多名身穿紅色衣甲,頭盔上卻頂着金色羽毛的騎兵,在劉辯的帶領下,飛快的奔出了王府。沉重的馬蹄踏在青石路面上,發出轟轟的巨響,街道上的百姓趕忙閃到路邊,目送着這支隊伍從身前奔過。
劉辯領着隊伍出城,守衛城門的官兵不敢阻攔,待到劉辯等人離開,軍官趕忙派人向正主持洛陽建設的徐庶稟報。
得知劉辯只帶領五百人就出了洛陽城,徐庶頓時大驚,趕忙命令趙雲、太史慈、管青、管亥率領一萬精兵,緊隨出城,前去馳援劉辯。
可是待到趙雲等人出城,劉辯與鄧展已經領着隊伍,早走的沒了蹤影。
“衆位將軍!”出了城西門,一直追了十多裡,趙雲勒住戰馬,對太史慈等人喊道:“城外空曠,殿下不曉得經由哪條道路前往黃河,某與衆位將軍各領兩千五百人,遭遇敵軍莫要戀戰,找到殿下只管點起狼煙爲號!”
趙雲提出分頭尋找,太史慈等人也都深以爲然,齊齊抱起拳頭,朝他拱了拱,各自領着兩千五百人,分爲四路,朝着西北方向追趕劉辯去了。
而此時劉辯則領着五百龍騎衛,馬不停蹄的徑直奔向黃河。派出的探馬不斷傳回消息,胡赤兒搶劫了錢糧,並沒有立即撤兵,而是把胡才率領的隊伍逼迫到孟津渡口,意圖將他們全部殲滅。
心知戰事緊迫,劉辯不敢耽擱,雙腿不斷的夾着馬腹,催馬快速向着孟津渡口奔去。
對於黃河,劉辯並不陌生,他已是數次渡過黃河,與敵軍交戰。在虎牢關附近,這條河曾經還救過他和麾下一百餘名精壯的性命。
可這一次,黃河卻並沒有眷顧劉辯的軍隊,而是給西涼軍制造了襲擊劉辯軍補給隊伍的機會。
領着隊伍,策馬疾馳,一直到太陽落山,劉辯等人才到達孟津渡口的外圍。
勒起繮繩止住戰馬,劉辯擡起一隻手臂,止住了隊伍的前進。前方一片寧靜,放眼望去四處亂石嶙峋,只有一條道路直通渡口。道路上空空蕩蕩,根本就沒有兩軍對峙的跡象。
“派人去前方打探,若有胡纔將軍的訊息,即刻向本王呈報!”凝望着前方,劉辯向身後跟着的一名龍騎衛軍官吩咐了一句。
那軍官得了命令,向身後一招手,立時便有一騎快馬離開隊伍,飛速朝着渡口奔去。
領着隊伍等了不過一炷香的工夫,派出去探查情況的兵士策馬奔了回來,到了劉辯近前,那兵士翻身跳下戰馬,半跪在地上抱拳對劉辯說道:“啓稟殿下,渡口並無大軍跡象,只是沿途有許多我軍與西涼軍屍身。”
“走!”聽完兵士的稟報,劉辯向身後的隊伍一招手,喊了聲:“到前面看看!”
領着隊伍走沒多久,劉辯果然看到前方的地面上躺着一些或穿紅色衣甲或穿黑色衣甲的屍體。
從屍體和地面上凌亂的痕跡來看,這裡曾經是經歷過一場殘酷的搏殺。
騎馬朝前走了一段,出現在劉辯等人眼前的屍體越來越多。這些屍體中,大多數都是身穿黑色衣甲的西涼軍,只有少部分是穿着紅色衣甲的劉辯軍。
“殿下,看來我軍並未吃虧!”看着遍地的死屍,鄧展湊到劉辯身旁,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道:“或許胡纔將軍已然獲勝,追擊西涼軍去了。”
“做好戰鬥準備!”鄧展的話音剛落,劉辯並未接他的話頭,而是擡起一隻手臂,向身後的龍騎衛官兵高喊了一聲。
隨着劉辯一聲令下,所有龍騎衛全都抽出了長劍,卻並未跳下戰馬,而是自覺的圍成了個圈,將劉辯和鄧展護在中間。
龍騎衛官兵剛列好陣型,鄧展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四周突然響起了一陣觱篥,原本空無一人的渡口,突然出現了黑壓壓一片西涼軍。
從嶙峋亂石後鑽出的西涼軍,快速迂迴,很快便將劉辯等人的後路抄斷,無數西涼軍弓箭手,張開長弓,搭上箭矢,瞄準了劉辯等人。
“持盾!”西涼軍突然出現,劉辯臉上卻沒有半點驚訝,他抽出長劍,再次向圍成一圈的龍騎衛高喊了一聲。
五百人從背後卸下圓盾,竟然只發出了整齊劃一的一聲響。
“殺!”環顧了一圈四周,劉辯發現左側的西涼軍與他們距離甚近,勒轉戰馬,長劍朝前一指,高喊了一聲,從龍騎衛圍起的圈內躥出,率先策馬朝着左側衝去。
將劉辯等人圍了起來,西涼軍顯然沒想到劉辯會這麼快就反應過來向左側衝殺。
當劉辯率軍衝出,已經快要衝到左側西涼軍陣列近前,率領這羣西涼軍伏擊的胡赤兒才陡然反應過來,要下令讓弓箭手發射箭矢。
“放箭!放箭!”胡赤兒騎在戰馬上,手提長槍,不斷的揮舞着槍桿,高聲喊叫着,讓西涼軍發射箭矢。
可惜他的命令下達的太晚,在他第一聲“放箭”喊出口時,劉辯已率領鄧展和五百名龍騎衛狠狠的撞在了左側西涼軍弓箭手的陣列中。
沉重的戰馬胸膛撞到西涼軍弓箭手的身上,直接被撞擊的弓箭手哪裡承受的住如此強大的衝擊力。
許多人慘叫着被撞飛了出去,也有一些沒有被撞飛出去的西涼軍弓箭手,則是被高高揚起的前蹄的戰馬踏在了馬蹄之下。
衝散了西涼軍弓箭手的陣列,劉辯翻身跳下戰馬,揮舞着長劍,兜頭蓋臉的劈向擋在面前的西涼軍官兵。
跟着他一同衝進西涼軍陣列的鄧展,也緊接着跳下了戰馬,很快便與西涼軍廝殺在一處。
龍騎衛接受的訓練,本就是注重步戰。劉辯與鄧展都跳下了戰馬,龍騎衛官兵自是不會騎在馬背上作戰。
所有龍騎衛全都下了馬背,一手持着盾牌,另一手不住的劈砍着長劍向西涼軍撲了上去,左翼西涼軍陣列頓時被衝出了一個大大的缺口。“全軍衝殺!”見左翼不過只是遭到了劉辯等人的一輪衝殺,就被撞開了缺口,更是有無數西涼軍倒在劉辯與龍騎衛官兵的劍下,胡赤兒擔心劉辯趁機殺出重圍逃走,趕忙揮舞長槍,下達了全軍衝殺的命令。